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蹲在地上的人,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随着傅九召的逼近,他一步一步往墙角挪,直到后抵着墙面,退无可退;
可即便如此,他咬紧牙关,半个字不敢露;
生怕嘴里哪怕蹦出一个字来,下一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傅九召多恐怖,他以前只是听说过,直到他在饭局上对傅九召下手,也从未想过傅九召会对他拳脚相加;
此时脸颊上阵阵疼痛传来,不得不提醒着他万万不能暴露始作俑者是他,否则,今天他只怕没机会活命;
看着墙根的人默不作声,傅九召微微勾起嘴角,猛的一拳擦着男人的耳边砸去,“胡洋,你以为你不张嘴,我就拿你没法子?”
“我可听说,你妹子正打算说婆家,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话音刚落,原本抵死不想张嘴的胡洋,顿时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睁开眼睛来,“不,不要动我妹妹;”
闻言,傅九召冷笑着看向没骨气的胡洋,“三秒钟,我只给你三秒钟,说不说在你;”
“三秒后,后果自负;”
瞬间,胡洋就像是皮球泄了气一般,整个人蔫不拉几的,头垂的低低的,“我真不清楚对方身份;”
“只知道,对方说话有些口音,听着,不像是咱们附近的人;”
“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但我求你,别动我妹妹;”
胡洋的家穷的叮当响,好不容易想给亲妹子说个婆家,只能挣一笔彩礼钱补贴家用,要是亲妹子的婚事黄了,那他们家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实在是受够了天天吃糠咽菜的日子,麦糠就着冷水,从嗓子管一路下滑,刺的嗓子管生疼生疼的;
贫穷是原罪,他爹死的早,家里唯独留下年迈的奶奶、守寡的老母亲,和如今可以嫁人的妹子;
他也不想过苦日子,可生活逼的他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求饶;
傅九召看着眼前颓废不堪的胡洋,抿了抿嘴角,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凌冽的寒风阵阵袭来,“胡洋,我自认,我从未对不起你;”
“也从未想过,我的兄弟会因为利益,对我下手;”
“我不怪你,怪我自己眼瞎,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从此,你我不再是兄弟;”
撂下这话,傅九召决然的转过身,抬脚扬长而去;
胡洋嘴里说的人,此刻的傅九召心里已经有了估量,有人找死,他自然不会心软;
敢把手伸到他兄弟身上,哼,那就等着被剁掉;
陡然间,傅九召不由得想到家里住着的苏桃,对他下手的人,万一找到他家里去,那苏桃,岂不是危险了?
想到这里,傅九召离开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不行,住在他的家里,他务必要确保苏桃的安全;
第二天上午,肖景然借口要给家里去个电报,骑着从村支书家借来的自行车,一路直奔乡里邮电局,火急火燎的把他目前的情况和肖父肖春旺打电话说了个清楚;
电话那头的肖春旺一听苏桃有意松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景然,你要尽快和苏桃搞好关系,要是可以,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可以的;”
“只要苏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苏家的财产,还能跑了不成?”
“苏老爷子可是最心疼苏桃这个孙女了;”
肖景然听着电话里肖父得意的计划,眉间忍不住轻轻蹙起,“爸,苏桃爸妈那?”
他担心的是苏桃爸妈那,万一要是一击不成,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会不会反咬他们一口;
肖春旺显然明白了肖景然的担心,连忙安抚道:“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你回去和苏桃说,就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的‘好好照顾’她的父母;”
“至于其他的,我这边暂时也无能为力;”
一听到肖春旺在‘好好照顾’四个字上刻意加重语气,肖景然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他爸这话,那苏父苏母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至于能不能扛得住,那就看老天爷了;
肖景然心满意足的收了电话后,这才骑车直奔桃花村去;
只是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傅九召的身影缓缓从暗处显露,他死死的看着肖景然离去的方向,心中的疑惑忍不住一点一点的扩大;
苏桃爸妈?
他和谁打电话能聊到苏桃爸妈?
苏桃的事情,他先前听村支书提了一嘴,父母家人被下放劳改,至今生死不明;
肖景然是在给苏桃父母找关系走门路?
听说肖景然跟苏桃一个地方来,哪能单独跑这一趟,专门找关系,是不是说,苏桃和肖景然的关系不一般?
顿时,傅九召一抹酸涩闪过,瞬间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般;
只是这抹想法闪的太快,他没抓住;
这边肖景然刚回到村子里,第一时间冲到苏桃的住处,把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和她简单的说了下;
末了,还不忘pUA苏桃,“桃桃,你也知道,凭着咱们两家的关系,要是可以,我爸他会动用一切关系的;”
“只是现如今,这件事正在风口上,上面有人点名要盯着此事;”
“我爸他顶着压力,还是没有查到你爸妈下放的地点;”
“不过你放心,我爸已经和我说了,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找到你爸妈的位置;”
苏桃心里忍不住冷笑,早在肖景然过来之前,寻宝已经把肖家父子的通话一字不落复述一遍,此刻看着肖景然伪善的嘴脸,她强忍着内心想吐的冲动,双眸瞬间通红通红,“景然哥哥,我知道这件事很让肖叔叔为难;”
“我不该妄想的,我不该的;”
说着,苏桃暗戳戳的掐了一把掌心,豆大的泪滴霎那间顺着脸颊的方向往下,泪眼朦胧的模样好不惹人怜悯;
肖景然何时见过这般梨花带雨的苏桃,忍不住心头一阵心疼;
自从苏家败落后,苏桃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傲娇的小公主了,他虽然嘴上说着一套,实际上做着另外一套,可他仍旧很享受此刻的苏桃在他跟前卑微弱小的模样;
好似他才是她的世界,唯一的救世主,只有他肖景然,才能解救她苏桃;
能够掌控一切的滋味,瞬间让肖景然内心不断膨胀起来;
此刻这些还远远不够,他更期待苏桃在他身下委曲求全、求他救她家人的那一刻;
想到这里,肖景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苏桃嫩白的小手,“桃桃,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说着,肖景然刚想把苏桃往怀里拽,耳边猛的传来一声暴喝:“放肆,肖景然,你给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