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
“大王,惊天喜讯,惊天喜讯啊!”王绾欣喜若狂的来到秦王政面前,拱手道:“最新消息,齐、魏、楚三国已经达成一致,决定由魏公子为统帅合兵一出救我秦国。三日前,联军以对赵国宣战。”
秦王政一听,喜道:“消息确实吗?”
王绾放下手肯定能说到:“消息绝对缺失,这是楚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恭喜大王!”
营中的众人听说这个消息属实后,纷纷拱手向嬴政道贺。
昌平君笑道:“大王,联军出兵攻赵军其后,赵军腹背受敌,这次看他田秀如何应对!”
嬴政闻言,嘴角一抽,冷笑道:“寡人倒是要看看,田秀有没有三头六臂?若是没有的话,寡人定要灭了赵国,擒了田秀,屠了邯郸!”
就在说话间,蒙武从外面走进来,拱手禀报:“大王,赵军派来使者,邀请我军会战。”
嬴政一听,笑了笑,左右说道:“定是田秀知道了,他们后方有失,所以急着要对寡人宣战。”
说着,嬴政吩咐道:“不必理他,坚守不出就是。”
“唯!”蒙武领命而去。
“李信将军!”嬴政把目光看向身侧的李信,赞许道:“这次诈败引联军行动的主意是您出的,寡人不会忘记您的功劳,寡人决定了即刻起提拔您为左庶长与王翦共掌大军。”
王翦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终究没说话。
他要避嫌,有些话实在不能说。
昌平君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直接站出来说道:“大王,李信并没有什么军功,您直接将他提拔为左庶长,恐人心难服。”
秦王政不悦的看着他:“到底是你不服气,还是别人不服?”
昌平君吓得结结巴巴,不敢应声。
嬴政怒道:“寡人才是秦王!寡人的命令谁敢违抗?今后胆敢有不尊寡人命令者,寡人必灭其族,掘他的祖坟。”
……
数日后。
王绾一脸急色的找到嬴政,禀报道:“大王,最新消息,联军已经从鲁国开拔北上攻取邯郸。”
“善!”嬴政大笑:“胜利已经在向寡人招手了!这次昊天上帝还是站在了我们这边。”
“大王!”王绾一脸急迫的说道:“可是大王,赵军那边并没有一点骚乱的意思。”
嬴政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王绾,说道:“你确定不是田秀封锁了消息?”
王绾摇头:“不是,听说是邯郸那边传来了消息,田秀调了司马尚兵团南下去救邯郸,他还征召了他在中山的一些门客、百姓帮助官府抵御联军。听说田秀任命了延陵均为将,卫戍邯郸。”
“竟有此事!”嬴政闻言面色一沉,若是田秀真的不回兵救援国中反而继续和秦军相持,那秦国这次可麻烦了。
“大王!”李信十分自信的站了出来,说道:“您不必担心,赵军这不可是故布疑阵掩饰其心虚。”
嬴政惊喜的看着李信:“左庶长这话怎么说?”
李信说道:“大王,据臣所知,代郡的司马尚兵团虽然是赵军的边军,拥有一定的战斗力,但这支军队不过数万之众,司马尚也不是什么名将,又怎么可能抵挡魏公子所率领的三国联军?
田秀真有把握让司马尚去救邯郸,就不会每日派人来邀战,此举不是自相矛盾!”
嬴政闻言,也是恍然大悟,同时看李信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欣赏。
“李信将军,你说寡人该怎么办?”
李信不假思索的说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善!”嬴政大喜。
就在秦军决定继续按兵不动之际,另一边,邯郸方面。
李斯等人已经接到了三国递来的宣战书,此时整个邯郸乱成一团。
相府大堂,李斯和众人围在地图前讨论前线战事
楼昌急道:“魏公子率领的三国军队恐怕很快就会来,我们得赶快想办法派兵抵挡。”
李斯看着地图直摇头,说道:“我们手里没兵,拿什么去抵挡三国联军?”
楼昌盯着地图说道:“或许可以让司马尚军团回来?”
李斯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将手放在地图上,说道:“代郡距离邯郸路途遥远,司马尚兵团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赶回,就怕时间来不及。即便他们回的来,只凭司马尚手上那几万人,恐怕杯水不及。”
这话说完了以后,大堂里瞬间乱作一团。
有人主张与三国联军和谈,有人主张赶紧给田秀去信请丞相拿主意,甚至还有一些人起了迁都的心思。
楼昌这个右丞相心神大乱,根本无心去稳定局势。
李斯倒是有心稳定局势,奈何他的职位轻了些,实在压不住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者从门口喊道:“夫人到!”
房间中的众人闻言,瞬间安定下来一同站起身迎接赵媛。
赵媛进来了以后,也不理会众人,直接坐到了田秀的位置上。
李斯见了,嘴角一抽,但终究没说什么。
赵媛看着众人开口道:“李斯,三国联军要来了,你们有什么办法应对吗?”
李斯如实回答:“臣等还在商议。”
赵媛很不高兴:“刚才出结果了吗?”
李斯将刚才众人商量出的各种方案都说了出来。
赵媛听完了以后勃然大怒:“迁都?是谁说的迁都?”
话音一落,刚才那个提出迁都的官员吓得瞬间一个激灵。
赵媛缓了缓,从袖子中摸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镇定的说道:
“你们都别慌,丞相已经给我传信,他正率十万精兵星夜疾驰,最多十日之内必定赶回邯郸。”
众人闻言,无不为之振奋。
丞相正率十万大军回来,邯郸有救了!
一时间,房间中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唯有李斯眉头紧皱。
所有人都散去了以后,大堂里只剩下楼昌、李斯、毛遂、李进几个重臣。
李斯这才上前问道:“夫人,丞相真的正率领十万精兵回来吗?”
赵媛瞥了眼李斯,知道自己没瞒过他,便如实说:“当然是假的!”
楼昌闻言,心中瞬间一慌,他看着桌上那封信,说道:“公主,你是说这封信是你伪造的?”
赵媛拿起桌上的信,对众人说道:“信是真的,只不过丞相要我转告诸位,他暂时无法从前线归来,邯郸的防务就拜托给诸位了。”
末了赵媛又补充了一句:“丞相已经调集了司马尚军团回来救援邯郸,我也已经给孙礼去信,让他征召中山国的援军。”
众人闻言,内心稍安。
楼昌拱手道:“公主,三国联军来势汹汹,魏公子用兵之才更是不下于丞相,只凭我等,恐难以抵挡。”
赵媛依旧很镇定:“别慌,丞相有言,最多二十日,前线必有捷报,到时三国联军不足为惧。”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无不感到心安。
如果是别人说20天之内前线有捷报,大家都会怀疑赵军能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赢秦军?
赵媛说出这话就不同了,她是田秀的正妻,丞相不可能对妻儿撒谎。
“丞相有令,邯郸卫戍交由延陵均将军,楼相,李君,毛君,各位要辅佐好他,在丞相大捷前,务必守住邯郸。妾拜托了!”赵媛给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皆是惶恐的拱手行礼,等安排好的人事,赵媛离开了大厅。
出了大厅以后,赵媛觉得走路都不稳了,她摊开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因为紧张已经被自己握的都发白了。
没人会想到,田秀根本就没说过什么二十日内必有捷报,田秀只是在信中让赵媛帮忙稳定住邯郸的局势,等他回来。
赵媛抬起头,阳光刚好照在她脸上。“夫君啊!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
少梁。
田秀收到了李斯传来的信,对赵媛的安排,田秀非常满意。
这下邯郸的人心总算被暂时稳住了,他也可以放手和秦国最后一搏了。
……
秦军大营。
嬴政站在了望台上眺望着远处正耀武扬威的赵军,脸色极为沉重:“田秀怎么还没走?难道他真的不管邯郸了?”
“大王!”李信顺着梯子爬上来,拱手道:“赵军又在我大营外挑衅,请求决战。”
嬴政摆手:“不必理会!寡人倒看他田秀能奈何。”
“唯!”
次日清晨,赵军又来挑衅。
这次赵军选了几十个嗓门大的,对着秦军营寨呐喊。
“秦王嬴政,你这胆小如鼠的昏君,为何不敢出来与我们一战?”
“嬴政怯懦!胆小鬼,秦人有此等懦夫,哀矣!”
听着营帐外面的叫骂声,嬴政安然吃着早饭丝毫不受影响。
“大王!”李信从外面走进来,抱拳道:“赵人在辱骂您,请您允许末将带兵出去给他们个教训!”
嬴政放下碗筷,冷笑一声:“李信将军,莫要中了田秀的激将法。田秀此举,不过是想引我军出战。他后方有联军威胁,却还如此挑衅,定是急于和我军决战,不要着急,有他们哭的时候。”
李信心有不甘,但还是拱手道:“大王英明,末将鲁莽了。”
又是一日过去,赵军又来挑衅,这次赵军骂的更花,嬴政全家女性都被问候了一遍。
这次不仅是李信就连王翦等人都受不了了。
嬴政虽然心中愤怒,但依旧能泰然若素。“骂吧!孤看他们还有多少力气能骂。”
两日时间过去。
嬴政早早的就与诸将登上巢车,等待赵军来挑衅。
但到了时间以后,秦军大营外空空荡荡的,之前每天来定时挑衅的赵军,今天竟然没来!
嬴政用手眺望了一下远方,道:“赵军今天怎么没来?”
李信闻言,立即拱手应道:“大王,斥候来报,赵军今日并没有出城。”
“嗯!”嬴政目视着远方,奇道:“赵军难道又有什么新的阴谋?”
李信迟疑道:“大王,这两日赵军不断的绞杀我军的斥候,好像他们在刻意掩盖什么行动。”
“怪哉!”王翦捋着胡须,想了半天也想不透赵军到底想干什么。
嬴政只好吩咐:“李信,传令下去,继续排斥候侦查,一定要严密监视赵军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禀告寡人。”
“嗨!”
……
次日黄昏,李信来到嬴政的大营。
“大王!”李信拱手说道:“斥候传来的消息,少梁城头上已经看不到田秀的旗帜了。”
“嗯!”嬴政握紧了手上的水杯,疑惑道:“田秀在搞什么鬼?难不成是走了?”
王翦立即追问:“赵军有没有调动的迹象?”
李信摇头:“暂无!”
嬴政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田秀此举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若他已走,为何赵军毫无调动迹象;若未走,又为何撤下旗帜?”
李信思索片刻,说道:“大王,会不会是田秀使的疑兵之计,故意撤下旗帜,让我军以为他已离开,从而放松警惕,再寻机出击。”
嬴政微微点头,停下脚步道:“有此可能。但我们必须确定赵军到底在搞什么。蒙武将军,你即刻率一支精锐部队前往少梁城附近探查,务必摸清赵军的真实情况。”
“遵令!”蒙武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少梁城内,田秀正站在地图前,眼神坚定,他已布下了一个惊天的陷阱,就等秦军一步步踏入。
田秀身边,李牧、杨端和、韩非等人侍立在侧。
田继业轻声说道:“各位,父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我怎么看不明白?”
田云毅捋了把胡子,自信满满的说道:“公子,这您都看不出来?丞相在下大棋?”
“下…下大棋?”
“是啊!”田云毅摇头晃脑,摆出一副军事的派头:“公子等着瞧吧,我军半个时辰零一刻钟速通咸阳,元帅一战封神,嬴政不敢看元帅的眼睛。”
“什么乱七八糟的!”田继业直摇头。
田秀听到了他们的议论,说道:“蛐蛐什么呢?”
田云毅上前恭维道:“元帅,我们都在猜测,您在下什么大棋。”
田秀嘴角一抽,心说:下大棋,我又不是地堡老人。
“李牧将军,你说秦军应该发现我的旗帜不见了吧?”田秀懒得纠结这个问题转而询问起李牧。
李牧一听,点头道:“这两天我已经命令兄弟们放一些秦军的斥候靠近,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您的旗帜不见了。”
田秀点头:“很好,让人在把我的军旗插回去!”
李牧懵了:“插…插回去?”
田秀笑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此用兵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