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悠悠转醒,看到萧南姝一脸担心的望着她,突然趴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小姐,都是奴婢没用,奴婢本想回去报信,结果半路被人打晕了……”
萧南姝将她扶起,心疼的用手捂着她冰凉的小脸:“这不怪你,是那贱人早有安排。”
“小姐,表小姐为何要害你?”
“奴婢看的清楚,就是她故意骗你出来,又故意扯下你的面纱……”
“小姐,你被抓到哪里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可有受伤?”
萧南姝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没事,先回去再说,外面冷。”
两人到了院中,萧南姝开口吩咐道:“春荷你去休息,夏荷你去煎药。”
“是。”
萧南姝推门进了房间,顿时感到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莫北渊还在床上躺着,脸色依旧苍白。
她问夏荷:“他中间醒来过吗?”
“没有。”
“小姐,您怎么去了一上午才回来,春荷看着也冻坏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先去煎药吧。”
“是。”
萧南姝不想解释太多,免得说出来吓坏了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都出去后,萧南姝看着男人身上还穿着早晨湿冷的衣裳。
必须赶快把湿冷衣服脱了才行,不然一直裹在身上,难受不说还容易生病。
可关键是……谁来脱?
自从她毁容后,除了她身边的四个丫鬟,她的院子就不再让任何人进入。
刚刚听春荷说,祖母感染风寒,那边人手不够用,另外两个丫头被调过去帮忙了。
因此,院中只剩她们三个女子,让谁帮一个大男人脱衣都不合适。
若是找人过来帮忙,传出去也不好听。
萧南姝看着莫北渊俊美的面庞,脸上火辣辣的,看来只能她亲自动手了。
萧南姝不再犹豫,拿起剪刀,将男人身上湿冷的衣衫剪成了碎片,然后再将剪碎的衣裳抽出来。
外衫脱去之后,莫北渊身上还剩下一条白色的睡裤。
萧南姝的脸也烫的吓人,仿佛也感染了风寒。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暗示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反正她将来也是要嫁给他的。
没错,她心里早已做好了决定。
莫北渊是她前世的恩人,也是未来的权臣,将来无论是报恩还是报仇,都离不开他。
只是想归想,做归做,她还是无法脸不红气不喘的去脱男人的裤子。
于是,她只能用棉被盖在男人身上,然后伸手进去摸索着,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男人的两条裤腿 。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男人腿上冰冷的肌肤时,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迅速弹开,同时脸色也更红了一分 。
待他身上所有的衣物都除去后,她才看到他后背密密麻麻的伤疤。
每条伤疤都用针线胡乱的缝合,一些辣椒碎从红肿流脓的伤口处露出。
萧南姝看着他惨不忍睹的后背,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是她亲手把他打的皮开肉绽。
也是她命人把切碎的辣椒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更是她亲自用针线穿透他的皮肉,将那些辣椒包裹在伤口内,任其腐烂发臭。
这些办法都是赵雅儿教她的,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把莫北渊折磨死。
莫北渊死了,他们的婚事才能作罢。
她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
萧南姝哭的泣不成声,她真的心疼极了,也后悔极了。
只见她拿起剪刀在蜡烛上炙烤了一会儿,这才颤抖着去剪伤口处的缝合线,必须尽快将里面的腐烂物取出才行。
就在剪刀碰触伤口的一瞬间,男人猛地睁开眼,死死的扼住女人的脖颈,眼中充满了杀气。
待看清是她时,男人眼中杀气消散,换上了无尽的疲惫:“小姐,别折腾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又透着浓浓疲惫和无奈,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出,她颤抖着伸手去摸男人那惨白如纸的脸……
她的目光深邃、疼惜,又带着浓浓的歉意。
“莫北渊,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折腾了。”
“只要你好好的,永远不要离开我……”
萧南姝扑到男人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泪水汹涌而出,带着烫人的温度,低落在他的颈窝内。
男人意识不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猛然瞪大眼睛,像是做梦一样,浑身都僵硬着……
“小姐……咳咳咳……”
萧南姝见他又昏迷了过去,额头也滚烫的要命。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说:“药煎上后去找胡郎中要一些纱布和止血药。”
夏荷看着萧南姝熟练的清理伤口,好奇的问道:“小姐,您何时会医术了?”
前世,机缘巧合之下她成为医仙唯一的徒弟,学会了一身神奇本领。
师父的医术稀奇古怪,就连思想也绝对超前。
她追求男女平等,也追求一夫一妻。
她还有个可变万物的百宝箱……
师父临终前,把她的百宝箱交给了她,可惜她始终无法开启。
萧南姝反应过来,随口说道:“看医书,自学的。”
莫北渊的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她又拿出一堆瓶瓶罐罐趴在桌上一阵捣鼓。
夏荷那边的汤药煎好了,她这边的疗伤圣药也配好了。
“先放在炉子上温着,等包扎好再喝。”
夏荷把汤药放在床边的小炉子上,看着萧南姝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那心疼的模样就好像恨不得替他受伤一般。
“小姐,您为何突然对他如此好?”
“您不是最讨厌他吗?”
“您还亲自帮他处理伤口……”
萧南姝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吧,日后再解释。”
“是。”
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了,他错愕的微微蹙眉,眸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莫北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女孩低头认真帮他抹药的样子。
只见她时而皱眉露出心疼的表情,时而低头轻轻吹拂伤口……
莫北渊觉得这一定是做梦,只是奇怪自己为何会做如此不切实际的梦。
大概,只有在他的梦中,她才会如此安静的坐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