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流到嘴唇里,浸入舌尖,咸腥味顿时充斥着徐来口中的味蕾。
他没有着急去擦拭,迅速摘下那块闪闪发光的劳力士金表,往那日本军官身上一抛:“你最好能从里面检查出一些东西...要不然...”
“咚!”的一下,他听到了自己腹部传来好似空鼓被擂的声音,接着便痛得像虾米一样弯腰栽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那块劳力士金表被一只精致小巧的铜锤捶打开来。
里面零件顿时四散弹了出来...
那日本军官一脸气极败坏,调转铜锤,用铜锤把柄又拨动着那些四散开来的劳力士金表零件...
“徐桑,你这是...”听到动静冲进来的洋子,看到满面是血的徐来,心疼得对那名日本军官咆哮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无礼!他是我们国家的朋友!”
日本军官没查出什么,本来就气恼。
这下见她一日本女子,竟然公开维护一个支那男子,那可不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难受?
他手中的铜锤顺势就甩了出去。
眼看铜锤要砸在洋子心窝上,却被一个背部给拦住了。
是徐来,他在看到那日本军官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就感觉到不对劲...
“呕!”他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看到伤上加伤的徐来,洋子彻底怒了,冲到那军官面前,猛地夺过那只铜锤,往他手背上砸去...
“啊!”那日本军官痛得手胡乱甩着...
洋子上前扶着徐来往外走,那日本军官哪里就会这样轻易放过两人,再次扣动扳机对准两人。
“长官,不可!”身边两名士兵看到他眼中的杀意,不得不上前阻拦...
他们的职责是检查,可不是杀人。
而且这两人还是外务省接待的贵宾。
可那日本军官却似发了狂一样,竟然持着枪追到了门外...
徐来扭头回望到那日本军官竟然要开枪,不得不回旋一踹,踢掉他手中的王八盒子...
“砰!”的一下,被踢翻在空中的王八盒子,子弹还是射了出去...
听到枪响,野春吉三郎眼皮直跳,马上叫上杉山元往临时检查室那边赶去...
临时检查室内。
洋子扶着狼狈不堪的徐来站在一侧:“野春叔叔,杉山元伯伯,这事都是他一人挑起的!要不是徐桑及时踢掉他手中的枪,中枪的就是我!”
那日本军官捂着受伤的手腕,低着头小声嘀咕道:“两位长官,我不知道这位洋子小姐竟是岩井总领事的妹妹...是...是属下唐突了!但请责罚!”
“责罚?”野春吉三郎抬手“啪!”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叫你检查,没让你去杀人!”
那日本军官“hai i!”的一声,垂手而立。
杉山元视线移向桌上那堆散乱的劳力士金表零件:“这是...”
协助检查的一名士兵立马上前附耳过去:“...里面除了手表零件,没有微型相机,更没有胶卷...这...唉...”
声音极小,又说的是日语。
可徐来还是从他唇形变化,推测出了大概意思...
原来真是冲着这只劳力士金表而来的...
杉山元听完士兵汇报,惊讶抬头看着徐来,那眸光中另有深意...
“...咳,咳,咳...我这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受点伤不要紧。只要洋子她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这事就不会传到岩井总领事耳朵里...”徐来捂住受伤的心窝,一反倒劝慰起野春吉三郎来。
野春吉三郎又何尝想把事情闹大,可徐来也算他们半个外务省的人,这既然没能从他身上搜出什么所谓的微型相机,那该撑的腰,还是得撑一撑的:“杉山元参谋总长,徐桑是我们外务省请来的贵宾,还是得给一个交代,要不然,以后还会有谁替我们外务省效力?!”
“野春叔叔,您说得对!”洋子气愤道:“徐桑受如此大辱,还能替我们方方面面着想,是应该给人一个交代!”
杉山元眉头一枯,指着那名日本军官:“你自己看着办!”
那日本军官自知理亏,也不含糊,将左手搁在桌上,右手抡起那只铜锤往手背上一砸,顿时骨指粉碎...
“我是这只手伤的他,这样诸位可还满意?!”那日本军官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两鬓滚落下来...
洋子别过脸去:“徐桑,我们上船!”
杉山元和野春吉三郎对视一下,跟在两人身后出去...
屋内,那名日本军官顿时没了刚才的精气神,仿若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
身后的士兵,赶紧找出药箱给他止血...
“呲...”他忍不住痛呼出声,吓得那名士兵瞬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牧野少佐,属下无能...”
那名被他称为牧野的少佐,眉毛一拧,示意他起来:“上药。”
“hai i!”士兵这才起身,继续给他敷药...
另一名士兵则拿着半干的白毛巾,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徐来,你的名字,我牧野冰叶记住了。若有一日能请战去支那,我定能找出你的破绽!”日本军官牧野冰叶那冰冷的目光盯着门外。
直觉告诉牧野冰叶,这看似谦卑的支那人徐来面具背后,还有一张不为人知的另一副面孔,这份执念,以至于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