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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送走樊婉,罗淮秀躺在太师椅上抖腿,心情好了不少。

同为女人,她哪能不清楚樊婉的心思,除非她脑残才会真正大度到愿意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不管她装得如此端庄贤淑,那都是假的。

也别怪她心肠歹毒故意挑拨别人的关系,实在是他们薛家的人太烦了,今天一个薛朝奇,明天一个樊婉,还有薛家老的少的,说真的,她是真恶心。特别是她有原身的记忆,每次看到薛朝奇就会忍不住去想曾经的肌肤之亲,那种犯呕的滋味比被人强奸了还难受。

樊婉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在她身上打主意没有多大意义,毕竟不是她想回薛家,而是薛家那对母子在打她的主意。她若聪明,就该回去对付那个一手掌权的薛太夫人,毕竟,那才是她真正的绊脚石。仅仅伤害她是没用的,只要薛太夫人还在,那就随时有女人出现在薛家同她争宠……

想到这些大宅院女人的心思,罗淮秀讥讽的扬了扬唇。无知无脑的女人,为了薛朝奇那根破烂金针菇,至于嘛……

。。。。。。

回到太史府,樊婉并没有去悦心院向薛太夫人回话,而是回了自己的寝房。身旁的大小丫鬟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各个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樊婉咬着下唇紧捏着丝绢,美目中带着怒恨使得她迷人的瓜子脸都有些变形

越是细想罗淮秀的话,她心里的恨越深。自嫁入薛家后,她处处小心、对他们母子也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从来没做过让他们母子失望的事。可看看如今的自己,像一个当家主母吗?

太史夫人的身份都快成天大的讽刺了!

在他们母子面前她说不上一句话,如今,就连有女人要来同她争夺薛夫人的位置,她都得笑脸相迎。从来没有哪一天,她觉得自己这个‘薛夫人’是如此的窝囊和无用。

不可否认,罗淮秀是在故意挑拨她和他们母子的关系,但她说得也没错。婆婆一日存在,她一日手无实权,有名无实,抱着‘薛夫人’这个头衔能有何用?能阻止婆婆和丈夫的私心吗?

那老东西,真是越想越可恶!她自己拉不下脸去见罗淮秀,就让她去,也不想想,她心里有多难受。他们就差没逼她说出‘让位给罗淮秀’这句话了!

真要把她惹毛了,信不信她真能杀了她!

“嘶……”手中的丝绢应声而裂。

“哼!”樊婉眸中射出狠色。

“夫人,太夫人让人来请您过去。”突然,门外有丫鬟传报。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敛住心里无尽的恨意,樊婉脸上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虽说她是有些想法,但却不能轻易行动。而且,这事谁都不能说,就连柔儿和泽儿都不能说。她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如果真被发现了,她也要做好打算,最好把这种事嫁祸到罗淮秀头上。

想到此,她唇角勾出一道冷笑,阴冷而恶毒。

。。。。。。

悦心院里,听着樊婉带回来的消息,薛太夫人难掩怒气,老脸上的皱褶似乎都多了许多,“那罗氏可真不知好歹!你好心好意去陪她说话解闷,她居然羞辱你,真是太过分了!”

樊婉低着头,委屈的擦拭着眼角,“娘,您别生气,婉儿没事的,不过是听她说几句而已。”

薛太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啊,还反过来帮她说话!那罗氏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别说她骂你了,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的。你是没看到今日她是如何羞辱罗家太夫人的,那可是她亲娘,她照样没给半分情面。”

樊婉抬起头,眼眶还红红的,但脸上的笑依然温柔如水,“娘,您放心,儿媳不同她一般见识。只要她愿意回到我们薛家来,儿媳受点委屈没什么的。儿媳并非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什么事大什么事小,儿媳分得清楚。只要是对我们薛家有益的事,儿媳赴汤蹈火都愿意去做。”

薛太夫人看着她,满眼欣慰。从软榻上起身走到她身前,握着她手拍了拍,赞许道,“我们婉儿真是世上最贴心的媳妇,朝齐娶了你啊可真是他的福气。连外头的人都羡慕我,都说我们薛家有个温恭贤淑的好儿媳,不仅贴心孝顺,还处处为我们薛家着想,你是不知道娘每每听到这些是有多高兴。”

樊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娘,您别这么说嘛,孝顺您是儿媳的本分,婉儿是薛家的媳妇,自然要为薛家付出。”

薛太夫人满意的点头,老眼中的赞许更深。

想到什么,她突然岔开了话题,“婉儿,泽儿今年就要参加科试了,他准备得如何了?”

提起儿子,樊婉轻轻蹙眉,“娘,我也希望他在科试中能独占鳌头,可您也知道,泽儿的性子……唉,他最近还常留恋那些烟花之地,我、我真担心他这次科试会让人失望。”

薛太夫人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不以为意的道,“不碍事,我们泽儿天资过人,我相信他一定能高中魁元的。你放心吧,娘心里也有数,到时候娘托人去打点一下,泽儿一定能独占榜首的。不过啊,你这做娘的也该为泽儿的婚事用点心了,泽儿也不小了,是该娶媳妇了。到时候房里多个人管束他,他也不会再往外跑了。”

对儿子婚事这一点,樊婉还是赞同的,“娘,您放心,有时间我一定替泽儿认真挑选几名知书达理的闺中小姐,到时候我再把她们的画像拿来让您过目。”

薛太夫人笑得慈眉善目,“好,到时候我一定替泽儿好好选选。咱们薛家的媳妇最好各个都像你这般温良贤惠,那才好呢。”

樊婉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头,“娘,您就别再夸儿媳呢。”

见她心情好转,薛太夫人又把话题岔回了之前,拍着她的手背温声道,“婉儿,那罗淮秀现在仗着有蔚卿王给她撑腰,是有些目中无人。有时间你多去宫里陪皇后娘娘说说话,该如何做就不用娘教你了。罗淮秀如今心高气傲、对谁都不放在眼中,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她。”

樊婉低着头,美目中闪出一丝冷色。

什么治治罗淮秀,不就是想让她去宫里找皇后娘娘帮忙么,有皇后开口,那罗淮秀还敢忤逆不成?说到底,就是想让她去宫里请皇后娘娘当说客,好让罗淮秀迫于压力而答应回薛家!

这老东西,当真是可恨到了极点!

。。。。。。

见过知府后,罗魅准备回家看罗淮秀,南宫司痕是臭着脸将她给强行抱上马车。

“回府!”一上马车,他就朝充当车夫的墨白下令。

“南宫司痕,你别太过分了,我就回家一趟而已!”罗魅冷着脸差点掐死他。

“家?”南宫司痕俊脸绷得紧紧的,脸色比她还冷,眸光释放出来的怒气比刀剑还凌厉,“你胆敢再给我说一次!”

哪里是她的家?蔚卿王府才是她的家!

这女人,太不知规矩了,新婚第二日就回娘家,她可是想被人笑话?

罗魅腰间被他手臂勒着,根本跑不了,可实在气不过他的霸道,只能不停的掐他。

南宫司痕倒不是怕这点疼,而是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实在头疼。送聘礼去的那晚罗氏就找过他,也同他交代了一些事,包括她的身子情况,包括她这些年成长的经历……他明白罗氏的用意,就是希望成亲后他能细心点,能照顾好她。而罗氏还明确的跟他说过,她对繁文礼数一窍不通,要他在适当的时候找人教教她。

他当时还很不解的问罗氏,为何她自己不多教女儿一些。好歹她出生名门,对那些繁礼应该最清楚不过。可罗氏如何说的?

她说,“我怎么知道乖宝会嫁给你?反正以后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你的颜面,要不要教她你自己看着办。”

他也是真服气了她们母女!看吧,这才刚成亲就闹着要回娘家,该如何教?

心里一横,他突然扣着罗魅后脑勺,霸道又凶猛的堵上她的嘴--

教,他一定好好教自己的女人,但首先得让她学会乖顺!

听着马车里不寻常的声音,素来稳重的墨白一脸尴尬,恨不得立刻弃马逃远。王爷真是饥渴难耐,就一会儿工夫都忍不住……

马车里,罗魅嘴巴都被南宫司痕咬痛了,以前她能淡定对待,但此刻就是不想妥协。

不让她回家,还跟土匪一样把她抢上马车,现在还对她动粗,真以为她一点脾气都没有可以任他捏揉搓扁?

气不过,她就用手去推南宫司痕的脸,推不开,她就用两手各捏着他一边脸颊往两侧拉。

南宫司痕不得不放开她有些微肿的红唇。

看着被自己拉变形的俊脸,罗魅微微一愣,突然扭头抖动起肩膀。

南宫司痕脸色又臭又黑,磨着后牙槽将她脑袋扭回来,看着她脸上罕见的笑意,怒视,“可是觉得好玩?”

罗魅放开他的脸,低头沉默,其实就是不想搭理他。

尽管被她捉弄,但南宫司痕心里那股气莫名的消了。只不过嘴上不打算饶她,捏着她下巴,冷声道,“你今日回去,外人只当你不受我宠爱,到时候连为夫都得跟着你丢人。你娘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侍卫前去,她的安危不必你操心,我自会打理妥当。”

罗魅撇嘴,“什么宠爱不宠爱,我只看到你的霸道。”

南宫司痕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薄唇抵着她红唇轻咬着,“你看不到那是因为你没眼力劲儿,宠不宠你我心中有数,至于爱不爱……”他手掌突然在她腰间游移,性感的薄唇贴上了她的耳朵,“等你身子干净了,为夫定会好好爱你。”

罗魅一头黑线唰唰狂掉,“……”

。。。。。。

好说歹说,威逼加诱哄,南宫司痕总算把罗魅给带回了蔚卿王府。

昨晚新婚夜,两人盖着被子聊天到后半夜才入睡,今日本来就起得晚,而且一醒来就听到酒楼出事的消息,可以说两个人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更别提肚子饿了。

好在慧心慧意备好了午膳,也一直温着,见他们回府,赶忙带着其他丫鬟布膳。

膳厅里,罗魅埋头扒着碗里的米饭,之前不觉得饿,眼下对着满桌佳肴,饥饿感瞬间袭来,挡都挡不住。

而南宫司痕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有些失态的吃相,微扬着唇角,仿佛欣赏美景般,见她碗里菜空了还会主动为她添菜。

罗魅草草的吃下一碗米饭,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只顾着给自己添菜,而他碗里的米饭都没有动。

“你不饿?”她蹙了蹙眉。昨日一天就吃了些花生枣子、半夜同他聊天的时候喝了两杯水,除此外,她就没吃过其他东西。而这个男人昨日下午就在房里陪她,到现在为止也就陪她喝了两杯水而已。

“等你吃饱了再服侍我。”南宫司痕别有深意的挑了挑浓眉。

“……”罗魅黑线,斜眼给了他一个‘你恶心’的眼神。不就是要她给他夹菜嘛,至于说得如此暧昧?

眼角扫了一下身侧的丫鬟们,见一个个都低着头就跟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似的,她更是无语到了极点。

迎着他似笑非笑、似邪恶非邪恶的眸光,她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突然眼仁儿一转,抬起手夹了一块肘子上最肥的肉放进他碗中。

看着碗里肥得腻人的东西,南宫司痕俊脸上引人遐想的笑瞬间僵住,唇角狠狠的抽搐起来。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这对新婚夫妇在用膳时无言的捉弄,旁边的丫鬟包括慧心慧意两姐妹都忍不住低头闷笑,一个个肩膀一抖一抖的。王妃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如此好玩。

一顿饭,罗魅吃得又香又饱,而南宫司痕恰恰相反,自那块肥肉入碗后,那俊脸就一直绷着,臭烘烘的。尽管如此,但候在周围的下人们还是能察觉到他们王爷今日的心情很愉悦。

用完膳,两人在花园中散步,一口气吃太多,罗魅时不时揉揉肚子,明显撑着了。

见状,南宫司痕索性停下脚步,把她拉到身前,用自己的手掌替她揉着胀鼓鼓的腹部,眸光盯着她轻蹙的眉心,“可是需要把大夫请来?”

罗魅撇嘴,“我自己就是大夫!”这话她说了不止一次了,这人是没长记性不成?

南宫司痕冷哼,“没见哪个大夫都像你这般,身子弱不说,连用膳也能让自己撑着难受。”

他一副‘你很没用’的责怪摸样让罗魅有些来气,“你现在不是见到了?我身子就这么弱,怎么,嫌弃了?”

南宫司痕搂着她身子的手往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别同为夫顶嘴,否则有你好受!说你几句也是为你着想,别不领情。”

罗魅撇着唇不说话了。

南宫司痕淡淡的哼了一声,“可是想回房休息?”

罗魅摇头,“不了,我没瞌睡。”

南宫司痕盯着她肚子,手掌轻轻按压,“还难受么?”

罗魅再次摇头,“没事的,等会儿消食了就好。要是继续难受,我会开药方让人去抓消食的药。”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司痕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今日天气不错,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并没发现她手和脸有发凉的迹象,南宫司痕刚打算带她去角亭里坐坐,罗魅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王爷,能不能帮我个忙?”

听着她客气的话,南宫司痕沉下了脸,“有何事直说无妨,想要什么让人去置办,想做何事可以差人。”

罗魅垂下眸光,轻道,“我想要一间药房,再准备一些药材,我平日里没其他爱好,就喜欢捣鼓一些药物,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可以备着急用。”

她说的很含糊,但南宫司痕还是知道她的用意。她说药物除了有些是治病救人的外,还有一些是她秘制的毒药。比如她随身所带的迷药,上次被薛柔的人绑架去,正是因为那些迷药使得她化险为夷。

将她细白的小手握在手中,他带着她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把需要准备的先写下,我让墨白去替你办。至于药房,也不需太麻烦,书房后面还有件偏屋,我让人收整干净以后给你做药房用。”

“好。”罗魅一边随他走一边听着他说话,也接受了他的安排。

。。。。。。

书房里,看着她在纸上落下的墨迹,南宫司痕尽管没说话,但深眸中却流露着一丝惊艳,是没想到她竟写得一手漂亮的字。

这些都还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她所写的内容,有些药材他熟悉,但有些药材的名字他却闻所未闻。

从刚接触她时,他就知道这女人并不普通,也知道她在医馆学医。只是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看了她。她对医理绝对不是只懂皮毛那么简单,想起她所用过的迷药,不单单能使人晕迷,还能让人毙命。这哪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罗魅坐在他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专注而认真的写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来京城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布置药房,就算家里放了一些常备药,那也都是存货。今日酒楼出事后,她才想到,要赶紧多做一些东西出来,母亲一个人在家中,就算南宫司痕会派人保护她,也不一定做得面面俱到,万一有所疏忽,她输不起。

直到她写了满满三张纸才停下笔,南宫司痕拿起一张仔细看了一遍,随即朝她勾了勾薄唇,“除了医理,你还会什么?”

罗魅怔了怔,他深邃的眸光暗藏锐利,除了有赞赏外,还有一种恨不得剥了她解剖的感觉。她学着他勾唇的摸样嘴角微翘,不以为意中又带着一丝傲气,“你猜?”

南宫司痕莞尔一笑。这女人,还跟他卖关子!

他俊脸上那抹笑虽然不灿烂,但却犹如沐浴在春风中,少了几分清冽,多了几分温暖。罗魅盯着他,心窝那处像是被羽毛轻拂过,一丝悸动倏然划过……

回过神来,她尴尬的低下头,并快速将他手里的纸夺走,然后整理起桌面来。真是中了邪了,她居然差点被他美色迷惑到!她活了两世,前前后后加起来都算老姑娘了,居然还能犯花痴……

看着她慌忙整理桌面的动作,南宫司痕眸光忽闪,盯着她侧脸旁那只莫名变红的耳朵,唇角划开的弧度更大。

她这是在害羞?

被他灼热的眸光一直盯着,像万道华光笼罩在头顶,罗魅拉长了脸抬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南宫司痕强忍着笑,学她一样板起脸,“本王看自己的妻子难道也有错?”

罗魅黑线,“……”继续低下头,不理他了。她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学到母亲同人吵架的泼辣和气势,要不然有他好受!

。。。。。。

罗府——

此刻罗家大厅坐满了人,如同开家族会议般,在场的人各个神色都极其严肃

主位上,罗家的长子、现任当家人罗明旺怒火难熄,当着家人的面把罗淮秀狠狠的骂了一通,“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连娘都辱骂,太不是人了!”

罗太夫人抹着眼泪,似是有说不出的痛苦,“明旺,你是不知道,如今你妹妹变化可大了,不仅不认我,还当着那么多人说我们罗家对不住她。我这老脸险些怪不住,都恨不得去死了。”

罗明旺的妻子朱佩玉见状,走到她身旁温柔的替她擦拭老泪,“娘,您别伤心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罗明旺更是怒不可遏,“这混账东西,真是我们罗家养得白眼狼!我们罗家纵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可那也是她自己不争气造成的,她自己生不出儿子被薛家嫌弃,反过来还怨我们不帮她,她也不想想,当初丢那么大的人,怀那么一个‘狗胎’,我们罗家如何接受她?退一万步,就算我们罗家有过,但我们罗家生她养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记我们罗家的恩德就算了,反过来还当众辱骂含辛茹苦生她养她的亲娘,这混账简直太没人性了!不就是同蔚卿王攀了亲么?这才稍微得了点好处她就连自己姓甚名甚都忘记了,实在是天理难容!”

对他的怒骂,罗家的人都表示赞同,一张张脸绷得紧紧得,整个大厅几乎都被怒气笼罩,对罗淮秀的翻脸无情都快恨到骨子里了。

罗家自上任当家罗世修去世后,一直低迷不振。就是现任当家罗明旺在朝中也仅仅是个五品侍郎,家中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就算有官位也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

当皇上替蔚卿王赐婚的圣旨颁下时,罗家上下是又惊又喜,根本没想到那个曾经被他们罗家拒之门外的人居然会同蔚卿王结成亲家。这一道圣旨犹如甘泉雨露滋润着罗家枯槁了多年的斗志,让整个家族都兴奋不已。

但他们也知道当年是有些对不住那对母女,如今想取得她们的原谅怕是没那么容易,所以说罗家的人也没立刻就找上罗淮秀和罗魅,而是一直在商讨着看如何能接近她们,最好是一出马就能得到她们母女的原谅。

全家上下人人都充满了希望,谁都清楚,若是罗淮秀愿意原谅他们并回到罗家,那么他们罗家就是当今蔚卿王妃的娘家人,凭着蔚卿王在朝中的人脉和势力,罗家人步步高升的希望指日可待,罗家也能再创辉煌、光耀门楣。

可谁知,他们辛辛苦苦计划的一切在今日前功尽弃,非但罗淮秀没原谅罗家,还当众羞辱自己的亲娘!

眼看着希望破灭,全家人哪有不气的?罗明旺甚至都想亲自去找罗淮秀狠狠的数骂她一通,可又担心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一出面容易将一些事露出马脚,故而只能暂时忍耐。

可忍归忍,心里又颇不甘,于是对罗太夫人道,“娘,您也莫伤心了,既然二妹那里行不通,我们再想法子就是,您啊,就当没生过她那种女儿。”

罗太夫人伤心之中也是又恨又不甘,“没想到她如此不孝,连我这个亲娘都要骂。”

朱佩玉又贴心的为她擦拭眼泪,温声细语安慰道,“娘,您小心着身子。既然二妹不愿意认我们,那我们就不同她见面就是。她那边行不通,我们就想办法接近蔚卿王妃,说不定啊蔚卿王妃会帮着我们劝说她娘。”

罗太夫人皱起眉头,“接近罗魅?这法子好使么?我们都不知道罗魅是何性子,万一同她娘一样呢?”

朱佩玉淡淡一笑,美目中闪过一丝算计,“娘,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罗魅是何样的性子,所以才要接近她。她从小就不在京城中,就算知道一些事也不过是罗淮秀说给她听的而已,只要我们耐心点讨好她,总能打动她一些。只要她肯原谅我们,那二妹那边就好办多了。更何况,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想让蔚卿王多帮衬我们罗家一些么?把罗魅讨好了,只要她高兴,不愁蔚卿王不‘照顾’我们。”

听她说完,罗太夫人眼前赫然一亮,“对对,这法子可行!与其去受那不孝女的气,不如直接找罗魅,再怎么说,我是她外祖母,她身上也流着我们罗家的血,头上还冠着我们罗家的姓呢!”

就连罗明旺都忍不住赞赏的看向妻子,“佩玉,你这法子确实可行。那罗魅除了她娘外,从小身边没多余亲人,我们若是用点心打动她,说不定她一感动就站在我们罗家这边了。”

对朱佩玉的提议,罗家人都表示赞同,大厅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一家人坐在一起,又开始谋划着接近罗魅的办法来……

。。。。。。

新婚这两日,罗魅过得还算习惯,只不过每日都会让南宫司痕派人去罗淮秀那里,然后把罗淮秀的情况带回去告诉她。在这个守旧落后的年代,没有通讯工具,要想知道彼此的情况只能靠腿跑路了。

南宫司痕虽然也有黑脸,但总比她动不动就说要回家强,她都不嫌麻烦,他也只能妥协,反正府里人多,别说每日问安了,就算一日三次也没问题。他也理解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一分开,刚开始肯定不适应。

今日是回门日,罗魅归心似箭,天刚亮就醒了。

南宫司痕那真是哭笑不得,听过顾娘家的,但没见过如此顾娘家的。她心里除了她娘,压根就装不进其他。

“王爷?”睁开眼,见男人睡得正熟,罗魅忍不住戳了戳他胸膛。

南宫司痕没睁眼,呼吸匀称。

“南宫司痕?”罗魅再戳,有点不悦。平常她有点动静他都会醒的,这会儿居然睡沉了?

南宫司痕还是没动。

“……”罗魅磨了磨牙,对他熟睡的脸狠狠瞪了两眼,“睡得跟猪一样,只差没打鼾了!”

而就在她话音刚落,南宫司痕掀开眼皮,不等罗魅回过神,他身子突然一翻,猛的将她压在身下,冷飕飕的瞪着她。

看着他深邃的黑眸,眸中除了对她的不满外,一丝睡意都没有,罗魅没好气的撇嘴,“不想起就算了,还装得正儿八经的,幼稚!”

南宫司痕更是黑了脸,“再说一次?”

罗魅再撇嘴,“幼稚!”她可不是在骂人,别看她这具身体才18,她心里年龄可算是大妈级别了,他在她面前那真是幼稚。只不过这些话不好说出来而已……

南宫司痕将她脖子下的手臂抽出,手指捏着她下巴,微微一抬,薄唇瞬间堵上她红唇,另一只手在被褥中放肆的拉扯她的里衣。

昨晚她就没再用女人用的那玩意儿,尽管她没说,但他知道她身子干净了。想着今日要陪她回娘家,他好心好意的放过她,谁知这女人不知好歹,一早就说她坏话。

当真以为他不敢动她?信不信今日让她床都下不了!

他气势勃勃的吻让罗魅睁大眼,被褥中更是想把他作乱的手抓住,可不管她多用力,他始终不放过自己。感受着他火热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肌肤,她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扭开头突然嚷了起来,“南宫司痕,你能不能多等一天?”

南宫司痕停下动作,高大的身躯威胁般将她压得紧紧的,薄唇贴上她耳朵,低沉的嗓音磁性又沙哑,“我等了多久你心里清楚,你再惹我试试,今日休想回去。”

罗魅转过头瞪着他,这混蛋就是有惹怒她的本事!

“大清早的,我不想同你吵架。”

“你以为为夫想同你吵?”南宫司痕更是不满。

“那还不快起?”罗魅都快吐血了。

“给我点甜头我就放了你。”南宫司痕突然邪气的扬唇,黑眸中闪着*的火光,特别是被子下的威胁,这一刻,说‘不要脸’那真是一点不冤枉他。

“……”罗魅磨牙,瞪着他登徒子般的德性,最终还是妥协的抱上他脖子,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字,“早。”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说为夫坏话,别怪为夫用家法伺候!”南宫司痕眸底染着笑,但嘴上却得寸进尺的威胁着。

罗魅看着他起身,再看着他下床穿衣,窝在被褥里的她一边合上被他扯开的衣襟,一边磨牙。

都说古人读得是圣贤书,她严重怀疑这男人读得是小黄文,那脑子里全都是黄色的东西!别看人前威风冷傲,其实就是一头爱发情的色狼。而她,自从跟他有交集后,仿佛就是那一块羊肉,随时等着被他吞到肚里。

她就奇了怪了,这男人好色得不行,为何到现在才娶妻?也没听说这府里有女人跟他关系暧昧。

如往日那般,南宫司痕穿戴整齐后才打开房门让门外的慧心慧意进房为罗魅梳洗打扮。

一番收拾,再加用完早膳,出府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

坐在马车里,罗魅瞪着对面冷酷而又不失优雅的男人,横看竖看都带着一股子不爽的味道。

不过平心而论,她这两日过得还算满意,她陪他在书房看书,他陪她布置药房,嫌闷了两人就在府里散步,顺便让她熟悉环境。虽说没啥情调可言,但极有舒心惬意的感觉。

婚后的生活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充满迷茫的,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哪怕他现在对她很好,她也不敢轻易的下这个赌注。

之所以同意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心里不排斥他罢了。他若一直对她好,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排斥她,可是……这世上真有恩爱如初的婚姻吗?

“想何事?”突然,一道冷硬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她敛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对他淡淡的摇了摇头。

“过来。”南宫司痕沉着脸对她伸出手。

看着他厚实的掌心以及干净而修长的手指,她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掌中,随着他手指的收拢,她被拽到他大腿上。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若是担心你娘的安危,你大可放心,你既是我妻子,你娘自然就是我的亲人,护她安危是我理应做的。若是你担心我会对你有二心,我只能说你是在杞人忧天。别老是一个人闷着胡思乱想,你若有何不快,我宁愿你像你娘那般发泄出来。”

他话中多少暗藏着不满,罗魅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抬起头看着他轮廓分明又而冷硬的俊脸,她撇了撇嘴,“你也说了我只是担心而已,又没怀疑什么。”

南宫司痕没好气的瞪着她。尽管她事事冷漠从容,可一旦有什么异常心思全都会浮现在脸上。比起她沉默的样子,他宁愿她像她娘一般当只母老虎。还真别说,这女人生气的时候比不说话的时候更好看。

说到她的心思,他突然又想到一些事必须要同她说明。怕她不认真听一般,他捏着她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严肃的开口,“女人出嫁从夫,你如今已嫁我为妻,以后不仅要恪守本分,还必须处处替为夫着想。我允许你心系你娘,但也不能将为夫视为外人。”

罗魅额头瞬间黑了,讽刺道,“你干脆把三从四德写在纸上,再把纸贴在床上让我每日背上几遍得了。”

南宫司痕另一只手摸着自己俊挺如峰的鼻翼,黑眸忽闪,紧接着点头,“如此最好不过,既然爱妃有这般自觉性,那为夫定当满足你。”

罗魅一巴掌拍向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脸色比墨汁还黑,“南宫司痕,你当真要我如此做,我不介意把你画像贴床头,每日拜上一拜!”

闻言,南宫司痕非但不气,还满意的点头,“爱妃晨昏都能枕着本王入睡,本王即便死也是心安的。”

罗魅险些对着他俊脸喷血。她能说她又一次被这男人调戏了么?

南宫司痕看着她憋忍的表情,忍着笑,贴上她耳朵轻道,“爱妃对本王的心思本王已经清楚,你放心,就算哪日本王真不在人世了,本王也会夜夜托梦给爱妃,以解爱妃相思之苦。”

罗魅突然沉了脸,冷声喝道,“别胡说八道!我嫁你可不是为了做寡妇!”

他说的话虽说是在同她*,或许不要脸,可莫名的,她很生气,要不是现在在马车上,她真想呼他一巴掌然后离开。

南宫司痕微微一愣,被她突然放大的嗓门震了一下。看着她眸底那抹揪心的神色,他回过神突然咧开唇,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手掌抚在她冷艳的脸颊上,轻笑道,“不可小气,只是玩笑而已。”

罗魅恨不得咬他,“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仅不好笑,还特别冷!谁会变态到跟一个鬼谈恋爱?

南宫司痕更是抱着她闷笑不止。

马车内的气氛比起刚出来的时候好了不少,至少还有欢声笑语。

墨白驱着马,两只耳朵不由自主的竖得老高,时不时还会轻摇一下头……  。。。。。。

今日女儿要回来,罗淮秀从昨晚就开始准备了。今早天没亮就起了床,亲自带着周晓去赶早集把食材买回了家,厨房的锅、盆几乎都是满的,连灶台上都炖着给女儿补身的补品。那架势,看得周晓都傻了眼,知道她的心思是为了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今日大摆宴席呢。

南宫司痕带着罗魅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罗淮秀更是连围裙都没摘,惊乍乍的从厨房跑出去,在南宫司痕身边直接把女儿抱个满怀,“哎哟,我的乖宝总算回来了……都快想死娘了……唉唉,让娘看看乖宝瘦了没?”

她把女儿放开,拉着女儿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定女儿完好无损后,拉着女儿的又惊乍乍的往屋里走,“来人,快给小姐把燕窝端上来——哦,还有,别忘了把我给小姐做的锅盔饼子一块拿来——”

而某个被她遗忘在大门口的女婿脸黑得犹如抹了灶灰似的,冷眼剜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恨不得给那个新上任的丈母娘后背剜两个大窟窿。

早知道今日就不回来了!

不,早知道今日就不该放那个女人回来!

就连跟在最后的墨白都尴尬的黑了脸。貌似他们王爷到任何地方,从来没受过这般冷待……

而母女俩走到大厅门口,罗魅突然往回看,罗淮秀这才想起还有个‘靠山’被自己给落下了。但她也没回去迎接,而是朝南宫司痕招了招手,有些不满的催促道,“还站着做何?快进来啊!”

真是的,没成亲的时候这小子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成亲后反而把自己当客了!

南宫司痕背着手,黑着脸朝她们走过去。甚至走过她们母女身侧时,连头都没侧一下,带着一身不满的气息跨入厅门。

罗魅看着他挺拔的后背,低头弯了弯嘴角。

罗淮秀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好似一股冷空气袭过。

看着他在主位上坐下,母女俩这才跟着进去。罗淮秀依旧拉着女儿,坐到客椅上后就开始不停发问,“乖宝,怎么样,这几日过得习惯吗?”

罗魅点头,“还好。”

“吃得习惯吗?”

“还好。”

“睡得香吗?被褥衣裳那些有没有添够?”

“还好。”

“那下人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给你坏脸色看?”

“没有。”罗魅摇头,南宫司痕这几日不上朝,时时刻刻都同她在一起,那些下人就算有心欺负她怕是也不敢。

“那……那……”罗淮秀继续想着需要问的事。

“咳咳咳!”主位上,某个男人重重的咳了起来,那脸色简直比猪肝还难看。要不是怕自己女人生气,他真恨不得把这个所谓的丈母娘给扔出去!

活似他娶她女儿回去是专门凌虐似的!

罗淮秀斜睨了他一眼,似乎这才发现自己问得有些多。不过女儿在身边,她是真有好多话要同女儿说的。于是拉着女儿的手,又继续道,“乖宝,娘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别事事都委屈自己,要不然娘会心疼的。”

罗魅瞥了一眼南宫司痕那张臭烘烘的冷脸,也没跟他说话,而是对罗淮秀乖顺的继续点头,“娘,我知道的。你别只想着我,你自己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罗淮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娘这么大的人了,哪能照顾不好自己的?”

正说着话,周晓带着丫鬟端着食盘进来了,周晓还笑着对罗魅说道,“王妃,燕窝和锅盔饼子端来了,这些都是夫人一早就为您准备好了的。”

罗魅点了点头,“谢谢。”

周晓和丫鬟赶紧将食盘里吃的摆到她身旁的茶桌上。

许是南宫司痕身上的冷气太强,让周晓忍不住扭头朝他看去,这一看,她忙朝罗淮秀低声道,“夫人,奴婢去烧壶茶水,很快就来。”

闻言,罗淮秀一边替女儿盛燕窝,一边对她摇头,“哎呦,烧什么茶水哦,小姐现在难得回来一次,才不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呢。再说了,有燕窝呢,吃了这个也不会渴的。”

周晓都不敢再看南宫司痕的脸色,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其实她很想说“小姐不吃茶,可是总得给王爷上盏茶吧’,可她怕自己把这话说出来王爷会更加没面子……

她活了快四十岁了,还从来没见过像夫人这样偏袒女儿冷落姑爷的人。换做别家要是有王爷这样的姑爷,怕是恨不得奉香上供,可摊在他们家却是反着来的。不仅姑爷遭冷落,而且连吃口茶都不行。

罗淮秀此刻眼中那真的是只有女儿,恨不得看着女儿把自己准备好的食物全吃下去,就算光看着女儿吃东西,那也是满满的幸福。

也是周晓多提了一句茶水她才想起厅堂里还有个人存在,于是这才对周晓挥手,“周晓,快去我房里把那包新买的花茶拿来。”

周晓赶紧跑了。

而南宫司痕坐着冷板凳,就差没呕出一口恶血。没茶水伺候不说,连茶都没准备好!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偏心的人!

幸福满满的看着女儿吃完一碗燕窝,罗淮秀疼爱的给女儿擦了嘴角后又拿起一块自制的饼子准备喂女儿,“乖宝,这锅盔馅是娘昨晚就剁好的,主要是怕赶不及做。虽然不是现成的,但味道还是一样的,你快尝尝。”

罗魅听话的接过,咬了一口,对她笑了笑。母亲最擅长做吃的,而她这几日也格外想念家里的吃的,更何况,这些全是母亲特意为自己做的,哪怕就是撑死她也不会拒绝。

很快,周晓颤颤惊惊的把烧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南宫司痕虽说牙都快咬碎了,但还是象征性的抿了口香茶。温热的液体一入口,他心里那股子恶气稍微散了些,也懒得再看那对母女。这位比母老虎还凶悍的丈母娘不是一般的护犊,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若每次都同她计较,自己早晚都得被气死。

而就在他正准备离开去花园里散散心时,突然护守在此的侍卫匆匆来报,“启禀王爷,太史大人派人前来请夫人前去太史府。”

闻言,罗淮秀立马横眼过去,“请我去薛家?”

那侍卫赶紧回道,“是的,夫人,听来人说昭国夫人昨夜被刺客所伤,而且伤势极其严重。”

楼淮秀瞪眼打断了他,“那老太婆受伤干我何事?”难道薛朝奇知道她乖宝懂医术,所以特意来请他们去救人的?

侍卫又道,“夫人,听说太史大人将刺客抓住了,并且那刺客声称是受了您的指使前去行刺昭国夫人的,所以太史大人才会请您过去同刺客当面对质。”

罗淮秀瞬间跳了起来,“什么?!”

而罗魅也是呼啦起身冷眼瞪着他。

南宫司痕脸色一沉,随即冷声朝他下令,“备马车,去太史府!”

。。。。。。

为了赶时间,他们也没再准备另外的马车,罗淮秀同女儿女婿挤在一个车里,心里那股子火都快把自己点爆了,嘴上更是忍不住愤骂,“樊婉那贱人,敢给老娘头上泼脏水,我他妈看到她非宰了她不可!”

此刻夫妻俩也没心情劝她冷静,而是很不解的同时看着她,罗魅先问出口,“娘,薛太夫人受伤同樊婉有何关系?”

发生这种事,罗淮秀哪里还敢隐瞒他们,于是将那日同樊婉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越说越气恨难消,“那女人怕是早就恨不得对她婆婆下手了,我当日提点了她几句,也猜到她肯定会出手。可没想到那死女人居然把这盆脏水往我身上泼!”

南宫司痕脸色阴沉冷冽,那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女人间的争斗他只耳闻过,但没想到自己的丈母娘也是个‘不甘示弱的狠角色’,明知那薛夫人心里妒忌她,还去帮人家出馊主意……

罗魅拉着罗淮秀的手,同样沉着脸没说话。现在动怒没有用,最主要的是那名刺客……

想到什么,她突然眯着眼看向南宫司痕,“王爷,能否杀了那名刺客?有他在,一旦闹上公堂他就是人证,对我娘最为不利。倒不如直接杀了,就算薛家怀疑刺客是我们的人,但也拿不出有利的证据证明人是我们派去的。”

南宫司痕拧着浓眉对她摇了摇头,“此法虽好,但岳母大人也洗脱不了买凶杀人的嫌疑。”

罗淮秀不服,“我死不承认就好了。”

南宫司痕冷眼瞪着她,“可你一直都会背负这个嫌疑。”

罗淮秀眉头皱得紧紧的,“照这么说,必须要那刺客反悔才行?”

罗魅不想她太担心,拉了拉她,低声安慰道,“娘,先别管这么多,等去了太史府再说。仅凭一个刺客所言,薛家也没那本事定你的罪。”

罗淮秀点了点头,“放心吧,乖宝,娘这点压力还是受得了的。樊婉想整我,她当我是吃素长大的,等我把事情经过弄清楚,看我怎么弄死她!”

罗魅敛紧眸光,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变了。是的,敢打她母亲的主意,看她们如何弄死她!

------题外话------

让大家久等了,嘿嘿~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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