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对面的狼群比起来,还是上古异种蛰魔更令这些风灵马感到害怕,无论是人类还是马匹,都在蛰魔的食谱之上,它向来是个来者不拒的物种,根植于血脉的恐惧,让它们像是疯了般驮着秦川的兵马往对面冲去。
烟尘飞冲,黄醺都快将天空的蓝色遮蔽,虎卧儿本就是粗豪的性子,他才不会管马匹不跑的原因,只想着自己能不能杀爽,这下轮到对面的狼群畏惧了,它们也不是什么上古异种,听到蛰魔的鳞甲声,本能中亦是畏惧满满!
“哈哈,大师这东西真有用!我这里的马就像是发了狂一样,对面的那些狼都快变成了狗儿,我看这些越虏怎么跟我斗!”李谨也是面色发狠道。
对面的越人上次签订停战协议之时,倒是留了不少的漏洞,想来就是为了今朝在天北这片土地上再较量一番,哼,上次都说我捡了岳正的便宜,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西军的强悍。
昨天一场血肉之躯对战妖魔,今天的便是真正的血肉之躯,看着对面披着厚重甲胄的黑甲骑兵就像一个个沉重的坦克向他们碾压过来,狼群也是被刺激得有些狂躁,一个个在地上磨着自己的爪子盯着黑甲马队。
“嗷呜!”高大的雪狼王猛地往天空咆哮着,狼群暂时像是恢复了凶残的本能,三五成群向着对面的骑兵冲了过去,上面骑坐的蛮人一个个看着孔武有力,但就是没穿什么甲胄,比昔日稍稍好些的就是他们的武器都是最近越人配发,杀人的效率要比以往强上太多。
虎卧儿眼珠赤红,他奋力拉动着缰绳,看着这些丑陋的蛮人,他也是毫不畏惧,直直一戟砸了上去,凶悍的蛮子赶忙举起手中的武器迎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几个无头的残尸端坐在雪狼身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取下了头颅。
血肉猛地爆裂开来,更是增添了战场的血腥,那些蛮人胯下的雪狼嗅到这股子血腥气,眼珠子瞬间变得通红,它们甩出自己锋利的狼爪向着战场上的马匹抓了过去。
坚韧的甲胄挡住了一切,雪狼虽然能伸出爪子,但却都是无功而返,而惊慌失措的骏马踩踏过这些被撞开的雪狼,几息间,原本凶残的雪狼变成了一坨烂肉。
“啊!都给我去死吧!”虎卧儿如同一个嗜杀的疯子,舞动的重戟毫不犹豫地收割着每一个蛮人的性命,越军的高层都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都是些仆从军,死了也就死了,看看这秦川军队的真实战力也好。
蛮人祭司这次并没有来,魔域和佛道的针锋相对,越人是盟友参与进去也就算了,他们蛮人和魔域的关系可是极为不好,要知道数万年前,这魔域的大部分土地都是这些蛮人的,现在看在越国的面子上能派出狼骑已经很是不错,还想让蛮族道境出手,完全就是痴心妄想嘛!
战斗厮杀还在持续,蛮族中的唯一一个带队的圣境看不下去了,他也没向林平请示,直接就舞动着自己的流星锤冲了上去,似乎要将那虎卧儿的脑袋给摘下。
“死来!”蛮圣大吼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流星锤的实体上被他甩了出去,呼啸而过的风劲似乎都能将人击伤,看着如此力量,虎卧儿也是毫无畏惧,土黄色的法力光芒从他身上闪耀而出,举着被染黄的长枪迎了上去。
虬龙般的肌肉隆起,黄光把整个甲胄都染得黄澄澄的,他眼中透出无与伦比的杀意,向着蛮圣看去之时,隐隐靠着这股精神力量,都像是把此刻的蛮圣压住。
“当、当、当”几声令人耳膜生疼的声音响起,无论是哪一方的士卒隐隐都感觉到了畏惧,随着厮杀越来越激烈,蛰魔鳞甲所造成的威慑已经大不如前,但两方的厮杀已经有些停不下来的意味。
蛮兵举着铜锤重重砸在黑甲重骑的脑袋上,黑甲骑兵的脑袋瞬间有些眩晕,有些熬不住这等攻击,直接小小的头盔已经形变,身子在马上又打了几个摆子,随即直接从马上栽倒。
但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刚刚这个蛮兵还没来得及高兴,长枪挥捅间,又一个黑甲重骑捅出长枪,赤焰缭绕在枪尖之上,灼热的力量破开了蛮兵的防御,捅穿了他的肚肠!
战场直面人灵的暴戾,持枪重甲猛地将长枪一在手心一转,冷厉的摩擦力让他多的虎口生疼,但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蛮子,他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手掌发力用长枪直接把刚刚那个蛮兵给托举了起来。
死了主人的雪狼,看着黑甲包裹的人类,有心报仇的心思却被眼前男子的戾气惊骇,也不敢有所动作,呜咽两声便朝着战场的边沿跑去。
“吁吁,吁吁”马匹嘶叫着,显然有了一种战胜天敌的畅快感受,它挥踏着自己的四蹄带着背上的主人疯了一样往敌人阵中冲去,一些隐藏在黑甲重骑中的李谨亲兵开始发威,火焰长枪撩动着蛮人的心窝,势要取了这些蛮子的性命。
虎卧儿还没有开兵道之法,战斗隐隐有些一边倒的意思了,他一边应付着蛮圣,一边将手中的长枪连连舞动,不时有坠马的蛮兵,而且凡中了他攻击的蛮兵,无不是断头断肢。
“呵呵,越军似乎也不怎么样嘛!”噬心老祖站在高台之上评价道,眼神中像是对越国几个道境极为不屑。
“你懂个什么!”林朝非看着噬心骂道,要不是太子的主意可行,他们早就把越国最为精锐的士卒派上去了,怎么可能还让一群蛮子去送死,还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计策。
林平的嘴唇动了动,而后魔主宁尘嘴角带笑,玩味地朝着噬心老祖看了一眼便止住了他的话头:“此乃计策,越国这边都无所谓,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宁尘,我这可是为了魔域,咱们这一仗输不得啊!”噬心老祖也是冷冷地回怼道,心中却有万般心思。
“呵呵,你放心,此等大战,我们两方必胜!”宁尘自信地说道,有些东西是阳谋,而有些人逃不掉的。
越国的这几个主将仿佛是说好了一般,似乎只想看着蛮兵去死,就连派个接应的人都不太愿意,蛮圣艰难守御着虎卧儿的大力攻击,却是嘴唇动了动,向着远处越军的方向祈求般地看了一眼。
“呵呵呵,感觉把脑袋给我割了!”虎卧儿大声说道,最为令蛮圣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用的是蛮语,一时间蛮圣疯魔般地将流星锤砸了上前,大怒地吼道:“你也是越人,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仇!
“鸡咯狗龙的嘎......吧几都!”又是叽里呱啦的蛮语,不知道这个蛮圣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总之黑甲重骑开始感觉到有些压力了。
一枪捅死蛮兵,却见弥留之际的蛮汉扔掉武器,就往黑甲骑兵的身上抓去,临死都要拖拽着骑兵去死,这时候,骑兵的速度陡然变慢,这就是给了雪狼机会,只见凶恶的雪狼张开大嘴就咬住了马匹的喉管,用力一撕就把大块的马皮撕碎,随后血涌如柱,刚刚的骑兵也被栽倒的马匹摔了个七荤八素。
狼爪一踏,踩在了黑甲骑兵的胸口,而后骑兵冲踏,几下,这个骑兵再没有了气息。
就是如此凶暴的战场,不是你在杀我,就是我在杀你,彼此之间只要彼此的势力不说结束,想来他们是没有资格来决定战斗是否结束的。
马匹的哀鸣,终于是让这些军马清醒,它们是在冲击狼群啊!这示弱之音,也是让所有还活着的雪狼有了冲动,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靠近的马匹扑咬上去,一时间,两拨人打得有来有去,暂时好像分不出胜负。
虎卧儿感知到他麾下的状态,知道自己该用兵道之术了,给已经竭尽全力的蛮圣最后一根压弯他腰背的稻草,让他在彻底绝望中死去,这才是虎卧儿的目的。
“军阵列前,狂暴战击!”
这是透支?兵道之法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将领借给士兵力量,或是士兵借给将领力量,但还有一种,就是透支自己的潜力,在短期中打出最为狂暴的力量。
所有的秦川兵一个个变得眼珠赤红,凶猛地看着对面的蛮兵,狂躁的气势甚至连下面的雪狼都有些畏惧。
长刀劈向蛮人的狗头,嫣红的血柱从脖颈中喷出,漫洒了整个一片的战场,原本秦川兵黑色的甲胄都快被染成了红色,虎卧儿朝着面前的蛮圣邪邪一笑,似乎要用什么杀招般。
“你们蛮人真是奴隶,我也是奴隶出身,甚至还有几分蛮人的血脉......”虎卧儿大声怒吼道,言语中的意思却说得蛮圣有些恍惚,这是自己人还是索命的敌人?
大戟又是重重砸下,飞红的血色似乎划过什么,蛮圣的气息也渐渐萎靡,心中有感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