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苏桃正在睡梦中,突然房间门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惊的苏桃蹭的从床上坐起来,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试图冷静的问出口,“谁?”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旁人,赫然是昨天硬是要留下来的谭风,只见她清冷的嗓音响起,“苏同志,该起床看书了,已经六点了;”
“按照原有的计划,五点就应该来叫苏同志;”
“不过我考虑到苏同志第一天,可能不适应,故意晚来了一会;”
闻言,床上的苏桃顿时有些炸裂;
不是,谁同意她今天六点就起床了?
她昨天分明还没答应好么!!!
苏桃有些想骂娘,她是什么魔鬼么?只是碍于门外人的身份,到底没敢粗暴的张口;
今天好容易休息一天,她就想偷个懒怎么了?
她不管,她就要偷懒;
想到这里,苏桃嘴上应了一声,“行,我这就起来;”
撂下这话,一秒都不想在冷空气里多待的苏桃立刻缩回被子里,继续呼呼大睡过去;
可还没等她睡上五分钟,一道轻拍从身上传来,苏桃有些怀疑的睁开眼睛来,赫然发现床边站着不苟言笑的谭风,吓得她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嘴上也有不利索,“你,你怎么?”
说着,苏桃的视线缓缓划过谭风的手指之间,赫然躺着一把小刀;
不用多说,定然是这把小刀挪开了门栓;
一时间,苏桃顿时哭笑不得;
她哪里能想到,即便作为未来人穿越到七零年代,还有一天被人按着学习课本知识;
谭风看着此刻床上十分无奈的苏桃,认真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在门外等了三分钟没听到门里的动静,还以为苏同志出什么事了;”
“一着急我就……”
苏桃:你想抓着我学习就直说,这个理由并不是非要牵强的硬扯不可;
十分钟后,苏桃老老实实拿起书本,硬着头皮看脑子里看,左右两边分别坐着赵月和的谭风她们;
尤其谭风,只要苏桃有一瞬间的分神,她立刻就伸出手来,在苏桃面前的桌子上敲了起来看……
苏桃:她真是超级十分想把谭风退回去……
谁能理解她一个成年人不想学习的痛苦……
好在痛苦压抑的学习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早上刚吃完饭,苏桃刚被逼着拿起课本,傅家的大门就被敲响;
院子里听到声音的宋卫国两步冲到门口打开院们,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位陌生人时,神情不由自主的疏离了三分,“请问,你们找谁?”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打苏城赶过来的岑军和简书明;
岑军是知道苏桃身份,在看到院子里有男人出现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阵惊愕;
不过好在他很快的藏起情绪,温声开口道:“同志,请问苏桃同志可住这里?”
正在东屋学习的苏桃,早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已经把耳朵支棱起来,一听到来人找她,尤其听声音隐约还有些熟悉感;
下一秒,苏桃撂下书本撒丫子直奔门外冲去,“我在我在,哪位找我?”
话音刚落,冲出东屋的苏桃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岑军和简书明时候,显然愣住了;
不是,岑军来干啥?
不过,既然有人来了,那她自然就不用看书了!
苏桃立刻挂起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礼貌的把人迎进门,“岑局,您特意从苏城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刚落座,苏桃麻利的给岑军和简书明各倒了一杯茶水!
起初岑军只是诧异苏桃家里怎么会出现男人,可随着他从院子门口到堂屋的路程中,看到了赵月等人后,这才稍稍放下心!
可眼下要是提起那三个箱子,只怕机会不合适!
而且即便他开口了苏桃也未必会承认!
岑军识趣的调转话题,“是这样,苏家的事情上头领导很是重视!”
“你父母那边,现在可以通知他们回家了!”
“这次我过来,主要是想亲自接你爷爷回城!”
接她爷爷苏盛东?岑局亲自来?
苏桃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岑军的说辞!
就在她心中隐隐起疑的瞬间,岑军急忙开口补充道,“你也知道,当初这件案子,我们单位没有调查清楚就做出错误的判决来!”
“这一点,是我们对不起苏家人!”
“所以这次我亲自来,一是负荆请罪,二是把你爷爷亲自接回去,以表示相关单位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当然了,你放心,对于我们对苏家做出的伤害,我们会给予一定的补偿的!”
补偿?
苏桃心里忍不住冷笑,什么补偿也抵消对苏家已经造成的事实伤害?
原主苏桃的小命可都交代了!
别提林场的苏盛东和远在广城的苏家父母了!
只是要不是借住岑军,她还不知道苏家要被冤枉多久!
苏桃深吸一口气,她苏桃这边暂且不论,苏家其他人那里,她没有权利替他们做决定!
顿时,苏桃抬起锐利的眸子来认真的看向岑军,“岑局,谢谢您能亲自来!”
“那我爷爷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错过岑军的出手,等正式红头文件下来,她爷爷还要多忍受一天痛苦,她不想等了!
岑军显然看出了苏桃的不满,只是眼下最要紧的, 是赶紧把苏盛东接出来!
至于其他的,回头他再找机会和苏桃透个底!
一个小时后!
当苏桃跟着岑军的车子刚出现在采石场的不远处,就听到一道响亮的鞭子声划破天空,刺耳的传过来!
“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还敢给我装?”
“今天要是工作量不达标,你就别想有饭吃!”
“还以为自己是拿着笔杆子的文化人?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哼,这辈子你都甭指望能离开这里!”
“给我起来,快点!”
说着,三道狠厉的鞭声飞快的落在老人的脊背上!
打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踉跄,瞬间摔倒在地!
听到这些,苏桃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眼看着打人的黑汉子再次扬起高高的鞭子,苏桃拾起巴掌大的石块,冲着男人就扔了过去,暴怒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刹那间爆发出来,“哪里来的畜生?给我住手!”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手打人?”
胳膊上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砸的男人有些龇牙咧嘴,他舔了舔后槽牙,嘴角的邪性扬起三分,“哪里来的臭娘们?敢管老子的闲事?我打不死你!”
说着男人浑身升起一团怒火,扬起手中的鞭子,就奔着冲过来的苏桃甩了过去!
躺在地上浑身疼痛不已的老人,在看清苏桃的面孔时,浑浊的老眼瞬间清醒过来,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起身,一把抱住男人的小腿,“同志,是我一个人的错,求你不要牵扯旁人!”
原本男人心头的怒气正没出宣泄,一见地上的老头扑过来替苏桃求情,抬起一只脚直奔老头的心口窝,“去尼玛的,你个老不死的,胆敢管教老子?你算什么东西?”
“想死是不是?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着,男人恨恨的抬起脚来,眼看着就要踩中老人的心脏位置,下一秒,一道身影快如闪电飞奔而来,抓住男人的腰带,猛的一把提起,随即狠狠地砸在地上!
采石场的地上都是细碎的大小不一的石块!
男人毫无防备的被摔在地上,即便隔着两层衣服,背后剧烈的疼痛感仍旧是让男人疼的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当苏桃看清地上的老人,正是她的爷爷苏盛东的时候,心底的怒火再也隐忍不住,一把扶起苏盛东坐到一旁的大石块上,从挎包里拿出水壶递到他的嘴边,极力隐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爷爷,你先喝一口!”
“稍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撂下这话,苏桃转身冲到地上挣扎着要起身的男人跟前,一把薅住他衣领口,哐哐哐的往地上砸去!
“打我爷爷?是谁给你的狗胆?”
“你踏马的尊老爱幼懂不懂?”
“好好的一个人不做,偏偏要做狗?”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
不远处的苏盛东哪里见过苏桃这般暴戾的模样,万一把对方打出好歹来,他的宝贝孙女怎么脱身?
苏盛东着急的刚想冲过去拦下苏桃,却被紧跟上来的岑军一把按住肩头,“老人家,你不用怕,我给苏桃撑腰!”
“今天我到要看看,还有谁胆敢为非作歹,为虎作伥!”
岑军从事政界多年,说话间浑身散发的官威看的苏盛东浑身一愣!
他是?
苏盛东不傻,自然知道眼跟前的人身份只怕不简单!
再联想起自从来到林场后所受的虐待和毒打,苏盛东硬是压下心头的慌乱,拿起水壶喝了好几口!
倒是不远处的简书明看了岑军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罢了,桃源县的县长一行人也快到了,就让苏桃找泄泄愤!
穷山恶水出刁民,教训教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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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桃源县往林场的路上,两辆黑色破旧的桑塔纳一路狂奔,后座的微胖男人忍不住催促道,“小李,快点,再快点!”
“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林场!”
司机小李双手握住方向盘, 右脚的油门踩到最大,“您坐好,我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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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桃那边直到连摔了十多天,这才脚踩男人心脏的位置,猩红的双眸像是能滴出血来看向地上求饶不止的男人,“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下毒手?”
“我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耐性?”
“而且下手没个轻重,要是我一个不注意,万一弄死了你,那也只能算你倒霉!”
此刻地上的男人疼的额头直冒冷汗,牙关咬死,阴毒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苏桃,“在林场,我的地盘,你敢动我?”
“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一听“报复”两个字从男人的嘴里蹦出来,苏桃嘴角的嘲讽逐渐增加,还没等她开口,一道暴呵从远处传来,“哪个臭婊子敢动俺牛家人?”
“给俺站出来!”
苏桃寻声看去,只见十多号壮汉气势汹汹的包围过来,打头赫然是头扎绿色头巾手拿铁锹的恶婆娘!
就在苏桃看过去的瞬间,恶婆娘目光猛的落在苏桃的身上,指着她的方向就咆哮起来,“快,给俺打死那个臭丫头!”
“胆敢动俺牛家的人,当俺牛家好欺负不成?”
一句话说完,恶婆娘身后的一行人手拿长棍、斧头、砍刀,刚要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周解放带着赵月一行人紧追慢赶的终于追到现场!
顿时吓的头皮发麻,一时间顾不得其他,撒丫子从后面包抄冲过去!
就在双方血战即将拉开序幕的瞬间,极具的刹车声响起,桃源县的县长带着一众领导班子慌张的冲下车!
在看到苏盛东身旁的一脸黑沉的岑军时,县长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声厉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趁着县长发话的瞬间,周解放一行人直接卸下牛家人的武器扔到不远处,随后一个个撂倒牛家人后,这才回到苏桃的身侧!
县长一见地上哀嚎不止的一群人,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下,急忙抬脚直奔岑军跑过去,低头哈腰的放低姿态,“岑局,您看您怎么提前来了?”
目睹牛家人暴乱全程的岑军,此刻一张脸都快能掐出墨水来,不顾在场的其他人。指着县长的鼻子就骂,“等你一起?好让你提前安排好?”
“方明远,你是怎么当一县之长?就是这么管理下面人的?”
方县长哪里被人当众这么不留情面的呵斥过?
尤其眼看着他的升值调令再过一周就要下来了,这个档口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方县长背后瞬间汗水涔涔,心里咚咚咚的敲起鼓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替自己辩解,“岑局,是我的疏忽,是我治下不严,您放心,我一定严惩不贷!”
可岑局是谁?向来以严厉文明,岂是方县长的三五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只见岑军给不远处的简书明使了个眼色,随后一脸阴沉的看向方县长,“既然你做不好这一县之长,那就换个人来做!”
“简秘书,去安排!”
简书明十分配合的应了一声!
眼见着岑军的一句话,立刻给方县长的仕途之路判了死刑!
这下可把方县长吓的双腿只打颤,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岑局,您听我解释,我……”
刚起了头,岑军凌厉的眸光就扫了过来,无数的威压像是长了眼睛扑向方县长!
一时间方县长脸色煞白,一颗心逐渐要失控!
吓的方县长无数蜂蛹到嘴边的狡辩,立刻原路退了回去!
不狡辩,他尚且还有活路!
再多话,只怕这一辈子就要和仕途彻底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