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恕意被女儿的话气的直哆嗦,在她眼里女儿的行为就是攀龙附凤。
“跪下,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我从前教你守拙藏锋,要矜持,你便是左耳进右耳出。
难道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做一个正头大娘子,衣食无忧不好吗?”
卫恕意觉得盛家不可能将女儿嫁出去当妾室,侮辱盛家门第,只要安安分分的,盛家会为明兰择一门好亲事。
明兰跪在地上,门当户对那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如何能和小公爷相比。她继承了卫恕意的清高,同样也有骨子里倔强。
“娘,女儿不愿意,您就让女儿试一试,若是不成女儿就歇了心思。”
卫恕意失望的摇摇头,女儿已经长大,性子已成。
“我管不了你了,随你去吧。”
卫恕意走进屋子里,看着书桌前拿着毛笔写字的桉哥儿,继续拿起书给儿子启蒙。
心思早就不在书上,蝶儿看着小娘子拿倒的书欲言又止,又想了想六姑娘最终是闭上了嘴。
卫恕意看着瘦弱的儿子,又想到跪在地上满脸不甘心的女儿,内心难安,又想起当初怀桉哥儿时她的算计,要是明兰真的被老夫人抚养,恐怕老夫人会为明兰打算好。
“我绣的抹额给寿安堂送过去了吗?”
蝶儿摇摇头,“房妈妈没有收。”
卫恕意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她生活确实不错,但是她总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所求。
“看来老夫人那里迁怒了我们,以后不用再去送了。”
盛纮因为如兰明兰一事,愁眉不展,辗转反侧半夜决定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嬷嬷,来盛府教导三位姑娘一段时日。
最先想到就是寿安堂的老夫人,老夫人现在虽然不随意出寿安堂,但也曾是勇毅侯独女,认识一两位德高望重的嬷嬷也是说不定的。
“冬荣,去寿安堂。”
还没走出屋子,盛纮就觉得不妥。
“等等,不去寿安堂,去林栖阁。”
盛纮想了想老夫人的腿,还是歇了心思,先去问问霜儿能不能让林家推荐一位,要是不行再请老夫人。
林噙霜放下手中的账本,心中的思虑转了好几圈,主君此时因应该为五姑娘和六姑娘的事情烦恼,哪有时间来找她花前月下。
“主君来可是为了五姑娘和六姑娘的事情?”
盛纮眉心一松,接过林噙霜端来的茶。
“果然还是霜儿懂我,咱们四姑娘被你教导的很好,要是如兰和明兰跟墨儿一般稳重。
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在思考,咱们盛家三姑娘都已经及笄了,若是这般规矩如何能找到好人家。”
盛纮话说出口,林噙霜就懂了盛纮的未尽之言,好歹同床共枕二十年,她太懂盛纮了。
“纮郎是想让我问问林家,有没有教导规矩的嬷嬷。”
林噙霜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义母,林老夫人,墨兰的规矩点茶就是她教导的,但是她私心不想便宜如兰和明兰。
这吴大娘子来盛家为梁六郎相看女儿,王若弗也没有通知墨兰,那凭什么林家要便宜如兰和明兰。
每年给林家送去的东西可都是她林噙霜赚的银子,那些有用的方子也是墨兰拿出来的,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纮郎,我记得从前如兰也跟着墨兰去了林家,可是没两次就没去了,这要是我再问会不会一些冒昧。”
盛纮本意是借着林噙霜将如兰和明兰都塞到林家,让林老太太顺便教导一下。
但是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了。
“那便拜托霜儿去问问林家,有没有熟识的教导嬷嬷推荐一下。姑娘们都到了说嫁的年纪了,规矩必须整顿了。”
这个要求林噙霜还是答应的,嬷嬷再好能有林老夫人教的好吗?
“纮郎放心,一家人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盛家越好对墨儿和长枫都好,长枫也快要科考了,到时候也要多劳烦纮郎多加打点。”
盛纮和林噙霜默契十足,“霜儿放心,枫哥儿争气,若能中举,我定会为他打点。”
林家推荐了一名嬷嬷,是从宫中出来荣养的教导嬷嬷,盛家花了大价钱请来了盛家。
寿安堂听到后,叹息一声,关上大门安心过日子。
覃嬷嬷受到林家的推荐,又收到了盛家的银钱,教导起来从不手软,除了习惯的墨兰,如兰和明兰都吃了不少苦。
如兰看着覃嬷嬷离开的身影,腰瞬间塌了下来。
脖子上的银项圈铃铛一响,惊的如兰赶紧坐直,屏住呼吸。
覃嬷嬷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瞬间扫过了,落在如兰的脸上,一张严肃的脸是如兰这段时间噩梦的源头。
“五姑娘起来走一圈。”
如兰站起身来,还没有开始走铃铛就响了,登时就露出比哭还要难堪的表情。
“大家贵女,动静皆宜,无论私下里是怎么活泼开朗,但在众人面前也该是娴雅文静。
你父亲请我过来教导你们规矩,自然是因为你们规矩出了问题,五姑娘你的规矩是三位姑娘里面最差的一位,要是寻常人自然会更加努力纠正,可偏偏五姑娘你。”
剩下的未尽之言懂得都懂,如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站在原地难堪极了,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嬷嬷,我是盛家正儿八经的嫡女,纵使学的不如她们好又能如何。”
覃嬷嬷面色一冷,摇摇头,盛家也是文人起家的,怎么嫡女是这个样的。
“五姑娘既然不服,那就另请高就吧。”
葳蕤轩,王大娘子看着哭着跑回来的女儿,一脸紧张,询问婢女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使将事情说出来,王若弗叹了一口气,她顶着林噙霜的嘲讽将如兰塞进去,覃嬷嬷也是京中有名的教导嬷嬷,如兰若能学个几分也值了。
“如兰,你已经及笄了,不该如此任性,你觉得学规矩累,可是你可知以后嫁人,若是遇到不好的婆婆,被立规矩那更是苦不堪言。”
如兰不满的摘下银项圈,“我是盛家嫡女,她敢给我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