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车厢里。
单人休息区。
卫生员查看了一下徐来肩膀上的伤势:“徐桑,您运气不错,子弹只是擦伤了肩膀,我清理一下伤口,再上些止血的药粉,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坐在榻榻米上的徐来在卫生员用医用酒精消毒时,还是忍不住痛得“呲”出了声:“医生,晴气中佐他伤势严不严重?”
那卫生员清理完他的伤口:“徐桑,晴气中佐也是万幸穿了防弹衣。可是射击距离较近,胸口还是受了伤,也出了不少血。不过,我们暂时帮他止住了血。列车上医疗条件有限,到了南京站,我们会联系南京当地的医生,再给他全身做个详尽的检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徐来摸了摸卫生员刚才给他包扎好的伤口:“辛苦你们了。”
那两名卫生员收拾好医药箱,对他深深一鞠躬,便退了出去......
徐来脑袋躺在枕头上,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侧卧着,眼睛盯向车窗外那一排排急速后退的树木:王天木他们到底还是失手了......
此时的王天木正在列车顶部匍匐爬行着,眼看只有半米左右的样子,就要到另一节车厢顶部通风口时,却在不经意扭头回看中,发现一个身穿日本军服的年轻军官,也朝他这边慢慢爬过来。
而且他距离自己只有十来米,如果他身上有手枪,就足以击毙自己。
王天木可不想自己落入日本人手里。
他边伸手边往通风口爬去。
手指好不容易搭到了通风口的铁盖子。
他用尽全力将铁盖子刚掀开,后面的日本军官已经离他不到两米距离。
很显然,对方是想抓活的!
王天木扯了扯唇角,双手撑住通风口的两边。
只要跳下这个通风口,他逃生的几率就很大。
可当他两只脚刚伸进通风口,两手还来不及松开时,枪响了!
那日本军官打中了他其中的一只手。
吃痛间,他跌下了通风口。
可尾随他而来的日本军官没过几秒,也跟着他跳下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臂传向王天木的四肢百骸,一时令他动弹不得。
那日本军官解下腰间的军用皮带,将他反手捆住。
然后再去搜查他身上携带的武器。
可就在这时,他求生欲爆棚,一个直劈腿,脚勾住了那日本军官的脖颈。
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这道通风口正是列车上下车的车门交接处。
偶有乘客会来这里抽个烟,舒缓一下旅途的疲惫。
这不,正好两个戴灰黑色鸭舌帽的男子,指间均夹着香烟,一前一后来到这里,看到地上正在殊死搏斗的两人,竟然没有退却,反而上前查探情况。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王天木瞥眼见了两人,便大声吼道。
正当其中一人想拔枪干掉地上那名日本军官时,另一人听到豪华车厢那边匆匆赶来一众列车员的脚步声。
他们步履沉重,走着军人应有的步伐!
应该是乔装成列车员的日本宪兵!
一名男子压低了鸭舌帽,反手制服住那日本军官,为免他呼叫,手肘一撞他脖颈,瞬间将他击晕在地。
一名男子立马扶起地上的王天木,迅速解开被缚住的双手,三人往前面车厢飞奔而去......
乔装成列车员的众日本宪兵赶到时,发现了地上晕倒的日本军官。
“伊藤君,快醒醒!”
这名日本军官正是伊藤拓真。
在日本宪兵拍打脸部和掐人中的刺激下,他终于悠悠转醒,指着前面那节车厢:“别管我,赶紧去追那三人,有两名戴着灰黑色的鸭舌帽!”
见他们犹豫,伊藤拓真抬手就给了身边一名日本列车员一耳光:“赶紧的,去!每个车厢的出入口和通风口,都给我派两人守着!”
看着众日本宪兵往前面车厢跑去,伊藤拓真稍醒了醒神,扶着旁边的墙壁慢慢站起来。
可刚站起来,他脑袋就传来一阵眩晕。
他不得不靠在一旁大口喘着气,直到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才又拿着手枪往前面车厢奔跑而去......
前面车厢的普通乘客见突然过来一众持枪的列车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抱着头蹲在地上......
每节车厢按伊藤拓真的要求,都派了宪兵把守。
车厢里的乘客也均一一查核了身份,没有发现刚才袭击自己的那三个人!
难道插翅飞了不成!
伊藤拓真正百思不得其解时,从豪华车厢那边匆匆跑来一人:“伊藤君,晴气中佐要你马上去一趟。”
来人正是叶锦元,在确保晴气庆胤安全无虞的情况下,他才敢离开豪华车厢,来寻找伊藤拓真.....
当伊藤拓真看到晴气庆胤只是受了一点外伤,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晴气中佐,您好好休息,我一定将那几个人给抓回来!”伊藤拓真对他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躺在榻榻米上的晴气庆胤示意他先坐下喝杯茶:“伊藤君,中国有句俗话,叫穷寇莫追!宪兵们只需守好车厢各个出入口即可。”
“hai i,谨遵晴气中佐的教诲!”伊藤拓真还是没有落座:“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徐桑。”
晴气庆胤挥了挥手:“也好,叶秘书你可以也出去,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一直站在门口的叶锦元一听,赶紧回复:“是!我就在外面守着您。”
伊藤拓真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叶秘书,你好好在这里守着,等影佐将军回到上海,必不会亏待于你的,你的,明白?!”
“伊藤君,守护晴气中佐是属下职责所在,无需什么好处!”叶锦元神情严肃。
伊藤拓真很满意他的答复,稍一颌首后,又扫视了一眼走廊上荷枪实弹的便衣宪兵,便转身向尽头那一处徐来所在的单人休息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