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钟离沁还没醒呢,在梦里头也要折腾他,却不想身旁传来一句。
“做噩梦了?”
那嗓音里带着淡淡的磁性,慵懒的很,伴随着浓浓的困意扑在他的耳边。
莫衍愣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回道:
“梦到了一些幼时的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的牙印十分清晰,这个梦算不得有多好,让他出了满身的汗,也难为摄政王下得去嘴。
外头的月色顺着窗户照进了房中,朦胧的打在床边,莫衍看不真切,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钟离沁。
他有些讶异,连忙撑起身子。
“主子,你要去哪?”
“沐浴。”
“主子的酒可醒了?”
没有回应,莫衍无法,只得揉了揉眼睛,跟了上去。
这大半夜的,也只有钟离沁才理直气壮的折腾人,虽然他也觉得,身上粘腻难忍便是了。
浴桶很大,装两个人不成问题,七八个下人轮流打水,很快便填了个大满,鉴于为什么知道两人一同也很宽敞,这个原因,莫衍并不想说。
摄政王站在不远处,三两下便解开了衣裳,随意的丢在一旁,毫不介意的在他面前袒露身子,莫衍红了脸庞,赶紧转过头去,虽然他已经对主子的身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还是觉得羞赧。
“主子…”
“喊什么,过来。”
“是。”
慢吞吞的将衣衫褪去,“哗啦”一声,莫衍也下了水,水是冷的,倍感清凉,一下子便将那身上的燥热以及粘腻洗刷了一个干净,他不由得喟叹一声,随即便感觉到了,有两只手抚上了他的腰身。
垂下眼眸,莫衍没有拒绝,也没有抗拒钟离沁的抚摸,他已经习以为常了,直到那人呼出的鼻息扑在他的面上,让他觉得格外燥热时,他才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雾花,是今日。
难怪呢,在永乐堂的时候,他就觉得了摄政王挨上来的身体格外的热,他以为是因为醉的,却不想竟是如此。
不对,不是说雾花发作之时,主子是不认得人的吗?可眼前的人在看向他时,双眸清明一片,哪有半点糊涂。
此时此刻,摄政王的吻正顺着他的面颊慢慢落下,直到抵达胸膛处,他愣愣的抬手,轻轻摁住其埋在颈窝处脑袋。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主子。”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却不想暴露的这么早。
钟离沁笑了一下,是在嘲讽他的愚钝。
“这才反应过来?”
莫衍心上复杂。
“属下斗胆一问,主子是何时知道的?”
“第二次。”
第二次,莫衍睁大了双眸。
“可是主子不是说,雾花发作时,认不得人…”
“…”
见小影卫确实有许多的疑问想要她解答,钟离沁强忍着体内的躁动,一双英眉微微皱起,凑过去让两人的鼻尖挨在一起。
“第一次确实认不得,但不是因为雾花,黎瑞恩想让孤中了雾花以后,主动让他承宠,可他知单凭雾花的药性,还不能如愿,所以,额外还下了另一味药。”
另一味便是普通的迷药,所以她在第一次时会认不得人,可雾花有持续性,迷药没有,在第二次,莫衍主动过来承宠时,便暴露了。
摄政王此时表现出了对旁人没有的耐心,在药性发作时还在解释,似乎是觉得看小影卫一脸惊讶的样子,很好玩。
于她而言,比起身体上的欢愉,心底的愉快更加难得,所以,后者比前者要更重要。
其实在第一次中了雾花之后,她便在怀疑莫衍,主子这边出了事儿,这人却马不停蹄的换了件新衣裳,那影卫服身上的褶皱是放在柜里许久留下来的痕迹,再加上这人走路姿势怪异,不在场的说辞又太过牵强,没法让她不怀疑。
第二次时,她告知莫衍解药的一方也会中药,再加把料说的严重一些,果不其然,见到了这人换回小郎君的衣裳,以为她神志不清,笨拙的过来勾引她。
原来如此,莫衍垂下眼眸,那时钟离沁主动与他解释雾花的药性,他还深信不疑,怎知是在试他。
而他也真的傻傻的落入了陷阱里。
“这么说,属下没有中药…”
对此,摄政王解释道:
“有,但雾花药性只针对女人,对男子的影响并不大,据说百年前的西南生了一场只有女人会得的疫病,导致了人口失调,为了男女数量恢复到平均,这才研制了这味药来。”
在药效发作时,强迫女人选择承宠的郎君,不管她愿不愿意,直到这一次的雾花彻底失效,再换下一个人。
钟离沁查到雾花的来历时,也十分惊讶,要知道,在女子为尊的国度里,西南国此举可谓是令人咋舌,后她也明白了,由于女人的数量过于稀少,男子不得不承担更多的责任去维持国度运转,从而失去了该有的地位。
不过现在的西南已经恢复过来了,而雾花也早已成了禁药,也不知道黎瑞恩是如何搞到手的。
想到此,钟离沁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让莫衍误会了,以为是对着他,不由看向摄政王的目光十分心虚。
“属下明明好好的穿着这身影卫衣,却还是被主子第一眼便怀疑…”
钟离沁把视线对准了小影卫。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还需要孤告诉你吗?”
语毕,再次启唇,咬住了怀里人的喉结,她只觉莫衍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蠢,即便没与女人做过,就算当时理智不存,她的身体也会有记忆。
莫衍默默承受着摄政王的亲吻,却是面色发白,一双明眸中满是不安,这让他没法像往常一样沉醉在欲望的漩涡之中。
“敢问主子,雾花会持续到何时?”
“大抵还有两次吧。”
钟离沁能感觉得到,发作时的燥热已一次比一次淡,这说明药效要过了。
两次,那便,只剩下一月了,耳垂被人含入唇中,莫衍瑟缩了一下。
“届时,主子打算如何处置属下?”
“你想孤如何处置你?”
钟离沁在莫衍的耳边说话,这让他感到酥酥麻麻的,可结合心中的恐惧,像极了阎王要来索命了。
“属下身为影卫,欺瞒主子,该…以死谢罪。”
“是吗?你说的对。”
“唔!”
话音刚落,莫衍便猛地被极大的力道扯过,随即一把压入了水里,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他本能的扑腾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抗钟离沁。
似乎意识到了,这或许是自己的命,他没再挣扎,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