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
太极宫。
太极殿外，一个锦衣百户，躬身抱拳：“朱涛死了。”
锦衣百户平静的脸，遮掩不住内心翻涌的波涛。
太上皇最信任的，暗卫统领朱涛，就这么死了...作为暗卫统领，一直都是生活在黑暗中。朱涛的弟弟，原本是锦衣卫指挥使，却被朱涛亲自所杀...
就算是如此，朱涛还是难逃太上皇猜忌。
朱涛为什么死？
他作为暗卫之中，隐藏于锦衣卫内的暗卫，也并不清楚。
他在杀死朱涛的时候，竟然有数十个人同时出手袭杀朱涛...很明显，太上皇对他也并非信任。
太极宫内，太上皇一直都没有睡。
他，睡不着。
他最信任的暗卫统领，已经叛变了，背叛了他。
最近这数月间，朱涛隐瞒了太多皇帝方面的消息，甚至最近这半个月，朱涛干脆将皇帝信息隐瞒，他不询问，朱涛干脆不说。
这对于一个耳目来说，其忠心与否已经很明显。
以至于，太上皇对于皇帝最近动向，最近所作所为都不清楚。
太上皇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这才意识到朱涛叛变了，背叛了他...太上皇居于深宫，他最害怕的就是消息的中断，耳目不灵。
而他最倚重的力量，就是暗卫，还有暗卫所控制的锦衣卫。
“兴许，我让他杀死他的弟弟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我。”
最近这两年，就是因为无法及时掌握皇帝所作所为，皇帝逐渐执掌部分大权。
朱涛，该死！
“你弟弟自从出生，就被隐藏，这些年秘密成长起来，他今日之后就是暗卫统领，你可以放心了...”
太上皇声音沙哑，他现在内心难以平静。
“多谢太上皇，末将告退。”
锦衣百户退出太极宫。
太上皇依旧站在窗前，他感觉这个深宫，前所未有的压抑：“真想出去走走。”
“皇帝想要以贾琞为刀，整顿五军都督府？”
太上皇刚刚收到这个消息：“你会帮助他吗？”
“这...”
太上皇长叹一声：“很危险啊...”
......
第二天清晨。
贾琞起床后，就收到了一封密信。
随后洗漱之后，与秦可卿一起吃了早餐，骑马去了军营。
“宝珠，待会儿大姑娘她们来了，让她们直接去忙自己的。”
秦可卿脸上难掩疲惫，抚摸着小腹，心里有些着急。
孩子啊，你什么时候来找娘啊。
这段时间，秦可卿痴缠贾琞，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但是...肚子似乎还没动静。
脑子有些乱乱的，吩咐了宝珠之后，秦可卿又吩咐瑞珠：“作坊的事情，下午再告诉我，我待会儿小眯一会儿。”
这两天甚至有些乏，总想着要休息。
应该是暖阁内，太暖和了吧。
瑞珠离开后，鸳鸯也有些黑眼圈。
她明白怎么回事。
昨晚王妃与王爷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王妃想要孩子，都快疯了...
“王妃，要不去庙里求一求？”
鸳鸯听说，去庙里求一求，有的庙宇，还是很灵验的。
秦可卿摇头：“王爷不喜和尚。”
相公不喜，万一要是寺院求得灵验，诞下子嗣相公不喜怎么办？
贾琞不知道这些，去了军营之后，点卯依旧如故，还是那些人。
与军中兵卒聊天打屁，吃了一顿饭之后，贾琞清晰地感受到，军营之中的兵卒，对他态度大变。
谁也没说什么，贾琞感受到了尊敬还有期待。
离开军营，贾琞感慨：“锦衣卫果真厉害。”
仅仅一夜，苏楠就办成了此事，这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五军都督府，必然有不少锦衣卫的人。”
对于锦衣卫，贾琞有一种大胆的想法，只是目前还在实行当中，未来成不成功，贾琞不敢确定：“无论如何，锦衣卫中，也有对武威郡王府怀有恶意之人，这种人必须要找出来。”
出了军营，贾琞骑着马，带着几个亲兵，买了些东西，出了内城，来到一条巷子。
刚刚来到巷子口，就有一个黑影飞来。
贾琞伸手直接抓住，这是一块石头。
巷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与七八个同龄人对峙。
七八个人的少年领头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叉着腰满脸不屑：“二狗蛋，你爹就是一个废物，能打怎么样？力气大怎么样？还不得听我爹的？你小子敢不听我话，我要我爹告诉你爹，让你听我的话...”
背对着巷子口的少年，身材高大，紧紧握着双拳，浑身都在颤抖：“吴桐，不要欺人太甚！”
“呦呵？”
被称作吴桐的少年，更是满脸嘲讽：“一家子残废，你爹是废物，你娘是瘸子，你妹妹是哑巴，你是六根手指，没有一个正常人！”
“每天给我十个铜板，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吴桐带着五六个少年，嚣张的从少年身边走过，肩膀还故意碰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白长这么大块头，你敢打我吗？”
吴桐等人离开了。
名叫二狗蛋的少年，身子像是软了，耷拉着脑袋向前走。
“喂...”
贾琞下马，牵马而行：“娃子，知不知道沈念家在哪？”
二狗蛋猛然回头，看到贾琞之后，快步向前走：“不知道。”
贾琞微微一愕，旋即摇头：“你爹就是沈念吧。”
二狗蛋走的更快了，贾琞微微皱眉，快步跟上。
“你干什么？”
贾琞就要追上二狗蛋的时候，二狗蛋红着眼睛，梗着脖子转身：“这里没有沈念，赶紧走。”
“大胆！”
贾四大怒，手放在了腰间刀柄上：“放肆！”
“退下。”
贾琞脸色难看，呵斥道：“谁要你说话的？”
“标下...”
贾四从未见过王爷脸色这么难看过，一时间内心忐忑。
但是下一刻，看到王爷冲他眨了眨眼。
再看看被吓着的二狗蛋，顿时恍然而悟。
他是唱黑脸的。
二狗蛋真的被吓着了，后退了几步：“你...你们，我家没钱。”
贾琞微微一叹，二狗蛋的爹叫沈念，五军都督府一个把总。
这是一个硬骨头。
大儿子战死，而他少了两根手指。
一个把总本不应该生活落魄，只是他性格耿直，又是硬骨头，官阶又低，也捞不到好处，又不善于钻营。
导致一家子生活困顿。
甚至，欠了不少外债。
“我不是来要钱的。”
贾琞知道这孩子被吓着了，拿出一个钱袋，抛给二狗蛋：“我与你爹是同僚，我姓贾，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吧...”
本来想要去二狗蛋家的，现在沈念不在家，他突兀出现，必然让这个家受到恐吓。
贾琞转身就走，二狗蛋这样的家庭，五军都督府还有不少。
欠发粮饷，在五军都督府，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如此，怎么得军心？”
贾琞拿出来一沓银票，交给贾四：“换成碎银。”
今日，他要拜访这些底层军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