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黎明之前
当阳凡从睡梦中醒来，一瞬间黑暗笼罩整个房间，她浑身湿哒哒的都是汗，恍惚间看到桌椅和柜子在暗中犹如黑影般扭曲着。
忽然间有种孤独感和压抑直冲天灵盖，明明很热却不由地裹紧了被子，期望寻求一些内心的帮助。
此时她捂住胸口不停喘息着，直到自己感觉好受一些，可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
“滋滋滋……”
这时候有声响从客厅传来，她顿时整个人骤然颤抖，但接着传来的人声先是令她一愣，随即想到是谁了。
“阳凡，现在怎么样了？方便我进入吗？”韩立敲着门。
“我……行，门没锁。”阳凡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身上，除了薄被，至少还穿了睡衣。
韩立进屋摸了摸门口，将灯打开了，接着就看到正眯着眼睛蜷缩在被窝的阳凡，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注意到阳凡额头流下的汗，也想到她有多害怕了，在醒来这一刻，恐怕很难受。
“醒来了就不怕了。”韩立接了杯水递给阳凡，“第一次做这样的梦，确实会受不了，所以我来了。”
“谢谢……”阳凡也是由衷地感谢他，接过水杯捧在手里没有喝，沉默了一会问，“你对你每个朋友都这样吗？”
“你算特别的那个吧。”韩立不予否认，在关系上来说，在这个世界，她是他曾经的好友，而在那个世界，又是好哥们的女朋友，确实会受到韩立特殊照顾。
“特别？”阳凡左思右想想不出来原因，不过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个世界的事，“难不成那个世界，我的恋人是你？”
“咳咳……也不是，是我哥们。”韩立轻咳一声。
“……”阳凡忽然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剧情，“你这家伙该不会窥觎好兄弟的女人吧？”
“你想多了……”韩立瞥了她一眼，这个时候还知道插科打诨，说明已经好很多了。
“不要这样看我，我乱糟糟的，没打理。”阳凡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将自己的被子往脸上遮了遮。
“既然你也没事了，那我就离开了，我还困着呢。”韩立说着打了个哈欠起身。
“……”阳凡微微张嘴，这时候倒是不太希望他离开了，毕竟来都来了，她实际上还没缓过来呢，可他都这么说了……
“你都不带挽留一下我的。”韩立开玩笑道。
“我挽留你做什么呀……”阳凡冲他翻了个白眼，“孤男寡女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能来陪我。”
“这口气，说的好像我像倒贴的一样。”韩立苦笑一声，“好了，白天有时间吗？教你一些晚上梦里会用到的东西。”
“……我不是说了白天要回村。”阳凡撇撇嘴。
“……”韩立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不由地蚌埠住。
“夜里到梦里教不也一样嘛。”阳凡疑惑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梦中我不能掌控全局，一旦胡思乱想，会给梦境带来危险。”韩立想了想，看了眼窗外，天还黑着，屋里也没有个钟表之类的，“现在几点了？”
阳凡望向床头柜的手机，伸出手来点了一下:“三点四十了。”
“这一夜那么久，才三点四十……你也睡不着吧，就趁这个时间给你讲讲吧。”韩立从旁边搬来凳子，在阳凡床边坐下，“从什么开始讲起呢，就讲述当你独自面对梦境中不正常的现象开始吧。”
实际上昨天白天的时候他已经讲过很多了，但通过梦境的实践，他发现还有很多不够的，包括阳凡遇到黑影的时候，和黑影发生了接触。
还有后来趟过水流，那也许不是水，是血液，但这些韩立没告诉她，不然走都没法走了。
之后便是《盗墓笔记》的系列东西，让她尽量了解一些，不至于特别害怕。
但他注意到阳凡听到那些之后，脸色变得逐渐煞白，仿佛更加害怕了一样。
“我最怕的就是蛇了。”阳凡皱起眉头有些紧张地说，“缓一会，缓一会再讲。”
其实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探索地图到此为止，韩立也还没有继续往后呢，他和这个世界的那几人所跑的图不太一样，那边的几人已经到了峡谷遗迹，而这边还在另一个极端。
不过韩立很好奇，那梦境中的青铜门之后会是什么，今夜能不能把它打开，《盗墓笔记》中是利用鬼玺开启的，如果没有那玩意，能不能用金圈切割开呢？
他也担心，万一放出十万恶鬼怎么办，虽然自己有保命手段，可其他入梦者没有……不过迄今为止他只见到了阳凡，那能吓得只有她了。
“今晚我们还要经历那些，再到那扇门那边吗？太可怕了吧，还要再来一次。”阳凡感觉玩游戏都没那么麻烦，每次醒来都要重置。
“都走过一遍了你还怕呢？”韩立都快笑出声了。
“讨厌你。”阳凡哼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着，不过随即打了个哈欠。
“你还要眯一会吗？”韩立问道。
“不了，我……等会应该就要起来了。”阳凡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我看你还是再眯一会吧。”韩立摇摇头站了起来。
阳凡见他起身于是问道:“你干嘛？”
“你再睡会，我也走了。”韩立说着准备打开金圈。
“……要不你先别走。”阳凡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脸都被遮住了，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但确实觉得有些不踏实。
她也不担心对方会做什么，在梦里一起经历了生死，在那种情况下，自己毫无能力的时候对方都没对自己做什么，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在她看来，现在的他已经是无敌了，却依然这样客客气气对待自己，还是值得信任的人。
“行，那你眯一会吧。”韩立听后愣了愣，点头应下了。
然后他就坐在凳子上看着阳凡，阳凡也睁着眼睛看着他，俩人的氛围瞬间暧昧了起来，阳凡把脸别过去了:“不要看我……”
“你总睁着眼睛看我，我能不看你嘛。”韩立听后一笑，“难不成还要我给你讲故事？”
“讨厌……好了，我真的要睡了，现在缓过来了，感觉好困。”阳凡说完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半张脸，脑袋一歪接着睡下。
韩立看着她睡下之后，顿时也松懈了下来，随后回顾了整场梦境，带着阳凡是慢了不少，以前他以为那是他把阳凡想象进去的，而实际上那是阳凡自己也受到了感染。
为什么要用感染这个词，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贴合，被自己妹妹咬了一下也跟着做噩梦了。
那她妹妹现在又怎么样了呢，既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话……
这些情况还得等阳凡回来了才能知道。
或者自己也跟着过去，她家地址韩立也清楚，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去过好多次。
不过这个世界是否在同一个地方，他就不知道了，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望着这个时候已经酣然熟睡的阳凡，韩立微微伸出手来，停顿在半空中，随后又收了回去。
和那个世界的阳凡确实不同，那个世界的她，从小经历失去母亲，跟着父亲还有爷爷相依为命，而后来接连失去所有亲人，只有黎露神陪在身边。
被黎露神爱的呵护长大，也没受到过什么挫折和困难，一直都开开心心地生活着，不知道生活的艰辛。
这个世界的她似乎不太一样，独自一人的经历让她的面孔饱受风霜，看上去也比那个世界的她成熟许多，也显得更加的糙。
“能教的会都教给你，等我离开，就好自为之吧。”韩立自认为这些天跟她说的也不少，谈心也谈得差不多了，今后怎么走，还得看她自己，每个人都是如此。
即便是他，都搞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呢。
他记得当初自己和黎露神以及阳凡一起追击朱莉，然后在沙漠见到了他们，阳沁被朱莉挟持着，他们开启了个什么东西，导致自己被吸了进入。
他还记得最初在祝桥那个村子，看到的一封信，信上让他别在继续追击真相，否则会陷入一个漩涡之中。
看样子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陷进来了，不过不要紧，至少他大部分记忆已经恢复，而且也了解自己需要回去这一目标。
至于该怎么做，他需要锁定这个世界两大组织，不管怎么说，出现问题，肯定跟他们有关。
原本黑暗的窗外也已经透露着白光，黎明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珍贵，微弱的亮光透过窗户照在韩立的背上，阳凡的脸上，他感觉，在这个世界，恐怕也会遇到一些情感上的纠葛，也许是自己的，也许……是别人的。
天际泛白。
太阳，升起来了。
光亮铺撒大地，有些人的美梦或者噩梦也逐渐醒来，如梦如幻，皆是虚影，在醒来那一刻烟消云散，但却也让人难以忘怀。
“嗯……”阳凡叮咛一声探出脑袋，双手从被窝里掏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双眼迷瞪地望着天花板，黎明那会，她似乎什么梦都没做，呆呆地露出双眼，虽然醒了，但还是很困。
今天要回家，却不是什么高兴的事，这让她内心有些压力和烦躁，明明能理解，也能想得开，但迫于无奈还是要去做。
以前她以为自己能做一只无拘束的小鸟，到现在才明白没有什么是无拘束的，一边想反抗命运，一边又怕麻烦，接受命运的安排。
相亲自然是家里安排的，她只能试着接触一下，等到自己脑海中那根弦绷不住的时候，她就再也不反抗了，任由命运摆布好了。
醒来就想了好多，她叹息一声，咂吧咂吧嘴，把旁边床头柜的杯子端来喝了两口。
随意往旁边瞥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好像韩立那会还在，那现在人呢？
这时候她听到客厅有声响传来，接着韩立拎着东西进来了:“哟，睡醒了，吃早点吧，完了就送你去车站……一会坐什么车回家？”
“火车吧，快一些。”阳凡见他连早点都买好了，不由地内心一暖，“你还真好呢。”
“呵呵。”韩立瞅她一眼笑了笑，出去跑了个步，回来顺手买了。
“你可别对我太好咯，小心点哦。”阳凡拿手指戳了戳韩立，坏笑地对他说。
“呵呵，你真当自己是魅魔啊？”韩立无奈摇摇头，“吃吧，吃完好上路。”
“……听着怪怪的。”阳凡撇撇嘴没在意，洗漱一番后回来开吃了，韩立买的手指生煎包，还有粥和粉，“你买了好多啊。”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买了点，不过分量不多。”韩立笑道。
“那你也坐下来吃。”阳凡拍拍凳子。
“我吃过了，都是给你的。”
“？”阳凡脖子一伸露出搞怪的表情，“你这是把我当猪了呀～”
“哎嘿嘿……”韩立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真讨厌，快坐下陪我一起吃……放辣了吗？”阳凡从桌子上找来一个碗，将粉往里面拨了一些。
“放了，还加了鹌鹑蛋和脆片。”韩立努了努嘴。
“可我吃不完的话……”阳凡看着这么多东西有些犯愁，“你必须坐下来陪我吃。”
“哈哈跟你闹着玩的。”韩立憋不住了，看她听完后这搞笑的表情跟着坐了下来，“粉是你的，粥是我的。”
阳凡吃的很快，也不怕呛，一会就干掉了粉还有一半的生煎包，然后将包准备好了。
“……”韩立还在吃着，看她兵贵神速，不由地也加速了起来。
“我还来得及，别慌。”阳凡看了眼时间坐在旁边。
“回去……相亲，就这么认命了嘛。”
“哎……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办法。”阳凡听到他问这个，心情也有些阴霾起来，“我已经被家里催了很多次了。”
“你现在才22呢，怕什么……”韩立挑了挑眉。
“我都27了……看样子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呢。”阳凡摇摇头，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对韩立笑眯眯地问，“不如你陪我回去玩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