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你说程团长他打听到了帆帆的下落?”野春吉三郎要来上海访问,川岛梦子已经是焦头烂额,现在又要操心程海这档子事,令她非常烦躁不安。
潜伏在伪保安团当士兵的吉野深深一点头:“川岛课长,我们要不要派人也盯住那栋小洋房?”
“你只需盯住程团长。”川岛梦子从金属烟夹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不必打草惊蛇。”
“hai i!”吉野恭敬地点头退下......
川岛梦子只等他走远,才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接七十六号的李士群...什么?他不在?”
挂面掉电话,川岛梦子皱眉思忖:上午他们七十六号不是要开例会,这个时间点不应该...难道他是故意躲着我?”
她紧攥住的铅笔因用力过猛,而“咔嚓”掰成了两截......
川岛梦子哪知道李士群在聂露那里,正劝说她搬家的事宜。
“阿露,你搬到极斯菲尔路附近,那里离我也近,我们...”李士群搂着她的细腰,头也靠在她白皙的脖颈里,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体香,一时沉醉而不可自拔.......
聂露脑海中响起徐来对她说过的话:...一旦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可现在李士群对自己正在兴头上,自己此时又如何能摆脱掉他?
心中的叹息,表现在脸上,也是蹙着眉头。
她转身面对着李士群:“士群,如果,我说如果,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美好...”
“阿露,你在我心中就是天使般的存在...那一晚的落红...总之,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李士群轻捏住她那有着精致面庞的下颌,目不转睛。
那晚?
落红?
是了,那不过是哄骗男人的小手段。
聂露在心中轻叹道:如果不是自己这张显小而又精致五官的面庞,又怎能迷惑住眼前这位在人前精明无比的笑面虎?
既然暂时无法逃离,她也只能继续跟他周旋下去:“...那里离百货公司远,我...”
“原来是为这事。”李士群抚摸着她皱起的额头:“整个极斯菲尔路几乎都是七十六号的产业。若是感到无聊,随便挑几家铺面,送你经营着玩可好?”
聂露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铜制挂钟,自己再拖下去,只会引起他的怀疑:“那什么时候搬?”
“现在,马上。”李士群紧了紧她的细腰,感受着她身体的丰腴.......
张鲁在门口轻咳了几声,才进来帮忙拎着聂露的行李下了楼。
“走吧,我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几箱子首饰和衣物。”聂露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故作轻松拉着他出去......
他唇角微扯:小妖精,安顿好你,我有的是时间“修理”你。”
李士群刚回到七十六号,就有人禀报:“主任,川岛课长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您多时了。”
她这个时候来七十六号,应该是为了日本外务省一行人到上海的安保工作,来同自己做最后的确认......
“川岛课长,真是稀客。”李士群示意张鲁赶紧泡茶。
川岛梦子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盯着他:“李主任好大的雅兴,这大清早就去风花雪月。”
这?
李士群这才下意识往一旁的窗户瞧去。
透过玻璃窗户的反光,他看到自己左脸颊上那个浅粉色的口红印。
那是安顿好聂露,他临出门时,面颊硬是贴在聂露嘴唇索的吻......
他赶紧拿格子手帕擦拭掉:“...我们还是说正事。”
“李主任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觉得以前在床上颠鸾倒凤的男子,是另外一个人。”川岛梦子轻叩着桌面。
李士群不得不从密码柜里拿出自己的计划书,又赔着笑脸递到她面前:“还请川岛课长多多指教。”
她拿过来看都不看,扔到了桌上:“计划有变。”
“不是?”李士群不知她是借题目发挥,还是因为自己脸上的这个唇印而生气,只得小心应对着:“我说梦子,你也得讲讲良心,这些天,你天天跟你的程团长你浓我浓的,我这不也憋得慌...”
“啪!”的一下,川岛梦子这回是真动怒了:“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是你夫人要管的事!但若因此而耽搁了我们接下来的大事,就是你义父晴气中佐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李士群这才感到事态严重,连连点头哈腰:“但听川岛课长的吩咐。”
川岛梦子示意他锁上门,然后摊开桌上的那份计划书,提笔在上面修改着:“关于接下来的安保工作,我稍做了一些改动,你看看。”
李士群拿过翻看了一下:“...不是你们梅花堂和宪兵总部唱主角,我们七十六号势单力薄...”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川岛梦子一脸严肃......
李士群又再次确定:“这个计划,影佐将军知不知道?”
“就是他的意思。”川岛梦子将手中钢笔一掷,起身就要离开。
李士群合上计划书,揉了揉眉心:这他妈的日本人,是想把他们七十六号送去当炮灰...
不行,得先哄哄她。
“梦子,我知道这些天不应该冷落你。”李士群在她开门那一刻,从背后抱紧她。
川岛梦子轻笑道:“放手!”
“不放!”李士群以为她口是心非,抱得更紧了。
川岛梦子稍一皱眉,胳膊弯曲成肘,袭向他肋部,痛得他闷哼一声松了手......
再抬头时,他额头上已经抵着一支黑洞洞的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