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观一听此话,高举着长枪大声呼喝道:“军阵列前,撞御敌军!”
一听到齐观的指挥,那些郡兵连忙开始变阵,身穿重甲的步兵持着大盾纷纷上前,一个个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方形兽面盾牌。
蛮兵甩着手中的大刀,口中呼喊着本族的蛮语,面色之上都是残忍的狞笑,屠城杀人已经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些癫狂,嗜血已经快成了他们的本能。
高大的刀离角马奔驰着,扬起一阵阵的风沙,就连岳正胯下的刀离角马都有些不安起来,而那些普通的风灵马、川马更是不堪了。
“大人,这蛮兵好像很是强悍,也不知昔日我的那些麾下能不能顶住?”万梓锵在岳正身侧询问道。
岳正抚了抚刀离角马的马头,轻声说道:“若是齐观这样的冲阵也顶不住,那他这个兵圣也不用做了!”
但见一缕红色的气息,从齐观身躯之上散发出来,这股军气向着最前方的军阵包裹而去,持着大盾的士兵忽然觉得手上没有那般重了。
“哈,杀!”
蛮兵呼啸着,整队的刀离骑兵撞在了盾阵之上,军阵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向着内里凹陷进去一团。
持着大盾的郡兵受了这样一撞,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后面的几个备军,持着大盾便顶了上来,前面吐血的士兵无法只能熬着向前顶。
蛮兵叽里咕噜地喝叫着,似乎是在谩骂着什么,见那盾牌兵不愿后撤,挥舞着从雨峡郡库房中搜挖出来的重刀,用力地砸砍了过去。
刀锋生硬地劈在了盾牌的边缘,重重的压力直接砸在了士兵的胄帽之上,蛮人的巨力直接砸碎了那郡兵的头颅,郡兵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了。
蛮人一击得手,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但一息过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手上发力意图拔出卡在盾牌中的大刀,不想这时候晋军军阵中捅出无数柄长枪。
长枪有好几匹马那般长,能持这种长枪的都是膂力过人的步卒,蛮兵无法拔刀格挡,直接被长枪捅穿了咽喉。
寒刃的尖锋沾染了蛮人的血液,独特的手法猛地一收,蛮兵瞪大了双眼直接栽倒了马下,后面的马匹冲来,毫不在意地踩踏着他们的身体。
“枪阵穿击,择机而杀!”齐观大声喝道,众多的长枪兵犹如最有效率的杀戮机器,层层的枪浪屠杀着冲击的最快的蛮兵。
后面的蛮王刀把久大声呼喝着,他让前面冲击的蛮兵,一定要注意突然刺来的长枪,可是晋军军阵紧密,人人皆有分工,不是那般好闪避的。
“弓弩散射,射之咽喉!”
齐观一举长枪继续指挥着,旁边的令兵对着弓弩手挥舞着令旗,他知道岳正看中了那些刀离角马,亦是让弓箭手对准再射。
无数的弓弩手,借着盾阵的缝隙,瞄准了蛮兵的咽喉,蛮人散漫本来晋国甲胄对于脖颈之处,亦是有强韧的金属片甲防护,可是蛮兵受不得舒服,一个个都没带胄帽。
“着!”弓箭手射出自己的弓箭,只见不少的蛮兵应声从马上栽落下来,刀离角马没了主人束缚,亦是止步不前起来。
漫无目的地蹄子刨动着土地,刀离角马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知道前面的盾阵不好惹,便匆匆向着两边跑去。
“老万,派两队机灵的,把蛮子的马匹收拢收拢。”岳正对着旁边的万梓锵这般吩咐道,万梓锵一个拱手就连忙去办了。
刀把久看着一轮的冲锋,已经折损了一千多的人马,心中愤怒地发狂,认准了齐观的方向,大声吼道:“往那个晋狗的方向冲,跟我杀!”
他高举着自己手中骇人的狼牙棒,如同一道旋风一般,他胯下的刀离角马,亦是和别的刀离角马不同,隐隐比寻常刀离角马高出一头。
凶悍的气息向着齐观的方向扑杀而来,齐观见状亦是跃跃欲试,刀把久的冲锋撞在了盾牌之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撞死了几个盾兵。
一条直线浑然一体的盾阵,就这样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齐观感知着蛮王的实力,知道他是圣境,便一夹马腹准备迎上去。
“盾阵两散,弓兵掩射!”
“骑军跟我,冲锋在前!”
齐观大吼着,他知道在蛮王的带领下,蛮兵骑兵的冲击力很大,便也适当变阵,准备亲率骑兵迎了上去。
“爹爹一起!”齐心亦是一身甲胄,英姿飒爽地娇喝着,她一扬自己的双刀,跟随着齐观向前冲去。
大地被骑兵的冲锋,震得“轰隆”作响,前方的盾兵持着手中的大盾,飞速向着两边四散而开,有些郡兵微微有些畏惧,丢下了大盾向着两边散去。
岳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些郡兵是第一次上战场,可这不是他们不遵军令的理由,按照军令,盾兵向两边散开之时,需要持着盾牌。
除非齐观刚刚下的是“盾阵弃盾”的命令,他冲着一旁的朱铜喝道:“朱铜,你带军法队记好那几个丢盾的,等下大战结束,都给我砍了!”
“是,大人。”朱铜冷声答道。
乱兵之中,齐观已经和蛮王交上了手,只听阵中“铛”的一声巨响,直让旁边不远的齐心双刀都有些拿不稳了。
一个凶恶的蛮兵,看到齐心这般美人,满嘴的污言碎语,提溜着大刀就准备冲杀上来,他高举着刀背想要活捉这般小娘。
岳正见齐心受挫,一夹马腹冲行几步,大手直接从旁边的弓兵身上拿下长弓和一只羽箭,拉满弓弦心口火动。
羽箭如同紫焰流星,直接向着前面的军阵射去,齐心刚想拔刀格挡蛮兵,只见紫光一闪,蛮兵的眉心被紫光一穿而过,脑袋直接爆裂开来,紫火跟随着烧起,就如在天空中放了一道烟火。
箭锋去势不减,紫色的火光幻化成一头饿狼,发出阵阵咆哮之音,击杀了好几个蛮兵,羽箭才化作飞灰而去。
齐心看着刚刚羽箭的杀伤,冲着岳正的方向微微一笑,她提着双刀继续去砍杀蛮人了,旁边被岳正夺了弓弩的士兵,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你的弓。”岳正微笑着将长弓递给那士兵,士兵微微愣了一下,连忙接过弓弩大喝道:“将军神射。”
“哈哈,献丑了,献丑了。”岳正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
他又仔细观察起战阵来,齐观高举着长枪,精妙的枪术逼得蛮王刀把久连连怒吼,他手持狼牙棒招式粗笨,完全处在了下风。
齐观虽然占了上风,可是他的麾下却没占到什么便宜,一个个蛮人皆是身强力壮,若是昔日还能靠着兵甲之利压一压,可是现在......
晋国的重寒铁刀,在蛮兵的手上就好像丝毫不费力似的,郡兵之中的骑兵,亦是挑选的高大威猛之人,但和蛮兵一比,完全落入了下风。
两边的弓箭不停的散射着,若不是有弓兵相助,恐怕晋国的骑兵早就被压得不成样子了,岳正看着骑兵受挫,朝着夏侯江的方向看了看。
“令夏侯将军出阵吧!”岳正直接吩咐道。
令兵高举着令旗,那边的夏侯江看到传令,狠狠地抽了抽马鞭,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杀蛮子去。”
后面跟随的一千骑兵,跟随着夏侯江动了起来,夏侯江知道身后的郡兵战力,完全不能和昔日的镇恶军相比,所以也是早早用上了军阵之术。
“枪兵如浪,凿穿强杀!”
从夏侯江身上散发出一种悍勇的气息,包裹着他身后的一千名骑军,原本战意不高的士卒,此时,眼睛赤红,杀意一下子便爆开了。
齐心双刀纷飞着,灵巧的刀锋如同纷飞的匹练,刀锋亮光一闪就能割开一蛮兵的喉咙,她的胯下是晋军这边极少的刀离角马,坐骑和蛮兵相比似乎不落下风。
听着侧面的喊杀之声,齐心一踏马鞍跳将起来,双刀一挥直接将面前蛮兵的脑袋斩断,断处的脖颈喷涌着血液,她看着那边夏侯江冲锋而来,亦是将面前无头蛮兵一踢。
重新坐回马鞍之上,她娇俏的脸蛋之上,闪过一丝狡黠,对着齐观的位置大喊道:“爹,咱们又有新的骑兵冲来了!”
齐观自然知道这个女儿的机灵,满色不动可枪招之中隐隐藏了几分杀机,刀把久能听懂晋国话,他转头看了看旁边,亦是看到新的风烟而来。
双臂奋力推开了齐观的长枪,他用起蛮人土语大声喝道:“注意侧翼,这些骑兵战力不高,好好杀,打散他们!”
齐观哪里是好相与的,他早就料到蛮王有此招式,被格挡开的同时,长枪猛地蓄力从半空砸下,目标正是刀把久的脑袋。
刀把久喊完那句话,心中乍然一寒,看着半空中轮圆的长枪,整个枪身上蓄满了金系的法力,锋锐的气息让刀把久不由得重视起来。
长枪猛地砸落下来,刀把久高举着狼牙棒挡了上去,咣当一声的巨响,狼牙棒的前柄上已经有了裂痕,刀把久的虎口也有些酥麻。
不远处的齐心见到父亲占了上风,她猛地向着蛮王刀把久的方向抛出一把长刀,但见长刀猛地向刀把久旋转而去。
冷厉的刀锋闪烁着噬人的光泽,齐观也没有注意到齐心的动作,他只是看到刀把久失利,继续扬着长枪,运转法力继续向着刀把久砸了下去。
刀把久心中暗恨,这个晋将怎么这样难缠,双手举着狼牙棒迎了上去,又是“铛”的一声巨响,手臂已经有些酥麻,感知力也微微下降了几分。
待到长刀临近,他才察觉到,面色瞬间变得发白,直接将狼牙棒往齐观的方向一抛,整个人的身体猛地转了下。
他浑身未做什么防护,刀锋本来是冲他脖子而去,他这样一动也是躲过了长刀,可刀锋依然是划破了他的手臂。
丝毫不顾忌手臂上的伤口,他一把将长刀捉来,看着远处的女将,心中恨极了,双手发力将长刀折断,暴怒地将两片断刀向着齐观处抛了过去。
双眼发力冲着马鞍一踏,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冲天而起,向着齐心的位置冲了过去,岳正早就紧盯着了齐心,他的女人怎能让人再伤了!
浑身紫火覆盖,犹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蛮王刀把久面前,双臂猛然发力,浑厚的异火之力发动,一招“火拳凌日”向着刀把久打了过去。
整个人的拳劲,犹如千钧一样砸落,齐观也是反应过来,长枪飞舞将无数蛮兵击杀,匆匆护在了女儿面前。
齐心美目流转,看着岳正的背影,那强悍霸道的气息让她双腿都有些发软,她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想到了岳正的强势与霸道,心中的爱意又加重了几分。
侧面的夏侯江,挥舞着长枪,整个人散发着浑厚的风系法力,长枪一捅一刺之间,龙卷漫布将无数的蛮兵卷成碎肉,一时间血气弥漫。
拳劲犹如一面压力墙,直把蛮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刀把久举着手臂,挡在自己的面前,浑身的刺青散发着灰黑的气息,帮他减轻了几分压力。
如果只是一般的火焰,他应该是能抵挡住的,可是岳正的异火是“至阳净世火”转化而来,爆裂炽热专克邪魔。
刀把久只觉得身上的图腾之力,越来越稀薄,马上转头看着城头上的孟栾喝道:“孟大人,救我!”
孟栾本在城头看戏,蛮人死得再多,他也不心疼,只是可惜没有在交战的地方,布下摄魂之阵,不然能得不少的凶魄呢!
听到刀把久的呼喝,他再定了定神观察起下面的战场,连忙起身化作一道黑光冲了下去,这刀把久可不能死,否则蛮兵必溃,孟国国主必然责罚于他。
两道黑漆漆的大手,向着地上的岳正和刀把久抓来,岳正看着黑气大手,紫火一冲便将黑气大手搅碎,可是那刀把久已经在他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