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这就是桃花头云母吗?”
“天呐,真的有会飞的水母啊!”
“太漂亮了,我感觉我的眼睛都不够看了,之前在图片上看还没觉得,亲眼一看真的好震撼啊!”
“我去!这回真的来值了!!我刚看罗斯文他们发的朋友圈,好像只有我们能近距离接触啊!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这些动物到底都是从哪来的,好看的都不像地球上的生物了,我的天呐!”
“快看快看!那一只体型最大!它肚子里是蜂蜜吗!应该能吃吧?”
“这种东西怎么活到现在的?头能拿来做海蜇丝,身体里还全是蜂蜜,这要不保护早就灭绝了吧?!”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语气里的好奇跟惊叹完全遮盖不住,手机拍照的“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负责照顾桃花头云母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骄傲道:
“当然漂亮了,现在全国除了红禾本部研究所,就只有咱们宁城的植物园里有十五只桃花头云母,一只成熟的桃花头云母寿命在三到五年,但它一天就能提供一百斤的天然蜂蜜,你们还可以去那边领取水果喂它们,当然了,接触的时候一定要严格遵守我们的规定,全程会有工作人员陪护。”
“快快快,赶紧去排队!”
“哇!那边还有人在挤蜂蜜,赶紧过去看看!”
“哎哎哎?我要去我要去,辛博然快走!晚了就排不上队了!”
青春痘男孩也兴奋起来,推着同伴跑去排队。
一边尽量低调的徐米露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拍照,而是隔着透明玻璃观察起工作人员给桃花头云母挤蜂蜜的过程来。
桃花头云母看上去体型十分巨大,但其实它的身体里百分之八十都是空气,这也是它能够飞离地面的原因之一,采集蜂蜜的方式也很有趣。
只见几名工作人员利用水果把一只体型最大的云母“勾引”到蜜桶上方,两个人负责用水果安抚,两个人用手捏住其中一根触须轻轻挤压,像是挤牛奶一样,触须尽头就会落下黏稠的金黄色蜂蜜。
——每一只桃花头云母的口味都不太一样,有的钟情于槐花,有的喜欢玫瑰,有的只吃茉莉,有的独独钟爱于野花上的花粉,这也决定了每一桶桃花头云母蜂蜜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看得入迷,转头看见刚才在飞行器上的青春痘男生直愣愣地盯着她,那表情简直就像是看见了活的恐龙。
“你是,你是任……任,任……”
一句完整的话让他愣是憋了半天都没说完整,直到他回过神,才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
“卧槽!!任红禾啊!!活的任红禾啊啊啊啊!辛博然赶紧回来看!”
一声惊呼打破了园区的寂静,就像热油里滴进去一滴水,整个飞行器上下的人都开始东张西望:
“真的假的?!让开让开!!”
“活的任红禾?!”
“不会吧?任红禾怎么回来宁城啦?!”
“卧槽卧槽卧槽!真有个红头发的?不会真是任红禾吧?!”
学生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拼命对着几人拍照,全然忘记了那一群桃花头云母。
“任红禾啊啊啊啊!老公看我!!”
“任爸爸看看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女神啊!!!真的是本人吗?!”
“任总赛高!!我是你粉丝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任红禾!任红禾!!!任红禾!!!”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没过十分钟,整个养殖园区就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游客,每个人都是表情狂热,拼命往前挤,现场立刻陷入混乱之中,活像是沙丁鱼开会。
“不好意思,私人行程,无可奉告,对不起,私人行程,禁止拍照,您好,请保持距离,请保持距离——”
张沧伸出手,跟鸡妈妈保护小鸡一样拼命遮挡着众人的视线,还是蒋明月迅速联系了工作人员,一群人才安稳地回到了飞行器上。
上了飞行器一看,许佳楠还好,张沧已经彻底累成了狗:
“老大,跟你在一起,真是随时随刻都感受到追星粉丝的极端情绪——看来邀请你去我的婚礼确实不太明智哈。”
不,其实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徐米露顶着“任红禾的脸”面无表情地想到。
……
……
很显然徐米露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回去的时候一行人选择了私密性更为优越的十人座飞行器。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园区内有零星人影在走动:
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儿女扶着走走停停,年纪还小的孩童牵着父母的手笑嘻嘻地蹦蹦跳跳,偶尔有两三个坐在路边长椅休息的人,不是在放目远眺,就是闭眼沉思——所有人的节奏都很慢,看得出他们都在尽情享受生活。
蒋新月望着地上的人出神,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徐米露看出了他的情绪,压了压头上的帽子道:
“那些都是参加‘银桂七号’药物临床试验的志愿者,红禾植物园在修建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病人疗养,主打亲近自然,以食疗跟药物治疗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治疗,外来参观的游客活动范围只在飞行器上,所以不会打扰到病人休息。”
“他们都是癌症病人?”
蒋新月吓了一跳,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楚地上人的外貌,但能看出来,那些人的身上没有一丝被疾病长久折磨后的阴郁跟绝望,他们就像普通人一样,慢慢生活,慢慢享受这一切。
跟他记忆里的病人不太一样。
母亲去世的时候,蒋新月的年纪还太小,只记得满病房的消毒水味还有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
但他确是一点一点亲眼见证了父亲的死亡,一个一米九几的山东汉子,被疾病折磨的到最后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窝凹陷,脸颊深凹,最后只能从眼珠判断他还是个活人。
痛苦的哀嚎、忙碌的手术室、一直亮着红灯的抢救室、苍白的脸、无休止的化疗、各种插在身上的管子……一张遮盖尸体的白布。
蒋新月的脸上飞快划过一丝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徐米露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我读了一篇你关于或红禾研究所坚持前三期临床试验药物免费,后续药物治疗费用全包做法的文章。”
“啊?”
蒋新月不明白话题为什么忽然跑偏,但还是接上了话题:
“是的,我认为红禾科技这样做虽然会得到一部分质疑跟抨击,但却能最大程度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重症患者,这样的条件很会筛选掉一些病情不是非常严重或者是家庭条件可以支撑起高昂化疗费用的癌症患者,这也是我愿意红禾科技收购明月传媒的原因,红禾科技是一家有人文温度的公司。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能够加入到红禾研究所‘银桂七号’二期临床试验中,为了抢占资源,我愿意自费治疗,任总,我衷心地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我的价值。”
人才啊。
徐米露搓了搓手指,按耐住心底的小激动,佯装淡定道:
“那如果我让你来做红禾科技的公关,你会怎么做挽回口碑?”
这是在面试?!
将新月立刻精神起来,推了推眼镜不假思索道:
“什么都不做,现在出面回应,如果有人借此机会提出要红禾研究所公开部分治疗内容,反而会让研究所陷入被动之中,与其自证,不如让对方拿出红禾进行违法实验的证据,我们可以暂时按兵不动,让舆论持续发酵,等到各利益方下场,池水被搅混,分辨出可以结盟的队友,再驱狼吞虎。
任总,恕我直言,癌症市场这么大一块蛋糕,就算红禾有官方背书,也不可能全部吃下去,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的建议是红禾最好跟国内几大药业联合起来迅速占领国外市场,隐藏在舆论之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的口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最终利益,同时我相信任总您的格局也绝对不会是国内这一片市场。”
说到这,他忍不住停顿一下微微一笑:
“我本科以全额奖学金被苏黎世商学院录取,牛津大学金融硕士毕业,我还拥有营销学以及公关学双博士学位,当然了,如果不是得病,我可能会继续在牛津大学进修经济学博士。”
嚯。
牛人啊!
一连串的学历听的徐米露暗暗咋舌。
就连张沧也忍不住侧目,开始思考他何德何能跟这样的牛人做同事。
“好,先给你一周时间休整,下周一直接来上班。”
徐米露表面看似淡定的一批,实则内心里激动的要死,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安排蒋明月了。
如果这是一个抽卡游戏,王岚是张拥有自己独特技能的SR卡,蒋新月就是满星满命的SSR啊!
上能公关写策划,下能管理公司搞投资,又懂营销又能经营,这样的人才捡到就是赚到啊!!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就可以参与工作。”
蒋新月深深吸一口气,脸上总算多了几分期待:
“经历过这些,我已经开始期待在红禾科技的工作生活了,谢谢任总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向您证明我的价值。”
张沧:“……”
这么卷的同事,以后他得点灯熬油加班努力,以免“老大头号狗腿”的身份被取代啊!
实在不行,让爸妈给老板多烧两炷香。
实力不够,玄学来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