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的那一刻，韩行真以为是冥月。
但不是冥月，是云歌。
韩行已经基本掌握了今晚的圣咒法则，但韩行不知道已经等于是顺利出城的云歌，为什么要回来。
子弹是擦着韩行耳朵过去的，韩行没有躲，淫魔也没有躲。
一枚黄澄澄的子弹头掉落在淫魔面前，发出金属与石板碰触的清脆声。
这种手枪的声音不小，威力不大。
而且也不是新都那种咒力枪械，就是月亮消失之前那种很基础很基础的女士手枪。
没人知道云歌是什么时候进城的，只知道这位哑咒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韩行身后，和所有人一样一丝不挂，并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枪。
“你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吗？”淫魔也错愕了一下，转而淫笑：“吃醋了？哈哈哈！”
云歌赤裸着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摘掉了自己的眼镜，将高挽的长发也散落下来，还在继续往前走，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
淫魔更是大笑：“怪我怪我，总是忘记你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云歌一直走到韩行身边才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但韩行伸手拦住了云歌：“我来吧。”
那一枪，不是给淫魔开的，而是给城里的所有人开的。
白色的皮鞋踩在广场的石板之上，韩行白色领巾缠目，双手插兜，显得轻松而随意：“伊甸园……我也不是诋毁上帝，实在是太弱了，当然，你也不是上帝。”
“你是毒蛇吧？”
韩行讲着圣经里的故事：“传说上帝花了六天时间造了这个世界……”
他对圣经的了解也不多，但伊甸园的故事还是流传了下来：“所以每到一周的第七天，是上帝休息的时候，上帝觉得这世界只有虫鸣鸟叫还是有些孤单，于是照着自己的样子造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男人，亚当，并为亚当造了一个花园，这座花园便是伊甸园。”
“花园里，有四条河流经过，奇花异卉竞相开放，树木成林，果子挂在树上，飞禽走兽诸多，上帝告诉亚当，树上的果子亚当可以吃，凡蹄分两瓣者，也是亚当的食物。”
“亚当就此生活在伊甸园中，上帝每七天来一次，刚开始还好，后来发现亚当并不快乐，亚当说是因为这伊甸园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觉得孤独。”
“于是，上帝用亚当的肋骨造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夏娃，上帝告诉亚当和夏娃，这伊甸园中都是两人的食物，唯独善恶树上的果实不能吃。”
“亚当和夏娃记着上帝的话，生活在伊甸园中，直到有一日，毒蛇找到夏娃对夏娃说你看那善恶树上的果实多好看，味道也一定好极了。”
“夏娃没有经受住亚当的诱惑，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实，又引导着亚当也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实。”
“等上帝再来伊甸园的时候，发现看不到亚当和夏娃，便问两人躲在了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他。”
“亚当和夏娃躲在树后说，我们没有穿衣服，所以不敢见您。”
“这句话一说，上帝便知道亚当和夏娃偷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实，便将两人赶出了伊甸园。”
“自那之后，为了惩罚亚当和夏娃，亚当必须冒着危险去捕猎才能获得肉类，脸朝土地才能获得粮食，而夏娃则必须承受分娩之痛，所以分娩之痛是人类中最痛苦的存在。”
“至于毒蛇，上帝惩罚它退化四肢，终生只能用肚子走路，而被毒蛇诱惑的夏娃，她的后代看到毒蛇会砍断它们的头，至于毒蛇的后代会咬伤夏娃后代的脚跟……”
韩行一边说一边走，一直走到离淫魔不足十步的距离才停了下来：“作为一个神话故事，其实还不错。”
淫魔一笑：“你讲的也不错。”
“我还没有开始讲，”韩行摇摇头：“神话只是神话，故事只是故事，你的伊甸园法则其实并不复杂。”
“缥缈城就是一座伊甸园，伊甸园中最开始只有一个男人，所以你的圣咒法则第一条应该是法则范围内只允许出现一个男人。”
“伊甸园是上帝为亚当和夏娃修建的行宫花园，亚当和夏娃不能离开伊甸园，但因为法则第一条只允许范围内存在一个男人，所以你的圣咒法则的第二条，是仅仅针对女人，女人离开缥缈城，就会被判定为有罪。”
“你的圣咒法则本质上不是一个杀戮法则，所以，第四小队在触犯了你的圣咒法则之后，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围绕在你周围希望赎罪。”
“你对他们做的任何行为，在她们看来都是一种为自己赎罪的行为。”
“至于圣咒法则的第三条，其实不是你的伊甸园法则，而是圣咒师的通用系法则，无论在城里还是城外，你对周围的咒力都有绝对的掌控权。”
“但就像上帝也无法掌握亚当自己的行为一样，你无法掌握咒术师体内的咒力，也无法掌握和咒术师已经融为一体的咒戒里的咒力。”
“但你还是很强，因为咒力离开咒术师的身体，就会自动被判定为自由咒力从而由你接管，无论在城里，还是城外，都没有人可以杀死你。”
“同样的，就像是上帝也无法阻止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一样，上帝都不能掌握人的主观意识，你就更不行了。”
“城里的人，从房子里出来，不是你有多厉害，而是触犯了第四条圣咒法则，也是真正的属于你的伊甸园的圣咒法则，人不能藏在神看不到的地方。”
“但，你不是神，”韩行笑笑：“因为你站在这里其实无法看到全城的人，所以，神另有其人，对吗？”
“嗯……不能说是另有其人，”韩行看着淫魔的眼睛：“是你的咒种，你的咒种在你的圣咒法则中扮演着掌握一切的上帝，而你只是一条毒蛇。”
“至于第五条就很简单了，你自己也说了凡心生羞耻者，皆为有罪。”
“上帝也管不了人心里的想法，你就更不行了，所以第五条圣咒法则就是不能穿衣服，要赤身裸体对吗？”
“你慌不慌？”韩行看着淫魔：“现在全城穿着衣服的只有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