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件事,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怒声说道。
“这么严重,史国强和胡大军竟然没有向市里汇报,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们罪责难逃。”
“要是真出事了,就算把他们枪毙又有什么用?”周安东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今天找您,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这个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延了,不然真的会出事的。”
王建民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在里面拿出一包烟,接着站起身来,走到周安东对面坐下,然后撕开烟的包装,抽出一根烟,递给周安东。
“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和计划,跟我说说吧。”
周安东接过烟,放到嘴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先给王建民把烟点燃:“当然是盖房子,教学楼和宿舍都得盖起来。
而且啊,我要打造现代化学校,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配备,都要达到国际一流的水准。所以呢,这三所学校的占地面积可小不了。”
听到周安东要打造现代化小学,并且硬件和软件都要达到国际一流水准,王建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心里暗自思忖,建设这样的三所学校得花多少钱。
具体的数额他算不出来,但有个预估,这属于计划外的钱,市里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至于毛呢厂有多少家底,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建学校的钱毛呢厂能拿得出来,但拿出来了,给职工开支可就费劲了。而周安东心里肯定也清楚,毛呢厂还有多少家底。
既然他清楚毛呢厂的财务状况,还提出建学校,还底气十足的要打造现代化学校,显然资金问题已经有了妥善的解决办法,自然不用他操心。
想到这,王建民很是好心的问道:“你只要地,没有别的需求吗?”
“有!”周安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钱,我不指望市里能全部承担,但多少也得给点支持吧。”
王建民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嘴欠呢?明明知道周安东是属猴的,有杆子就往上爬的主,这话都多余问,以后跟周安东打交道,可得长点记性。
“要钱没有!”王建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要地的话,这个倒是没问题。你看中哪块地了,只要不涉及到市里的整体规划,我可以跟书记还有市长商量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周安东撇了下嘴,其实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向市里要钱肯定没戏,只不过王建民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不趁机提出点要求来,岂不是太对不起领导的这番“好意”了?
“昨天下午我转了一圈儿,西小口那边的地有的是,肯定不涉及市里的整体发展规划。”周安东不紧不慢地说道,“随便给我批个五百亩或者六百亩就行啦。”
“多少?”王建民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满脸惊愕地看着周安东,“五百亩、六百亩?还随便批,你想干啥?”
周安东面不改色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慢悠悠地回答道:“我在俄罗斯买了一艘航空母舰,打算在西小口那边挖个鱼塘,用来训练我的航母舰队。”
王建民满脸黑线,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儿了?”
“学校要建,职工宿舍就不建了?”周安东一脸不满地嘟囔道,“小学、初中和中专,要打造现代化学校,还要达到国际一流水平,您老人家认为建所教学楼就行了?
小学的占地面积不用太大,但中学尤其是中专,操场、跑道、足球场、篮球馆、图书馆、电教室、微机室等等硬件设施,没有地在哪建?何况,还有教职工宿舍楼呢,六百亩地很多吗?”
王建民听了周安东的话,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下午有没有时间,陪我去实地考察一下?”
“没问题!”周安东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别人问我,肯定没时间,但您不一样,您是领导,既然领导开口了,我就算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
王建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周安东果然“名不虚传”:“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就简单地跟我讲讲,毛纺厂接下来的发展规划吧。”
周安东以为王建民会问他关于毛纺厂改革的具体措施,没想到对方却只是让他谈谈发展规划,于是,很失败好奇的问道:“您怎么不问我,该如何对毛纺厂进行改革呢?”
王建民笑着你说点:“江州酒厂在你手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奇迹,我坚信,毛纺厂到了你的手中,同样会继续书写辉煌,延续这种奇迹。因此,对于你,我充满了信心,实在没有什么需要询问的。”
周安东笑了起来,然后沉思着说道:“目前,国际上的毛纺行业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我国南方的许多地区,甚至一些乡村和城镇,都纷纷兴建起了毛纺厂。
这些毛纺厂规模各异,有大型的,也有小型的。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设备先进,管理灵活。无论是产品的样式设计,还是人工成本方面,都具有很强的市场竞争力,这是我们目前所无法比拟的。所以,这对我们厂造成的冲击相当大……”
王建民点点头,语气沉重的说道:“确实,国企的包袱太重,仅仅是人工成本这一块,我们跟民营企业就没法比。所以,在价格上人家就能做到物美价廉,而我们却不行。”
说完,王建民看着周安东:“因此,我们需要改革,也必须要改革,这样才能让我们的产品能拥有竞争力,而不是在被动中挨打,在挨打中死亡。”
周安东嘿的笑了一声,王建民没好气的说道:“笑什么,我说了的不对?”
“您说得相当正确!”周安东急忙点头,然后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我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本来想着等我理顺厂里工作,在做一份详细计划,但今天来了,您老人家问了,那我就简单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