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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郡郡守府。
正是花红柳绿的季节,使人浑身暖洋洋,无心办公。
萧元嘉小朋友坐在课堂,想打瞌睡。
夫子讲课,真真是上好的催眠神曲。
门外小厮一挥手,他便知道大哥回来了。
偏偏夫子的课程没上完,急得他抓耳饶腮,恨不得来个隐身跑出去,亦或是大哥亲自出面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春日困倦,为何还要读书?
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夫子下课,他是第一个冲出课堂。
“大哥人呢?”
“启禀二公子,大公子正在书房写功课,夫人也在。”
言下之意,现在送上去,等于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百分百会被夫人考察功课。
果不其然,萧元嘉脚步一顿。
“我们悄悄地出门,后门门房打点好了吗?千万不能让母亲知道。”
“公子放心,早打点好了。公子现在出门吗?”
“当然要出门。”
萧元嘉玩心重,一心惦记着出门玩耍,最好是背着父母出门玩耍,简直爽歪歪。
顺利出门,游玩半天。
下人和侍卫四处找人,都急坏了。
二公子又跑到哪里浪去了?千万别出事啊!
要是有个意外,将军非得宰了他们不可。
终于在茶楼找到了金贵的二公子萧元嘉,听说书先生说前朝野史,听得津津有味。
“二公子赶紧回去吧。天色已晚,当心被夫人和将军知道偷跑出来玩耍。”
偷跑出来,后果很严重啊。
还不回去,后果自负。
萧元嘉:“……”
嘤嘤嘤!
他不舍,一步三回头,告别茶楼,在侍卫的簇拥下回到郡守府。
结果还是挨了一顿胖揍。
萧逸先是抽出木棍,想了想又换成鞭子,最后还是觉着竹条更符合要求。
身为严父,孩子不告诉长辈一声就偷偷跑出去的行为,必须严惩。
要让孩子在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学会什么是责任。
偷偷跑出去玩,知不知道长辈很担心。
没出事则罢,出了事谁来承担后果?还不是家中长辈。
萧元嘉哭嚎啊!
竹条打在身上,疼啊!
特别特别疼。
“就是要让疼!轻易不打,打必须将打疼了。”
萧逸怒气冲冲,挥舞着竹条啪啪啪落下。
那动静,房顶都快被掀翻了,全府从前院到后院都能听见萧元嘉的哭声。
哭得可大声可大声了,可惨可惨了。
站在一旁‘观刑’的长兄萧元初,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他要是敢出来求情,他爹肯定连他也打一顿。
反正……
打一个是打,两个还是打。
择日不如撞日,两兄弟一起教训一顿。
一顿暴揍,终于将萧元嘉给揍老实了。
屁股肿得老高老高,一直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
被下人抬回房,用上好的金疮药擦拭患处。
已经喘过气的萧元嘉,突然爆发,怒吼一声:“一定是后爹!我肯定不是亲生的。”
“小祖宗诶,可别乱说话。当然是将军亲生的孩子。”
纪先生心疼啊。
多好的孩子,萧逸那个挨千刀的,竟然下如此毒手。
都说虎毒不食子,打亲儿子哪能往死里打。
萧元嘉可怜兮兮,眼睛都哭肿了。
他趴在床头,昂着头问道:“我要是亲生的,我爹能往死里打我?分明是要打死我啊!”
小小孩童,想法多,烦恼多,特别擅长脑补。
认定自己不是亲生的,否则就不会挨这顿打。
纪先生都不知道该如何劝。
小家伙倔得很,这会委屈上头,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臭小子,也是口无遮拦的脾气。
这番话要是传到萧逸耳中,恐怕又是一顿胖揍。
安抚了萧元嘉,待他睡着,纪先生脚步匆匆去找萧逸算账。
“老大的人了,不会教孩子就别教。就知道打打打,就没别的办法吗?小的时候,老王爷都不曾这般打过。”
好一通数落,萧逸都不敢还嘴。
还嘴一句,能换来十句百句。
而且,句句都能噎死人。
……
待到夜深人静,人都散去。
萧逸同燕云歌抱怨道:“我教训七斤,难道还教训错了?臭小子,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出去,分明就是欠揍。狠狠揍他一顿,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话啊,到底支不支持我?”
燕云歌白了他一眼,“纪先生数落几句,就受不了啦。也不想想,二郎被打得屁股开花,怕是要伤心三五天。纪先生年龄大了,隔辈亲,看谁都比看着顺眼,而且还是他亲自看着长大的二郎。身为晚辈,忍忍吧!”
萧逸嘿了一声。
“照着这么说,我是活该。”
她抿唇一笑,“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不去看看儿子,被打一顿晚饭都没吃,不知道会不会半夜饿醒。”
“臭小子,饿一顿两顿没关系。就该让他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她看着他,眼中带笑问道:“真不去?二郎只是个小屁孩,被打一顿,可委屈了。不去亲眼看看,能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哼!”
萧逸一副嘴硬心硬的模样,说什么也不肯去看亲儿子。
结果……
半夜三更,燕云歌已经入睡,他偷偷爬起来,一个人悄悄跑去看望二郎萧元嘉,还给孩子掖被子,查看伤口。
然后,被守夜的小厮发现。
小厮一脸惊恐,差点就被‘灭口’!
妈呀!
将军那眼神好恐怖,像是要吃人。
小厮很识趣,紧闭双唇,闭上眼睛,回头离开。
假装梦游一场,什么都没看见,更没听见任何动静。
萧逸:“……”
不愧是自家的下人,一个个果然有眼色,又识趣。
他干脆在床边守夜,担心孩子半夜发起高烧没人发现。
他一直守到天蒙蒙亮,外面开始有了动静,熟睡一晚的府邸即将醒来,他才悄然离去。
始终没叫人发现。
他刚回房,就看见燕云歌睁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发笑。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调侃道:“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哪杀人放火去了?”
萧逸轻咳一声,脱下略带寒意的外袍,钻进被褥里。
“月黑风高,出去溜达了一圈。”
“一溜达就是一整夜,瞧眼睛里面的红血丝,一整晚都没睡觉吧。”
“一晚两晚不睡觉没关系。”
她闷声一笑,装似随意地问道:“二郎情况怎么样,有发烧吗?”
“没发……哼,臭小子的情况我哪里知道,问我做什么。他要是发了烧,下人自会来禀报,别瞎操心。”
“哦!”
燕云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原来没发烧啊!守了一晚上,二郎有没有说梦话骂是后爹?”
“胡言乱语!我睡了!”
他一个翻身,卷起被褥,躲在里面不露头,假装呼呼大睡。
任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燕云歌了然一笑,也不拆穿他。
趁着时辰还早,再睡个回笼觉。
……
与此同时,建州皇宫的燕太后已经早早醒来。
甚至可以说,昨晚上她就没睡。
掌权数年,偌大南魏江山掌握在她的手中,整个人越发威严,气势凌人。
小皇帝已经脱离了稚气,显露出少年皇帝的稳重,眉宇间英气勃勃,很有劲头。
母子二人一起用早膳。
“今儿早朝,不出意外,崔大人会再次请辞。不要说话,也不要有任何回应,一切都有本宫。”
小皇帝萧焱沉默片刻,这才出声说道:“崔大人去去年开始,三灾六病,时常请病假修养,的确很耽误事情。他已经是第五回请辞,母后为何依旧不批,强留他在朝中?”
燕太后放下手中的燕窝,轻轻擦拭嘴角,“因为他是父皇钦定的辅政大臣,这是其一。
其二,有他在,石温和凌长治还知道克制,不敢太乱来。他一旦离开朝廷,再无人能辖制石温凌长治这对舅甥。
他们舅甥二人狼狈为奸,本宫和麻烦大了!
其三,崔大人背后有一批南方世家支持,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离开朝廷,这股力量就会面临分散解体,甚至被人吞并的风险。
届时,朝中一家独大,我们母子哪有立足之地。要切忌,任何时候,朝中决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少年皇帝萧焱正色道:“母后说的这些,想必崔大人也是心知肚明。他明知道请辞,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为何还要坚持请辞?他这么做,对得起父皇的信任和托付吗?”
哎!
燕太后叹了一声。
她解释道:“此事也不全怪崔大人。三位辅政大臣,数他年龄最大。当年镇守边关之时,差一点死在任上。
正如所说,这两年他是三灾六病,身体抱恙,支撑得非常艰难。
他想请辞,一是身体需要他静养,二是他精力不济,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凌长治,以及老奸巨猾的石温。
但是,还不是他离开朝廷的时候。在本宫找到接替他的人选之前,他必须坚持留在朝廷。
就算只剩下一个名分,一张椅子,甚至是一张铭牌,也强过辞官归隐。
人的名树的影,只要他还是辅政大臣,就算天天不上朝,凌长治和石温都会有所顾忌,下面的臣子才会有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