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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交缠,甄宝璐有些招架不住。只下意识的攥着他的衣襟,被迫扬起头,张着嘴任他索取。她也是思念他的,每日虽然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每每静下心来,总觉得她这么待在四和居,有些孤孤单单的。
甄宝璐紧紧闭着眼睛,只是那股温热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他仿佛是察觉到了,停了下来,看了看她,然后亲了亲她掉着金豆子的眼睛,一下一下,异常温柔。
甄宝璐这才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双眸含泪,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只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抚了抚,而后双臂抱紧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又吻了起来。
大抵真的是分开太久,二人亲完之后,就这么额头抵着额头,互相静静看着。
想说的话有太多,但是这会儿,甄宝璐不知从何说起,她窝在他的怀里,稍稍一动,她的鼻尖就能蹭到他的。他漆黑的眸子含着笑意,忽然就傻气了起来,甄宝璐觉得好笑,也跟着笑出了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小孩子似的。
薛让的目光一直落在脸上,之后才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真大。”
甄宝璐双手握住他的手,让他炙热的大掌覆在她的肚子上。她道:“八个月了,能不大嘛?”
薛让摸了几下,一想着这肚子里的孩子,不久便要出生了,他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薛让道:“阿璐,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甄宝璐说道:“辛苦的确是有的,不过我觉得这样很踏实。你不在我身边,还有孩子陪着我。”甄宝璐虽然遗憾薛让没有在她怀孕的时候陪伴她,却又庆幸,薛让离开的这段日子,有孩子陪着他。
她眉眼灵动,还是那样的孩子气。薛让弯唇,宠溺的俯身轻启她的脸,这还不够,又忍不住含着她的小嘴,再一次亲了起来。他的手抚着她的肚子,之后便忍不住,习惯性摸到了最想摸的地方。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却也避免不了一些摇晃。他紧紧抱着她,揉着她,吻着吻着,呼吸便越发的急促。
再继续就要坏事儿了。
这才将她放开了。
甄宝璐脸颊红润,眼眸也是妩媚明润。分开太久,她能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思念,一时也由着他为所欲为。他太过分的时候,她才会提醒一句:“别把我的衣裳弄皱了。”方才她出府,老太太不放心,特意送她出去,这会儿她回府,也是要去见过老太太,让她放心的。
薛让“嗯”了一声,声音暗哑道:“这里也大了不少。”
甄宝璐面颊通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薛让笑,只觉得她不管是哭还是笑,就算就这么瞪他,他也觉得开心。他后知后觉,才想到了什么,望着她干净娇嫩的小脸体贴道:“我出了汗,可熏着你了?”她鼻子灵,可是他是男人,这般赶路,不出汗是不可能的。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甄宝璐抬手捏捏他的脸,用指腹摸了摸他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嫌弃道:“还说呢,臭死了。还有,你这胡茬太硬了,方才都戳到我的脸了。”
薛让倒是真的认真瞧了瞧,见她的下巴处,的确被刮得红红的。
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薛让的眸色深了深,一时倒也不敢再亲她了,只将她抱住,说道:“我回去就好好收拾收拾。”
甄宝璐满意点头。
待回了安国公府,夫妻俩先去了老太太的如意堂。如意堂内,安国公府两房之人都在。薛让瞧着老太太,当即跪了下来,给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眼眶泛红,忙将薛让扶了起来。她抬眼打量他,说道:“瞧瞧,瘦了这么多。”又看了一眼薛让身侧的甄宝璐,忍不住叹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得亏阿璐隔三差五到我这儿来。阿璐怀着孩子辛苦,你回来了,可要好好待她。”
顾氏站在身旁,听着老太太这番话,心下有些不满。这甄宝璐怀孕虽然辛苦,可到底是妻子,丈夫出远门回来,自该是妻子好生伺候丈夫的才是。怎么到了甄宝璐这边,都反着来了?
薛让自然是应下的。他含笑看了甄宝璐一眼,这会儿不像宫内,眼神中的感情也是不加掩饰的。这么多人在,看得甄宝璐又是甜蜜,又觉得不好意思。
甄宝璐又看了看安国公,见他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任何喜悦。虽说这父子俩的关系不大好,可总归是亲父子,甄宝璐这心里,对安国公也是存着一点希望的。
还是素来不爱说话的薛谦,上前乖巧喊道:“大哥。”
十三岁的少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加上这大半年,老太太对薛谦也算是照顾。这薛谦高高瘦瘦的,脸庞清俊白皙,可他依着薛让先前说的,日日早晨起来跑圈,身子骨硬朗了许多。目下这少年着一袭青衫长袍,已经有几分翩翩少年的模样了。
薛让点头,倒是难得给面子道:“长高了。”
薛谦笑了笑,性子也比昔日开朗许多了。
甄宝璐非常喜欢薛谦这个庶弟,他虽然话不多,却是个心细又善良的。甄宝璐说道:“大表哥你还不知道吧,谦弟前些日子考进了白鹭书院,而且还是榜首。”
这于安国公府,都是一桩大喜事儿。先前薛谦默默无闻,外人几乎都不知这安国公府长房还有一位庶子。待薛谦以榜首的身份进了白鹭书院,自然有不少人打听。有的一听他是丫鬟所出,身份卑贱,不免惋惜;有的却觉得他身为庶子,却如此优秀,甚是欣赏。
甄宝璐将薛谦当亲弟弟看,他有出息,她自然也与有荣焉,这会儿笑容也非常灿烂。
薛谦也冲着甄宝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多亏了大哥列的书单。”
薛让没有说话,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薛让回来,老太太最是欢喜不过,这就让薛让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晚上一道聚聚用个晚膳。
如意堂内的人都散去,顾氏携长子薛诚一道出来,朝着薛让和甄宝璐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你祖母可是越发的重视你这位大哥了。”
原先老太太虽然关心薛让,可若说她最宝贝的孙儿,非王氏所出的薛谈莫属。可自打王氏住到清心居之后,原是温润如玉的薛谈,也仿佛变了性子,染上了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这令老太太非常失望。而今薛让凯旋,立了如此大的军功,老太太自然更加喜欢这位有出息的长孙。
薛诚道:“大哥这般有出息,祖母重视也是应该的……”薛诚是看见过薛让回皇城时的热闹场景的,只觉得那会儿薛让威风凛凛,令他十分羡慕,当下就道,“娘,要不我也随大哥从军得了。”
换做以前,薛诚也不敢这么做。可如今想着,薛让同他到底是堂兄弟,若他要从武,他也会照应他的。
薛诚不是念书的料,不过平日里倒是喜欢骑马之类的。
顾氏当即剜了他一眼,恶狠狠道:“我看你是糊涂了。从武有什么出息?你只管好生念书,不许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薛诚瘪瘪嘴,见顾氏生气,一时也就不敢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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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璐怀着孩子,走得慢。而薛让也依着她的步子走。这刚出了如意堂,薛让便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身子一阵腾空,甄宝璐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对上他含笑的眼睛,这才不好意思道:“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大白天的,下人们来来往往的,他不嫌丢人,她还害臊呢。
薛让就这么抱着她,虽说怀孕的身子,比先前沉了许多,可这点分量,于薛让而言,压根儿不算什么。他打横抱着她稳稳当当走着,嘴上说道:“方才祖母的话,你可听见了。她可是要我好好补偿你。”
甄宝璐嘴角一弯,她也希望他待她好的。只是她现在怀着孩子呢,抱起来也不好看呐。饶是甄宝璐不愿意,薛让也自顾自的将她抱回了四和居。
大白天的,四和居的丫鬟们自然都在院子里,她们也是听到消息,说大公子已经回来了,可这会儿看着大公子就这么抱着少夫人进来,还是将她们吓了一跳。
好在这些丫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规规矩矩行礼,并未抬眼多看一眼。
进了屋,薛让小心翼翼将她放到了罗汉床上,又亲了亲她的脸,这才进去沐浴。
甄宝璐静静坐在罗汉床上,听着净房内哗啦啦的水声,这才恍惚着回过神,眸底一阵晶亮——薛让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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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迷迷糊糊间,甄宝璐醒过来,看着身旁的男人,仍旧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她喃喃道:“怎么还不睡?”按理说,他这段日子行军打仗,怕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如今归家,该好生休息才是。
薛让摸了摸她的脸,道:“没什么,就想看看你。”她平日里喜欢侧着睡,双手抱着他的腰,可这会儿她肚子大,只能仰着睡,他便侧过身,就这么凝视着她,一时也就忘记了疲惫和困乏。
甄宝璐聪明,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她心下泛甜,想了想,才垂下眼低低道:“你帮我叫一下香寒。”
薛让听了,并没有叫,而是自个儿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举止,甄宝璐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薛让。”
薛让自顾自把她抱到净房去,让她站在恭桶旁,才说道:“咱们是夫妻,这些事情,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他顿了顿,又道,“要我替你解亵裤吗?”
话虽如此,可甄宝璐到底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见他作势要解她的亵裤,才急急道:“你出去。”
薛让也不逗她:“成,好了叫我。”
甄宝璐“嗯”了一声,见他出去了,这才解了亵裤如厕。
事后他又亲自伺候她净了手。甄宝璐瞧着他这样儿,也不惊讶。他素来待她好,这几个月,她怀着孩子,他却不在她的身边,自然想着要补偿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可如今想起来,连甄宝璐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乖乖在家里等着他,没有半句怨言。
这些事儿,搁在以前,以她自私的性子,是绝对想不到自己能做到的。
薛让见她还没睡,就说道:“明日咱们去去看看岳父。”想到她嫁给自己的第一个新年,便是独自挺着大肚子回了娘家,薛让就忍不住自责。
甄宝璐困得厉害,胡乱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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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夫妻俩去了一趟齐国公府。甄如松素来疼甄宝璐这个闺女,他便是再满意薛让这个女婿,只要一想到这几个月,他闺女怀着孩子,他却在外面,心里难免有些责备。
可见这闺女女婿进屋,女婿举手投足间都是对闺女的宠爱,他想责备的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而且,这回女婿可是立了大功,仅用了半年的时间,便平定了战乱。每回边关传来捷报,上朝的时候,不少同僚都夸赞他有个用兵如神的好女婿。甄如松原本还担心呢,这女婿年纪轻轻的,怕没什么经验。
却是他多虑了……
甄如松与有荣焉,可同时又不得不担心,照着这般的形势下去,那宣武帝眼里能不能容下这个一个功高盖主的将军。私下同薛让说话时,甄如松自然提了昨日之事。一想到自己的宝贝闺女,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进了宫,若是出了什么事,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毕竟人家宣武帝和惠妃,他们若要算账,也是算不起的。
薛让道:“此事的确是小婿保护阿璐不周,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日后定会护着阿璐和她腹中孩儿。”
甄如松最明白薛让的性子,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的。
他望着越发稳重些女婿,无奈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
又想到此番薛让立了军功,可那宣武帝只收了兵权,尚未有任何赏赐,一时甄如松也就担忧了起来,不知宣武帝心里在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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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甄宝璐坐在屋内,叠着小婴儿穿的衣裳。因不知是男是女,便用了男娃女娃都能穿的颜色。这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娇嫩,最是娇气了,甄宝璐仔仔细细检查,瞧着上面没有粗糙的线头之类的,这才将衣裳叠好搁到一边。
祝嬷嬷匆忙进来,说道:“少夫人,宫里来圣旨了,要少夫人去前院一道领旨。”
甄宝璐倒是没惊讶,想来这圣旨是赏赐薛让的。毕竟这回薛让立了如此大的军功。
她被祝嬷嬷搀扶着起来。焚香沐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去前院接旨。
只是刚走出四和居的院子,甄宝璐这肚子便一抽一抽个的疼了起来。祝嬷嬷一瞧,登时给吓坏了,忙道:“少夫人!”
四和居的丫鬟们闻声纷纷聚拢过来。
甄宝璐捧着肚子,额头直冒汗,瞧了祝嬷嬷一眼,才道:“疼……”她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