一楼监控室,墨司寒盯着屏幕上那抹熟悉的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屏幕显示,祝无忧是在一名女医生的陪同下从墨司寒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墨司寒不禁怒火中烧,这个祝无忧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这人是谁”墨司寒指着屏幕中的女医生生气道:“我要见她。”
像墨司寒这种急性子的人,秋后算账他都嫌迟,有仇当场报才是他的风格。
屋子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怒火就会烧到自己头上。
十几分钟之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站在了墨司寒面前。
墨司寒瞳孔微眯,开口问她:“人是你放走的”
苏半夏爽快点头承认:“是。我朋友说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肚子里这个孩子,作为医生,我有权尊重病人的意愿。”
“开除她!”
墨司寒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离开了医院。
“他谁啊”苏半夏眉头微蹙,语气不悦。
一名护士哀声叹气道:“苏医生,你闯祸了,这位墨总可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另一名医生也摇摇头,用同情的目光撇了她一眼:“苏医生你才来医院不久,碰上今天这事也只能算你倒霉。”
苏半夏双手环胸,脑袋里浮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祝无忧怎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出租车上,祝无忧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回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她依然心有余悸。
司机扭头问她:“去哪”
“赤城c区。”
祝无忧随便说了个地方,然后拜托司机开快点。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祝无忧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念头,她要保住肚子中的孩子,她要远走高飞,她要逃到他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祝无忧低下头摸了摸温暖的小腹,心里产生了丝丝暖意。
二十分钟之后,司机提醒道:“到了。”
祝无忧拿出手机付钱后,便下车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民宿住了进去。
“嗡……嗡……嗡……”
手机屏幕不时地亮起,祝无忧干脆关了手机,倒头就睡。
与之相反,另一辆黑色轿车上,墨司寒表情极为复杂,他愤怒、烦躁、怒不可遏。
在墨司寒的印象中,祝无忧向来很乖很听话,从没有做过忤逆他的事情。可这一次,偏偏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做出了如此出格的行为。
墨司寒咬牙起誓:一定要让她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墨司寒轻蔑地笑了一下:“既然她想当孙猴子,那就等着被当猴耍吧。在晋城,还没有我墨司寒找不到的人。”
……
第二天中午,祝无忧一开机就见到屏幕上跳出“墨总”两个字,祝无忧急忙关机处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咣当!”一声。
总裁办公室里,墨司寒愤怒之下将手机重重摔在了地上。
墨司寒咬牙切齿:“祝无忧,看你还能躲多久。”
出逃第三天,祝无忧是在一辆出城的黑车上被墨司寒的手下给拦下的。火冒三丈的墨司寒命人将她带到山上别墅。整整一个月,墨司寒不许她外出,不许她见任何人。
一个月后,墨司寒屈尊来山上别墅接她。
黑色轿车上,墨司寒西装革履,颀长优雅,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
“祝无忧,这一次你该学乖了吧”墨司寒似笑非笑,他那厚薄适中的薄唇性感迷人,令人无法轻易挪开视线。
祝无忧幽怨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墨司寒眼底涌上一股不加掩饰的烦躁,冷着嗓子命令:“上车!”
祝无忧刚一钻进后排座位,墨司寒高大的身躯便压了过来,他的鼻息灼热,祝无忧不由地慌了一下:“你做什么”
男人磁性的嗓音响起:“帮你系安全带。”
“我自己来。”
祝无忧婉拒了他的好意,侧过脑袋将视线转向车外。
身边的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祝无忧怕他,也得罪不起。
墨司寒移开视线,语气寡淡道:“燕青,开车。”
司机踩了踩油门,黑色轿车“咻”得一下开出去老远。
“去哪”
“去医院。”
听到要去医院,祝无忧的心又开始滴血了,她鼓起勇气问他:“这个孩子可不可以……”
墨司寒右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一双黑眸射出怒火:“祝无忧,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这个孩子。”祝无忧眼神哀戚,心痛如绞。
墨司寒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挂在他脸上的是不加掩饰的厌恶:“绝无可能。”
墨司寒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以此打消她的念头。
在这个世上,祝无忧实在太孤独了!当她得知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存在时,她就如同着魔似得想要这个孩子。对于墨司寒来说,这个孩子也许是个累赘,但与祝无忧而言,这个小家伙是她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司寒……”
墨司寒脸色铁青,一把攥住祝无忧的手腕:“祝无忧,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祝无忧倒吸一口冷气,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墨司寒面无表情:“祝无忧,你还没想明白是不是还想在别墅再待上一个月”
“……”
墨司寒见她沉默,又开口:“像这样,听话多好。”
祝无忧吸了吸鼻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墨司寒最烦她这副哭相,眼底的厌恶又升上来了:“祝无忧,你不配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必须是苏岚的。趁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现在立刻跟我去医院,这样还能少受点罪。”
他的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样划在她的心上。祝无忧的最后一丝希望被他无情敲碎了,她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哗哗哗往外流。
“墨司寒,这不单单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你为什么要这么心狠”祝无忧拼命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她的心痛,好痛,痛到无以加复的地步。如果眼神能杀人,祝无忧早将他杀了千万次。
半个小时之后,黑色轿车停在了“律帝医院”大门口。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她的下身是光着的,以一种近乎屈辱的姿势被迫接受检查。
头顶上方,无影灯格外晃眼,刺得她的眼睛差点失明。
祝无忧哭哑着嗓子:“医生,求你们不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祝小姐,你别再闹了。”护士白了她一眼,“这又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她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了,墨司寒才是那个掌握生杀予夺之人。
“墨司寒,你的心还能再狠心一点吗”祝无忧恨得直咬牙。
祝无忧心如死灰,不再挣扎。在这里,根本就没人听她说话。
“宝宝,是妈妈没本事保住你,下次投胎你一定要找个好妈妈。”
……
一个小时过后,病床上的祝无忧渐渐苏醒过来,意识到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祝无忧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上次从医院成功逃跑,她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总算可以保住了,不成想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用。”祝无忧小心翼翼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小声低泣。
燕青走进来对她说道:“祝小姐,墨总吩咐等你醒了就带你回去。”
祝无忧在一个劲蒙头抽泣,压根就没理他。
“祝无忧,你到底有完没完”墨司寒生气地冲了进来。
很显然,他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祝无忧一时情绪失控,朝他怒吼:“我孩子都没了,难道我伤心一会都不行吗”
墨司寒的嘴角多了一抹尖锐的讽刺:“医生说你压根就没怀孕,祝无忧,你在这演戏演给谁看呐”
“不可能。”祝无忧一脸震惊,“我看过试孕纸,我明明怀孕了。”
燕青插了一句嘴:“祝小姐,试孕纸有时候是不准的。刚刚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你的确没有怀孕。”
墨司寒整个人冷若冰霜,声音刻薄又低冷:“祝无忧,就凭你也敢痴心妄想怀上我的孩子,你的心计真歹毒,你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恶语伤人六月寒。睡在同一张床上两年,他就是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侮辱她的。
这个瞬间,祝无忧恨死了墨司寒。直至今日,她才彻底醒悟,她和他的这场婚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祝无忧也想忍着不哭,可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见她这副模样,墨司寒的心冷不丁抽了一下,但他不愿意承认这情绪是她带给他的。
“又没流产,你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呐”墨司寒厌恶地撇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祝无忧的心口好似被人割开了一般,痛得她无法呼吸。
之后,祝无忧哭着从医院跑了出来。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祝无忧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雨里,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上,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块,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她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之后,断断续续病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了健康。
生病期间,墨司寒对祝无忧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祝无忧修养了半个月,也难得清静了半个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祝无忧拨通了墨司寒的号码。祝无忧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可这一回,她非打不可。
“什么事”电话那头,墨司寒的声音极为不悦。
祝无忧开口求他:“今晚你可不可以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