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的窗柩吹进来不少的冷风,让龙氏姐妹打了个冷颤,她们两个怯生生地跪在岳正面前,生怕滋扰了这位帝皇的雅兴,那边承恩的是燕家女,家族都快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但到底她们长得还算可人,没有遭受什么厄运。
“陛下,今晚上已经有十几个美人......您要不要歇歇?”叶青衣自然也想母凭子贵,现在整个皇宫里就两位女子诞下皇子,而且都是陛下爱的一些老人,这也让不少女子心中有了些其他的遐思。
岳正随意披起一件衣裳,然后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叶青衣笑道:“歇歇?”
“到臣妾的宫中,我那妹子还等着您呢!”叶青衣所说的妹子自然就是昔日的那位安乐公主叶青蔓,也是该她倒霉,原本叶华三女理应她最受宠,奈何性子骄纵之下,被岳正所厌弃......
望了望暖阁之中,温香脂玉好不快活,现在让他去一两个人的冷清宫室,要说岳正还真不乐意,他冷笑一声道:“让你那妹子过来!朕白日里修为又有提升,实在懒得动了。”
当然这只是岳正的托词罢了,他可舍不得这掖庭中这么多曲意逢迎的女子,但这些女子哪里知道她们的家人却是凄惨地往南方行进着,即将为岳正的战力拼上最后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道境五转,最后一转定然有大秘密,而岳正已然感觉到自己距离这个秘密越来越近,他最近越发放纵也是因为这个,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即将将他牵引到最后的大战之中。
上百个世家豪族的美人,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剂品,他总感觉有股无形的重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排解这股郁躁之意,只能用种种欲念排遣这股感觉。
只有这位帝王感觉到了压力,因为整个帝国由他一肩挑之,而他下面的臣子却没有这样的感慨和压力,一个个倒是感觉到大秦越发的强盛。
南方的丛林之中,夏猛带着一众管理影山牢狱的兵卒,亲自来到莽枯郡的沼泽迎接这些豪族中的囚犯,他大笑着冲押运之人笑道:“哈哈哈,这下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从哪里弄这么多的囚犯呢!”
“回禀夏大人!”
“拢共三十万囚犯,都已经在此,还请夏大人接受一下!”负责押运之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即便是三十万头猪都要好生看管,更何况是三十万的人!虽说这些人都已经废了丹田,但要是闹将起来麻烦的还不是他?
“怎么?老左你害怕他们?”夏猛看着左刚调笑道,却见这位左大人赶忙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惧怕这些家伙,不过是因为担心办砸了陛下的事情而已。
夏猛随意拽过一个汉子,然后拔开他脸上的刺字,也是笑着说道:“你看看这个家伙,看着底子不错,细皮嫩肉的模样,但被你们刺了字,丹田也被打得粉碎,就算是想蹦跶都没了这心气。”
“呵呵,咱们帝国虽大,但陛下烛照远明,谁敢反对他?”左刚自信地说道,却是一番话让旁边的豪族子弟眼神变得越发黯然,他们心中虽有反意,但如今大局已定,他们即便想反也没地让他们反啊!
一个个的枯槁汉子被锁上铁镣铐,来了几万的牢管兵,都是从白离、枯沼招募的剽悍之人,他们可不像岳正的军州军将来的齐整,凡是看到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这些人听说都是豪族出身?”夏猛想到自己是个牢头出身的小人物,可现在却能管辖这么多豪族出身的罪人,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左刚也是冲着他打趣道:“可不是嘛!有的人身上说不定还有前晋的爵位呢!可你看看现在,他们就跟死狗一般!哈哈哈!”
成王败寇,世间固有之理,别看今朝他们能在这里大笑,还不是沾染了岳正的光辉,整个秦国的向心力在最近达到了巅峰,魔主居然被秦帝所杀,无论是北边的道盟、还是越国,包裹秦帝国之中的世家、勋贵都分外老实,生怕惹到秦皇。
“陛下之烛照,能跨数州数城,我等还是早做打算!”老迈的虞世基看着像是越发昏聩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和南方的军汉几乎一模一样。
这些镇恶军下级军官能悟出来的道理,自然虞世基也能体悟出来,坐在武泰郡中的虞家大宅,虞世基指了指北边的肃康郡,然后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虞氏和人家越国一比,我们算得了什么啊!”
“你们是不是嫌我们家的命长,居然敢跟陛下起些龌龊?”虞世基看着几个跪在他面前的几个儿孙,心中更是悲愤莫名。
拿着自己的龙头拐狠狠地在地上猛敲了几下,然后大骂道:“你们这些蠢材,陛下烛照千里,你们的小动作真当他看不到,私养骑兵、再铸甲胄,你们的心都变黑了吗?”
“当年要不是陛下愿意收留我等,咱们家族现在就跟在天极西路被灭掉的那些没有两样!”虞世基愤怒地骂道,一个世家想要长久地生存下去,必须每一代都有聪明人,否则衰弱也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这几个傻大儿还当是前晋的时候,自己的权力能保住他们?自己那些儿女中,也就那个女儿跟他有点像,可惜是周王的夫人,再也照拂不到他们虞氏......
“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让咱们去军州居住,你们怎么看?”虞世基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也是觉得骨头有点冷意,陛下都快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了,可惜这些没脑子的家伙居然还在想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这不是等死嘛!
“爹,他这是釜底抽薪,怎么能这样?”
“咱们要不去越国?”
小儿子的一番话彻底惹怒了虞世基,他当即站起一巴掌呼了过去,犹自觉得不解气甚至解下自己的腰带对着自己的好大儿抽了起来,这个傻子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没脑子的话,这还是他的儿子嘛!
他屹立朝堂几十年,没想到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家伙啊!
“陛下的煌煌天威你们还没看到吗?狱山之主宁尘死了,死在陛下手中,你们想想这天北的灾变是在谁手中开始的?”
“是宁尘这个家伙,所以你们得记清楚,这天下是谁的?是岳正的,只要他不乱来,越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虞世基上接不接下气地说出这番话,眼神中满是浮动的燥意,就连那么难对付的魔主都死在了岳正的手中,他这些蠢笨的儿孙又怎么敢跟岳正玩心眼子啊!他们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望了望自己的大儿子,虞世基捂着心口重新坐下,然后有些唏嘘地叮嘱道:“你们去向陛下请罪,一定要求得陛下的原谅!否则我虞氏有大祸临门,实在不成就请羡白这个丫头去说项,她为人心善,定然会愿意搭救你们这几个不成器的舅舅的。”
整个朝廷间也有裙带之联系,谁让岳正的后宫之中那么多女人呢?这日岳正在向阳花阁中打坐,意图吸收些天阳紫气,却是阁外李羡白求见。
“臣妾见过陛下!”李羡白一上来就向岳正行礼,而慵懒地躺在那里晒太阳的岳正却冲着她招了招手:“爱妃,快来,陪着朕在这里躺一躺,朕正愁没人跟朕说说话呢!”
听到这里,李羡白也是连忙凑了过去,依偎在岳正的身侧,然后小声回应道:“陛下,臣妾今日来是为外祖家求情来了,我也是受娘亲所托,陛下想怎么处置,随意即可......”
这女子倒真是耿直,就和刚刚看到她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倒是和她的母亲截然不同,岳正想到这里也是笑着说道:“虞世基那个老头子也知道怕了?他当朕真愿意接纳那些北地豪族?”
“一群土鸡瓦狗,朕现在有了余力之后,定然不会留着他们!”岳正眼神中泛出阵阵的冷意,就连旁边看着的李羡白心中也是微凉,这位陛下眼中可是见不得沙子,也不知她外祖到底会沦落成什么样子。
岳正轻轻挑起她的螓首,然后盯着她的眼眸问道:“你觉得朕应该怎么罚他们?”
“不如就让他们都去职丢官?就在军州中做个富家翁,如何?”李羡白随口问道,却是把外祖虞氏一族的奋斗抹杀得干干净净,岳正听到这里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好,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这是黄折,朕说,你写,迁虞氏居军州,家族人等不得再为军职,当世代读书成文华世家,钦此!”岳正随口一句,终究是给叶谦时期的“武相”留了个体面。
毕竟北地豪族都让他杀了个差不多,总得留给遮掩下门面吧!否则下面人又要说他刻薄寡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