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冬的天气越发地冷,池塘边的秋千架,因主人不再出来,在风中孤独地摇晃,边上的桃花早已落败,花瓣掉落碾于尘土中。
宋子弦这两天不知哪里拿来了一大张的狐裘,铺在了床上。
凉秋知道这玩意儿很珍贵,于是问他:“殿下哪来这么大一张狐裘?”
寻常拿来做件斗篷,都是了不得,他倒好,直接拿来铺床,没看出宋子弦居然这么有钱。
“库房里刚好就有。”
“真的吗?”凉秋贴近他,声音酥酥软软:“殿下是不是很爱我呀?”
宋子弦抿着唇,拿着书的手微微动了动,声音平静:“别恃宠生娇,什么话都往外说。”
凉秋有点失望:“哎,算了。”
她起身回到自己的黑檀木卧榻上躺下,拿起话本看了起来。
身边的暖意没了,宋子弦只感觉到胸间一梗,心里有些窒闷,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微微垂眸,手上的书,却是再也看不进去了。
这日后,宋子弦忽然就忙起来,凉秋连着两晚都没有见到他,不过听刘管家说,宋子弦晚上还是来过的,不过在凉秋醒来之前,就又走了。
这也导致凉秋没有机会跟他说自己要去灵隐寺祈福的事情,只好跟刘管家说了一下,因为路途有点远,凉秋说了可能会在灵隐寺住上几日。
收拾好衣物以后,凉秋只带了春兰,让隐一隐二充当马夫,随即便和在城外等着的宋子野会面。
阳光正好,即便一路以来都是枯树落叶,凉秋心情也非常好。
宋子野骑马在侧,见着少女娇俏的笑颜,心里却沉重了几分。
灵隐寺香火鼎盛,修在一座山上,到山下的时候,就得徒步爬梯上去,凉秋看着这长长的阶梯,默默叹了口气。
宋子野与她并排而行,身后的春兰和其小厮,都稍有距离地跟在身后。
“闫公子,我还没问你来灵隐寺是办什么事呢?”
“也没什么,就是我祖母想添些香油钱,再求个平安符。”宋子野煞有介事地说着:“不过她年纪大了,便让我这个做孙儿的来。”
“原来如此。”
约莫爬了半个时辰,凉秋终于看见寺门前保存完好的匾额,乌漆油亮地写着灵隐寺三个大字,据说这匾额还是先帝赐下的。
来上香之人真的非常多,凉秋仿若一滴水汇入了海洋,十分渺小。
有沙弥似乎认识宋子野,过来打了招呼,便带着凉秋他们到居住的禅房。
这里很是僻静,隐约可听见大雄宝殿处传来的钟声,鼻尖是草木香和隐约的檀香味,加之寺庙古朴的建筑,只是待着,都能感觉到内心一片祥和。
让春兰去收拾衣物,凉秋便和宋子野在后山上走了起来。
后山松槐种了不少,一片绿意盎然。
地上铺满一层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枝叶碎裂的响声。
宋子野时不时用余光看凉秋一眼,见她心情似乎很好,这才开口:“姜姑娘,你这次来京探亲,是打算定居,还是过些时日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