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安瞳孔一缩,双手不由自主攥紧:“难道不是因为晏家的事?”
他是收到信过来,信里,他爸说晏家的事已经有了结论,让他过来一趟。
晏家出事,他比谁都焦心难受,他和晏少虞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问要比旁人好上许多,宋家既然没有受到波及,那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是他又隐隐发觉了晏家倒台不是那么简单,他爸妈好像也并不想插手其中。
“晏家?”石博一愣,旋即苦笑一声,省长为了把人喊过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的晏家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触碰的雷区,没人愿意掺和其中,但他也深知宋今安是个有情有义的性子,与晏家感情匪浅,总想着利用家里的这点权利帮忙。
可惜,晏家倾塌是多方大佬施压的结果,宋家作为一个递刀角色,能帮什么忙?
“今安,你太天真了。”石博微嘲地摇了摇头,不想与他多谈晏家,转移话题道:“实际上省长让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做,且只有你能做,这位顾同志待在你身边便是个把柄,待会我就会送她离开,至于你,就不要再和她见面了。”
宋今安一脸费解:“石博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不能就这么放着顾同志不管,她让我安然无恙来了h省,我怎么能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石博顿了顿,神色略严肃道:“你的想法不重要,这是省长的要求。”
“我爸?你不是说他……你们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宋今安只觉得头疼,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来h省,想拔腿离开。
这么想着,宋今安就绕过石博,准备下楼先带顾月淮离开市委大院。
石博却是重重推了他一把,宋今安一个踉跄,跌倒在身后的床上,石博默默看了他一眼,旋即走出客房,心安理得的关上了房门,顺手用钥匙把门反锁。
“做什么?!石博!放我出去!立刻放我出去!”宋今安在里面重重拽了拽门扉,可惜门没有动静,他暴躁至极,又狠狠踢了两脚。
石博抿唇,平静道:“今安,等我送顾同志离开,再放你出来。”
话落,门内的宋今安就听到了石博渐行渐远的声音。
“石博!”宋今安把门捶的砰砰作响,又转头去开窗户,可石博早有准备,窗户严丝合缝,根本打不开,他又咬牙切齿踹了两脚,旋即颓然地坐在地上。
宋今安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敢去看顾月淮离开市委大院的神情。
他明明答应了她,可却一件事都没做到,她原本就厌恶他,如果从石博嘴里听到送她离开的话,一定会把他想成一个言而无信,无情无义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想和她缓和关系,哪怕做普通朋友也行,为什么!
这是宋今安从小到大第二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第一次,就是在晏家出事时。
楼下,顾月淮坐在沙发上,神色安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她眉梢微挑,抬头看向来人,当看到是石博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样子她这普通人的身份到底不入宋霖的眼,接下来该送客了吧?
顾月淮轻叹一声,本想着留在市委大院多调查一些宋霖的事,可惜了。
只希望宋今安不要辜负所托,解决掉丰市的事,不然的话,往后琉璃厂和刀疤的儿子总会给她和刑健造成一些麻烦,她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顾月淮心中思索着,身体却没有停滞,她站起身,不等石博开口,便道:“宋知青看样子是有事,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石博被她这一出给搞的愣了好一会儿,眼看着人已经出了门,抬脚忙追了两步:“顾同志,等等!”
顾月淮回头,神情平淡,并没有一丝被迫离开的难堪和恼火。
石博看着顾月淮,心头微微一凛,这人还真不像是普通乡下出来的,不论是长相,心性,耐力,都不似一般人,这样的人要是有个好的出身,还有旁人什么事儿?
这一刻,石博也难免会顾月淮感到可惜,但有些事是注定了的,改不了。
他脸上扬起客气的笑容,取出一个信封递给顾月淮:“顾同志,今安的确有些重要的事要做,这两天没空陪你了,既然你准备离开,那我也就不多留了,这个,还请你务必收下,我都听今安说了,这一路上你没少帮忙,都是应该的。”
顾月淮敛眸看看石博递过来的信封,这个厚度,倒是出手大方。
她轻笑一声,接过信封扬了扬:“那就谢谢了。”
话落,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石博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出市委大院,紧接着上了公车,直至看不到了,才微微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个喜欢纠缠的。
不过,她那么利索收下信封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还以为这样的姑娘脾气秉性骄傲,觉得他拿钱出来羞辱她,顺势拒绝并破口大骂呢,没想到……
石博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小楼。
他一进门就看到李阿姨端着菜出来,她有些疑惑的左右看看:“石秘书,那位顾同志人呢?饭都做好了,她不是走了吧?”
石博淡淡道:“她有事要忙,我去把今安叫下来吃饭。”
说完,他也不管李阿姨,自顾自上了楼。
李阿姨有些失望,小声说了句:“还以为是今安带女朋友回来了,唉。”
石博本以为会听到宋今安发疯砸门的声音,谁知上了楼却静悄悄的,周遭安静的有些诡异,他有些疑惑地打开了房门,就看到如木偶般坐在地方,抱着头的宋今安。
“你还真对那女人存了心思?”石博眉头大皱,脸上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宋今安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石博的意思。
看他这副模样,石博有些担忧,走近后拍了拍宋今安的肩,沉吟道:“罢了,我老实和你说了吧,其实省长这回写信喊你过来,是让你来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