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闹那样儿啊!看着洪雪荔的面相,也要即将远行,丁海杏手指轻轻扣了扣额头。
从面相上倒是没看出身陷囹圄的节奏,可是这让人猜不透了,什么工作一别数年,不回来,难道是……
丁海杏想到了某种可能,微微眯起眼睛,可是因为保密条例,无法证实也不能宣之于口。
战常胜若无其事地将洪雪荔和景博达劝了回去,一回来自己却心事重重的,眉头紧锁。
红缨看着他敏感地问道,“爸爸,景爸爸没事吧!”
战常胜看着她神色镇定地说道,“你景爸爸来电话了,不就表明他没事。”
“可是看你的样子。”红缨指指自己的眉头道,“能夹死个蚊子。”
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知道老景能不能适应新的工作,有些担心罢了。那里可是京城,比不上咱们这里山高水长。”
丁海杏闻弦歌而知雅意,京城可是政治中心,一有点儿风吹草动,那可就被波及了。相反这里山高皇帝远,还是自己的地盘儿,对于政策力度执行力,有很大的弹性。
“没问题的,景老师是高级知识分子,工作也是从事他所在的专业领域,应该得心应手,更高兴才对,学以致用。”丁海杏眸光黑亮地看着他们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战常胜眸光惊讶地看着她着急地问道。
“不是说去工作吗?既然是工作自然是他熟悉的,不然请他上京城干什么?”丁海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清浅如月的笑意道。
战常胜闻言眼底眸光一闪道,“你这么分析也对。”
“你们这是关心则乱。”丁海杏看着他笑道,“其实你仔细想想,也不难得出结论的。”
战常胜随即微微摇头道,“算了,不想了,今天老景刚到也不可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等他下一次来电话就知道了具体的事情或者工作内容了。”
战常胜他们压下心中的疑问,期待着景海林第二次来电。
*
景海林住在高级宾馆内,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想了,总不会一直晾着他,白吃白喝的。
为人却更加的谨小慎微,这尾巴夹紧在夹紧总没错。如无必要景海林连宾馆大门都不敢出。
在屋里也没闲着,而是拿出行李袋里带的伟人选集认真的阅读。
然而景海林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处紧盯着汇报给有关部门。
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听到汇报后,黑眸闪过一丝讶异,垂眸看着景海林详细的档案、履历。
这两天来没有搭理景海林同志,却依然不骄不躁,沉着冷静,还真是一个妙人,“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目光看向在座的诸位同事。
“我先来说两句。”身穿海军军装的老人先说道,“他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没想到,居然是美国海军学院毕业的。西点军校,是培养陆军的摇篮,那么安纳波利斯学院就是培养海军的摇篮了。从这里走出来许多名人。”
“美帝学校毕业的怎么了?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我们很差劲儿吗?这两年打的弯弯是抬不起头来。”
“你说到的海上几次遭遇,这个景海林也参加过,还屡次立功。”
“这样的人更应该慎用,得小心他的西方腐朽思想,污染了我们纯洁的革命队伍。”
“呵呵……我看他不但没有污染我们的革命队伍,反而被我们的伟大的革命思想所感染。伟人的着作都不离手,熟读马列,看样子思想觉悟很高嘛!政治倾向毫无疑问了。”
“我们调查过,从美帝回来这么多年,服役期间也没有任何的不妥,我看可以用!”
“我还是持谨慎保留的态度,他家的成分太高,万一出了事谁负责!这责任可是担不起啊!”
“我来担责如何?出了事情我负责。”头儿一说话,在座的人是鸦雀无声,他继续说道,“海纳百川,我们连这点儿胸襟都没有嘛!”紧接着下令道,“明天请景海林同志来吧!”
“是!我这就通知景海林同志。”
*
既来之则安之,景海林在宾馆修整两天,接到通知后,穿上板正的军装跟随着办事人员去了。
通过重重的登记检查,在一间特别敞亮的小会议室内景海林终于见到正主儿了年约六十多岁的男人,头发花白,眼神鹰隼锐利,打量自己的时候,如探照灯一般,感觉心底都被他给看穿了。
会议室内装修的档次明显要比营区高级多了,长长的会议桌上,铺着墨绿色的桌布,上面摆着青花茶杯。
“坐!”负责人指着桌子旁边的隔着一个座位的椅子道,自我介绍道,“我姓邱。”
“是!”景海林轻轻挪了下椅子坐了半边,正襟危坐,双手扶膝,目光平视着他,标准的军人坐姿,任其打量。
“景海林。”邱老努着嘴念道,一手拿着他的资料,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突然地说道,“美国海军学院毕业,没有一点儿背景恐怕进不去吧!”
要想进入海军学院学习,除了学业成绩与身体条件必须合格之外,这些必要条件外,申请入学者须得到有资格提名人士的提名推荐,有资格提名推荐的人士为:副总统,参众两院议员……等等政界人士与社会名流。
不然的话,就是成绩再好也无法进学校读书。
景海林闻言瞳孔微缩,镇定自若地说道,“我的社会关系,没有一点儿向组织隐瞒的。”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现在查的不就是你社会关系复杂。
他的社会关系复杂,关键在美还有些政治背景。这就更加的说不清了。
在基层工作,大家只知道他是美帝回来的,却不知道更多的社会关系,家庭背景。这上面果然不一样,将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年轻人别紧张。”他面容和善地看着景海林道。
年轻人?景海林闻言嘴角直抽抽,三十多的人,都快奔四了,还年轻人,不过跟眼前这位比,却是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