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头焦灼的情形,岳正有心去助康佑方一把,看了看旁边的周瑗君和众位夫人,便吩咐道:“几位夫人,我等下上城冲杀,你们且盯着孟都城,若是孟栾想逃离,切记帮我拦住!”
花弄情和孟栾有着深仇大恨,自然第一个应道:“放心吧,岳郎,有这么多姐妹帮我,定能将他斩杀!”
旁边的沈浣溪也是面生寒气,重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孟立祀算计我两,害得我差点陨落,此次我定要将他们父子诛杀!”
周瑗君亦是认同几位姐妹的言语,冲着沈浣溪、姚贞、桃蘅、花弄情开口说道:“走,我们飞到天空,盯着四面城墙!”
“夫君,你赶紧去帮康将军吧,这些都是你的精锐,可不能在这里折损太多。”周瑗君向着岳正嘱托道,说完便化作一道月影立在了天穹之上。
其他几女亦是跟随,纷纷运转化虹之术跟了上去,旁边的副将们看着主母皆有圣境法力,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想到军中的传言,心中变得无比热切。
这些来自镇恶军的副将们心思灵动,听说岐川都督府有几个将领蒙受岳正赐功,现在都快进入圣境了,他们也想立下功劳,好向岳大人开口请求赐功。
倒是不知道这些将领的思绪,岳正只感觉自个进攻之时,这些个来自镇恶军的副将,一个个冲得比他积极多了。
只见房司冰、李从密挥舞着大刀冲上妖藤,丝毫不顾忌城头丢下的大石,岳正也是洒然一笑,化作一道虹光冲上城头,大刀猛地向扔石头的孟军劈斩过去。
“天火如刀!”
横切的紫色刀气,瞬间将上百名孟军切成了两半,极为血腥的场面诞生了,齐齐被腰斩的孟军不断在城头蠕动,肚肠内的秽物洒了一地,像是人间炼狱般。
还没训练多久的孟军哪里见过这等场景,此刻变得惊恐异常,没了这些士卒的抵抗,冲劲正大的晋军杀上城头,向着吓傻了的孟卒杀奔过去。
“啊,我的手臂!”一名红甲孟军发出凄厉的叫喊声,黑甲晋军哪里会留什么情面,欺身而上刀锋闪过,径直割开了他的喉管,让他再也发不出那嚎叫声了。
看着城头隐隐有溃败的迹象,胡宗直也在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冲着四周孟军喊道:“军阵如锥,借我巨力!”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想借助孟军的合力,先将面前实力和他差不多的康佑方拿下,然后再去对付岳正,却是不想岳正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亦是大吼一声:“狼屠,血气聚身!”
岳正的周身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城头、城下的士卒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手中大刀猛地向胡宗直劈来,胡宗直面色一变,感受到刀锋上的煞气,根本不敢去接!
他咬着牙,双手把住兵器,向着岳正的刀锋迎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双臂犹如撞山,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再不复刚刚的气势。
这时候,城内向着城外的方向遁出一道黑光,只见孟栾拎着孟立祀便往城外飞去,而周瑗君等几女早就盯住了城内,哪里会让他就这样轻松地跑了?
“流光月影!”
“乾坤水牢!”
“青袖追命!”
周瑗君、沈浣溪、桃蘅三女齐齐出手,一下子锁定了空中的两人,感受到后方如此多的招数向他袭来,孟栾也是咬咬牙,拿出自己的钢鞭,狠狠地向后方甩出一团鬼气。
琉璃月色有如新制的珠翠,轻盈地点在了鬼气之上,但见华光大作轻松将鬼气给破掉了,而后续沈浣溪的“水牢印”亦是接踵而至。
孟栾也是吃过这招的亏,连忙飞速运转法力,向着城外的方向疾飞,可是桃蘅的速度比他更快,无数粉色的袖纱已经围住两人,根本没有办法轻松逃脱!
“原来是你们几个娘们,岳正呢?让他来见我!”孟栾脸色狰狞,冲着几女大吼道。
“呸,你也配让岳郎出手!”只见花弄情周身紫黑玄光一闪,径直立在了孟栾父子面前,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看到花弄情在此,孟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看来此次真的劫数难逃,看看这几个女人,皆是和他父子有着深仇大恨!
“姐妹们,不用跟他客气,杀了他!”花弄情一声娇喝,毫不留情地杀了上去。
孟立祀此刻已经被孟栾放了下来,他悬在半空之中,看着隐隐落后半个身位的姚贞,便指着她说道:“爹爹,我去对付那个女人,其他,就交给您了!”
说罢,他运起浑身灵气,化作黑风向着姚贞处杀了过去,此时的孟栾心中也有几分感动,他这个儿子分明是想让他走......
姚贞蹙了蹙眉头,她稍稍落后半个身位的缘由:自然是因为此处的天气让她有些不适,她的《冰霜寒极心经》喜凉不喜热,而孟都的天气着实让她提不起什么精神。
“真把我姚贞当成幼兽了,居然如此轻慢于我!”姚贞看着飞驰而来的孟立祀,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愤懑。
她玉手一拂将自己的玄冰雪花剑唤出,周身的温度都隐隐下降了几分,孟立祀终于知道眼前的姚贞并不是好惹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远处的孟栾已经陷入围攻之中,此时的他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到孟立祀这边,想到这儿,孟立祀运起丹田内的灵气,就准备全力防守。
“冰心伤人!”
冷冷地说出招法的名字,飘零的北风带起天边的一丝寒意,姚贞就如同极北冰原上的雪女,肆意向着外界释放她的冰冷。
只消看上一眼姚贞的眼神,孟立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他似乎又回到了北方,阴冷的魔域在他的记忆中,就好像永远是这般温度。
来不及感慨,他浑身升起黑色的护罩,那是抽取了上百人的魂魄炼制的宝物,可鬼焰也好像被冻住,焰光已经停滞,连微微的闪动都无法做到。
他的身躯感到了刺骨的寒意,黑色的护罩也像琉璃般破碎,四肢到灵魂整个开始僵硬,脖颈处微微一烫,眼前一片血红,丝丝的血花飞溅到他的脸上。
没想到我的血竟然也这么热,我原以为它早就变得阴冷寒硬!生命的终了,孟立祀自嘲一笑,整个人冻僵的身子直直朝城中落了下去!
正专心应付着几女攻击的孟栾此刻也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向着姚贞方向看去,却是看得他睚眦欲裂,大吼一声:“我儿!”
悲怆的言语却是引人落泪,可身边这几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女子哪里愿意去听他的心绪,只见花弄情趁机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只见他一个踉跄猛地吐了口血,就要向着城内载去,似乎是要查看孟立祀的情况。
“咚”的一声,他慌不择路的身形撞在了透明的晶壁之上,正是沈浣溪的“乾坤水牢”径直阻住了他的去路。
感受着身后凌厉的剑光,孟栾的身形瞬息挪动,可心神巨震之下终究比往昔慢了一拍,周瑗君的一招“月光叠月”,浩渺的月华之力中潜藏着另一式月剑,避得了第一招却没有避过内里的第二招。
天穹之上,他的冠带被“剑中蕴剑”的一式挑飞,整个人变得披头散发,再不复往昔桀骜的枭雄气质。
双目之中,赤红如血,他如末路的囚徒般打出自己的九节鞭,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防御,势要将不远处的姚贞杀死。
“贱人,伤我爱子,该死!”
孟栾大声怒吼着,即便是感知到了孟立祀的气息已消,他也不愿意承认儿子已死的事实,鬼鞭之上浓重的玄阴之力卷出,伴随着阵阵冤魂的哀鸣,不知为了炼制此等凶物,这厮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姚贞冷冷的眼神中,亦是岿然不惧,她就如亘古而来的坚冰,玄冰雪花剑微微扬起,摆出了一个守势。
“五鬼同出,给我杀!”孟栾的身上陡然出现了几道黑影,它们便是所谓的五鬼:邪螟、阴鹫、毒豿、尸畀、法无莥,这是此界鬼宗法门之中,威力最为浩大的招式。
感觉好像被无数只残忍的眼神盯住,姚贞此时也有几分不自在,相传鬼宗法门由来已久,传承年月甚至要追溯到第一女帝之前,她看过些古籍说是“五鬼”之名亦是由五只上古凶兽的名字来命名的,故而能看出这五鬼的凶暴。
已经要拼命的孟栾自然是拿出了所有的底牌,他从体内唤出养伤的鬼蛊,只见此等宝蛊不住地哀鸣着,似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
孟栾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宝物,面色之上满是心疼,但依旧是大手狠狠一握,径直将鬼蛊捏碎,暗沉色的鬼蛊碎片一分为五向着五鬼而去。
一个个狰狞的面孔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鬼蛊的碎片吞了下去,原本有些虚浮的身躯渐渐变得极为凝实,带着呼啸的阴风向着五女杀了过去。
从孟栾身上飞出的五鬼基本耗竭了他的法力,有些脱力地站在天穹之上,眼神中满是自信,似乎已经看到了五女被撕碎的惨状!
“这是鬼道秘法!姐妹们,一定要小心!”花弄情知道这五鬼同出的厉害,连忙出声提醒着身边的众人。
沈浣溪一扬手中的白鞘剑,直接就是抢先出手,但看剑光灼灼无数道幻光向着邪螟和阴鹫斩了过去,白鞘剑历经了三剑之关的历练,整个的剑身之上似乎有几分紫意,五鬼却是有几分惧意。
天雷本就是这些邪物的克星,感知到沈浣溪的气息,孟栾也是面色一变,他呆呆地望着这个昔日的对手,只感觉到有几分绝望。
“你怎么快入道境了?怎么会这样快!”孟栾喃喃自语地问道,却是不想沈浣溪嘲讽一笑,死死盯住他说道:“若不是你那儿子算计岳郎,差点害我身死,我哪有这等突飞猛进!”
“倒是谢过姚贞妹妹帮我杀了他呢!”沈浣溪看出孟栾的情绪不对,继续轻笑着说道,而孟栾听到儿子身死的消息,双目圆瞪像是要吃人一般,他冷冷地威吓道:“我儿没死,我儿没死,他魂魄还在正好转成鬼修!”
“你当我圣境的修为是假的吗?我的极度严寒早就将他的肉身和魂魄冻住,刚刚一剑绝无救回来的可能!”姚贞挥出几道寒气向着五鬼击去,一边冷声驳斥着孟栾的幻想。
梦破碎了的孟栾,双目之中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他瞬间接受了儿子已死的事实,看了看姚贞,此刻他已经有了逃脱的想法,但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不能留了!
“五鬼,上,杀了这个贱婢!”孟栾朝着姚贞一指,只见狰狞的五鬼向着姚贞的位置扑了过去,而孟栾周身则是空门大开,一旁的花弄情瞅准时机,径直攻了上去,她手心一扬,无数落花向着孟栾处飞舞。
“弄情,桃姐姐,我们三个一起对付这人!”
“沈姐姐,你去帮姚妹妹!”周瑗君瞬间作出决策,她一挥月剑使出犀利的“月凌三折”,只见重重叠叠的月华向着孟栾的心口处直刺过去。
听到周瑗君的吩咐,沈浣溪亦是认同,她打出一道“水神护身印”将姚贞罩住,然后自己直直化作一道水蓝色的剑光,向着五鬼杀了过去。
“水神清流,抵挡天地!”
剑光向着五鬼的位置掠动,这是《水神宫密录》中的一式绝招,只见天际水光潋滟,整片整片的晴空像是变成了平静的湖面,倒影下来的水波不住往五只恶鬼身上涌。
孟栾瞪大了双眼,只感觉自己和五鬼的联系越来越弱,他不甘心绝招就这样被破,心神微动咬破舌尖,猛地向远处的法无莥喷出一口黑血。
法无莥是四肢粗短的恶鬼,脸上却是如黑猫一般,但所有的灰毛却是如针刺,嘴角翘着尖尖的牙齿,受到黑血的加持,猫一样的鬼面上却是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