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情况是否属实?”没过一会,那嬷嬷回来了,在卓氏耳边低语几句,卓氏脸色微变,看向梅香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凌厉。
梅香眼见卓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急忙跪在花厅中辩解:“夫人明鉴,奴婢看得真真切切,那小厮的荷包就是少夫人绣的那个,请夫人相信奴婢。”
顾青鸾此时也是一脸的无辜:“我只不过闲来无事摆弄几下女红,怎么,你都替我编排了这么精彩的故事”
她看向梅香,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
同样的事,她都经历了第二遍,上一世她是百口莫辩,因为那荷包的确是她赠给沈应珩的,她也不知道这荷包怎么会出现在别人的手里,还被梅香弄到了手里。
这一世,她亲手绣的荷包此时早已经在她的香炉里化成了香灰,对她再也没什么威胁。
一时间,卓氏也不好再妄下决断。
毕竟,除了这枚荷包,梅香也再没有别的证据。
卓氏沉思片刻:“去把那小厮叫来。”
鸿胪寺最近因为最近的春耕祭祀大典办得好,得了圣上的好评,沈应淮作为这次的主事官,当然是与有荣焉。
他正在议事,忽听得有人敲门,说是他府上小厮来了。
沈应淮奇怪,上前去看。
那小厮如实转述大少奶奶的话,沈应淮听了,眉头一皱。
他深知卓氏一直不喜顾青鸾,今日顾青鸾怕是要被责难。
想到这里,他一时有些着急,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回去不合适,于是打发了小厮,急匆匆去了户部。
沈应珩最近有些心事,平日里本是处理公事的时间,他却罕见地发起了呆。
他在想顾青鸾,在想为何短短几个月,顾青鸾对他从以前的嘘寒问暖,满心满眼都是他,变成了最近的冷淡敷衍,尤其是这几天,顾青鸾似乎连话也懒得跟她说。
每日他回去,再也不见顾青鸾迎上来的笑脸,院子里也安安静静,甚至有时顾青鸾都不再与他同桌用晚膳。
他每每晚上去寻她,顾青鸾不是在书案前画图,就是已经睡下。
这样的次数多了,沈应珩深感烦恼。
以前顾青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丝毫不在乎,是觉得那是身为妻子应该做的,还觉得顾青鸾太以他为主,忒没有自我,整天围着他转。
现在顾青鸾整天忙于自己的事,他又觉自己被忽略了,有些许失落感。
可是让他开口去问,他又做不来。
真的是,怎么样他都觉得不合适。
沈应珩正在思索着要不要找个人询问一下,他大哥就进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沈应珩奇怪地问道。
“快回府去,三弟妹被娘叫去了。”沈应淮进来也顾不上说其他,直接开门见山。
沈应珩听了,当即就往外走。
沈应淮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太傅府
卓氏坐在上位,一旁的嬷嬷看她神色有些倦怠,就知道她是头疾犯了,于是走到卓氏身后,为她轻按舒缓。
卓茹昕和郑宝珠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人本来的打算是如果顾青鸾犯错,她俩也好求个情,结果她俩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出现,总算是让她俩松了口气。
都是妯娌,又都是为人儿媳,彼此都不容易,还是要互相帮助得好。
花厅里气氛一时有些焦灼。
顾青鸾来了已然有一个多时辰,梅香的所谓的“证据”并不能让卓氏发落她,卓氏本来想这次能一次把顾青鸾休了撵出去,没想到梅香这个丫鬟这么鲁莽,搞得现在她也有些许尴尬。
站了一个多时辰,顾青鸾也有些累,她一直昂首挺胸,不曾有半分懈怠,生怕在气势上输了半分,任卓氏拿捏,她上一世就是这样,听话,逆来顺受,如今,无论如何她要也争这口气。
采桑和秋露站在顾青鸾身侧,也是一丝不敢马虎,唯独木槿偷偷看了卓氏好几眼,小声嘟囔:“也不说让我主子坐下歇息片刻,真是苛责。”
此话被秋露听到,急忙用眼神示意她小心些。
“回禀夫人,那小厮带来了。”管家进来回话。
“嗯”,卓氏重新挺直腰坐好。
“给夫人请安。”
那庄子上的小厮正在干活,今日他们就可以将府里的活计收尾,便可拿着赏钱出府回庄子去了,结果管家说让他来见夫人。
这小厮一听说卓氏要见他,心里有些紧张,只得慌忙跟着管家来了卓氏的院子。
“你叫什么名字?”卓氏看向他。
“回,回夫人的话,小的叫沈达。”
居然也姓沈。
“那枚荷包可是你的所有物?”卓氏指着刚才扔到顾青鸾脚边的荷包,严肃地问道。
说来也是玄乎,沈达也是去年这个时候来府上干活,他居然无意间在后院的花园里捡到一枚荷包,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哪位夫人小姐遗落在那里的,于是又把荷包放回了原位。
等他回庄子上的那天,他特意去看了一眼,那枚荷包居然还在,沈达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袖子里带了出来。
回到庄子后,晚上他等其他人都睡下了,这才拿出那枚荷包细看。
手中这枚荷包是淡淡的紫色,摸上去料子也是光滑至极,一看就是上品,一旁的珠子看上去光滑透亮,沈大仔细摸了摸,像是玉石,珠子被君子结串起来,看上去高贵又不失典雅。
这么好的东西被扔掉,沈达着实觉得可惜,他又仔细摸索了一遍那荷包,居然在荷包的底部,摸到一个小小的字,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个沈字。
沈达拿着那枚荷包,隐约传来一阵檀香味。
沈达确定自己这是捡到宝贝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荷包放进自己的衣袖。
这么好的东西怕不是府里的哪位小姐夫人扔掉的吧。
沈达不敢再去想,只当是自己走了大运。
起初他还不敢把那枚荷包挂在腰间,生怕府里传来什么丢东西的消息,可是过了好几个月,也不见有人来问,才大着胆子把荷包佩戴在了腰间。
身边的人都笑话他,说他是想女人了,问他是哪个女子送的,沈达淡笑不语。
这会猛地听见卓氏问他,他竟一下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