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很快被人推开。
此时的徐来已经翻身到了窗台上。
下面就是宪兵总部礼堂的大门。
幸亏大门口张灯结彩,强光晃人眼,一时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二楼某处窗台檐边吊着一个人。
办公室里,三浦三郎开灯进来。
他摸了摸大保险柜门之间缝隙间夹着的白色羽毛,露出了一丝欣慰。
正当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要放进大保险柜里的夹层里时,感到自己身后有股冷风吹来。
转身一看,是窗户没合拢,风吹得深蓝色窗帘往一旁飘着。
他目光微一停滞,快速走到窗户边,伸出脑袋往下看了看。
除了眩目的灯光,和全副武装的宪兵正在巡逻,再也没有其他......
关上窗户,拉好窗帘,三浦三郎这才将信函又重新放回大保险柜的夹层里。
将白色羽毛重新夹好,锁上柜门,三浦三郎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影佐将军转交给我的这封信函,简直就是废话连篇。现在谁不知道我们大日本帝国往武汉调集了大量飞机,不就是进行破坏性轰炸,这还要保密?”
他眼角的褶皱因这通牢骚而更加多了......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停留了没多久,他转了转脖子,又喃喃道:“等下还要应付首相家里的那个活祖宗,哎......”
“将军,影佐将军在催您下楼。”外面门口宪兵在提醒着他。
“我知道了。”三浦三郎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下了楼......
此时的徐来手臂吊在二楼与三楼的窗台顶檐,才没被三浦三郎发现。
他也是赌三浦三朗不会往上看,就不然......
翻身再次踏上二楼窗台 ,推了推玻璃窗户,却推不开。
不好,窗户从里面插上了栓梢。
这可怎么办?
本来吊得胳膊有些酸痛的徐来,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推窗又插了栓梢。
二楼的窗户,他其实敲掉一块玻璃,还是可以进去。
只是这样一来,第二天就会被日本人发现。
那样就会招来宪兵总部、梅花堂甚至日伪特工总部的严密调查。
尤其是日伪特工总部,这些汉奸,更熟悉国军特工的一些行为方式,他们比起只会凶残蛮干的日本人残害起同胞来,更加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难道在这大冷天,就这样耗着?
徐来往上瞅了瞅,还是只能先翻上三楼的办公室再下到二楼才行。
于是他轻甩了几下酸痛的胳膊,又奋力一跃,便攀上了三楼的窗台。
他又小心推拉了一下三楼的窗户。
还好,这窗户没插上栓梢。
推开窗户,他匍匐进入三楼办公室里。
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他看到里面有几台发报机,看来这里应该是宪兵总部的电讯室。
他没有多做停留,只是下意识转动了一下手腕上劳力士金表。
出了门,拐到左边的楼梯口,他刚要下楼,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
不好,应该是巡逻宪兵上来了。
可当他想闪身避开时,走到转角处的那两名士兵已经发现了他。
他只得低头走下楼梯,用日语跟两人打了招呼:“晚上好。”
那两名士兵显然是刚换岗的日本宪兵,对同样穿着日本宪兵制服的徐来,并没有产生怀疑.。
当徐来与两名日本宪兵擦肩而过时,其中一名突然叫住他。
他不得不停住脚步。
“嘿!你鞋带松了。”那宪兵好意提醒着徐来。
徐来对他笑了笑,缓缓蹲下系好鞋带......
慢慢走下三楼,他看了看后面,才疾步往三浦三郎的办公室走去。
他很快第二次打开这间办公室的门,闪身进入后,轻轻合上房门。
再次打开双开门大保险柜,将白色羽毛放置在一旁,摸了摸保险柜门的背部。
敲了敲后,在确定有夹层后,徐来侧过头去,使了点暗力,夹层便露了出来,拿出里面的信函。
展开信函,他摘下劳力士,调整了一下角度,迅速拍下信函内容......
恢复一切,徐来便摸索着到了洗手间,换回自己的夜行服,又将军装穿回到那昏迷不醒的宪兵身上。
收拾好这一切,他从洗手间的窗户一跃而下,趁着夜色攀爬出了宪兵总部大楼......
他和蝎子朱均汇合,本想着让蝎子朱均先送自己回家,可是赵子悦却朝这边过来,同行的还有近卫文隆和叶锦元。
徐来下车已经来不及,只得躲在了后备厢里。
后备厢空间狭小,徐来蜷缩在里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稍稍掀开了一条缝透透气,却正好看到近卫文隆拉着赵子悦的手在说些什么......
徐来一股无名火噌噌往心口直冒,好在赵子悦很快抽回了手。
可近卫文隆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玉佩,在她面前扬了扬:“这玉佩,我会珍藏一辈子!”
声音那么大,徐来想不听见都困难。
正当他还想掀开一点缝隙时,叶锦元不知道为什么,竟往自己,也就是后备厢这里走过来,先是靠着遮拦住徐来的视线,然后反手就把后备厢合上......
这是想把我给憋死?
正当徐来暗自揣度时,却听见叶锦元在和人交谈。
原来从雪佛兰车后面突然来了一队巡逻的日本宪兵,叶锦元此举,显然是帮了自己......
没过多久,那队巡逻的日本宪兵走远,叶锦元才又掀开后备厢一条缝隙,稍稍低头对里面的徐来轻声道:“徐先生,我可不是帮你,我是怕你又连累子悦。”
徐来面色一僵,也只能心中腹诽着:子悦,子悦,叫得再亲密也没用!哼!她现在可是我的人!
叶锦元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样,轻敲了一下后车盖,便若无其事往赵子悦和近卫文隆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