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的一天,苏珊珊的一个远房亲戚赵家的一个家丁匆匆来到隆盛镖局找苏珊珊,向她告急说,黑煞风正带着三百多人将赵家团团围住,想要血洗赵家,请她赶快设法去解救。
苏珊珊早就听说过黑煞风,这个人已经几乎将京城周边的大户人家都抢过了一遍,除了个别名声不好的恶霸被他断过手脚之外,黑煞风几乎都没有杀过人,只抢钱财,而且还很仗义,手下收留了不少难以生存下去的人。
苏珊珊觉得这个人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应该还有点良知,所以一直想会会这个人。今天听说他正在围抢赵家,二话不说,就答应立即去解围。
苏珊珊赶到时,黑煞风等人正将赵家一家人捆绑在院中,其他人正在搜罗赵家的金银财宝等物。一个小匪进来说,有位小姐在赵家门口求见老大,问该怎么办?
黑煞风听说还有人送上门来,很是奇怪,就亲自来到大门口,一看果然有位相貌清丽出众的小姐在赵家大门口等着他。
赵家的门口就只有苏小姐一个人,后面不远处,两个车夫拉着两辆大马车,车上盖着黑布,不知道装的是啥。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煞风吧?”苏珊珊见来人很是凶猛的样子,就向他问道。
“正是本人,听说你要找我,不是想找死吧。”黑煞风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哈,早就听说了黑煞风的大名,今天有幸得见,也不过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而已。”
“你说什么,想给赵家出头吗?活得不耐烦了吧,兄弟们,把她给我绑了。”黑煞风一挥手说道。
“慢!”苏小姐镇静地说道,“赵家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家,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你居然劳师动众的来围抢赵家,以前听闻你曾率众劫了土番的占领区,对你也是仰慕得紧,今天却看你做出这等事,我这个小女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特来出手相助。”
听小女子这样说,黑煞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屁话少说,老子有帮兄弟需要吃饭,苍蝇也是肉,赵家虽不是大富,也是有些家底的,我可不挑肥拣瘦,再说,你一个弱女子,单人匹马,凭啥子胆敢说来帮助赵家,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就凭这个。”说着,苏珊珊让车夫将两驾马车上盖着的蒙布掀开。
看见车上装的东西,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个个都被惊呆了。
只见两车之上,放着七八个大箱子,一车的箱子里全是赤银,看样子足足有四五千两,另一车上全是绫罗绸缎和珍稀药材等物品,装得满满当当。
“你不是就想抢些金银财宝嘛,小女子专程来给你等送上,何必你们劳神去抢,你们今天在赵家抢得的这些财物,恐怕不及我这里的十分之一吧。你们还没有备车,只靠手挑肩扛,又能拿得走多少,况且,前来围剿你们的官兵已在路上,拿着这些东西,你们如何能够脱身?本小姐特地给你们备了马车,只管放心拉走就好,只是求你们别再难为赵家就行。”苏小姐不紧不慢地说道。
黑煞风见此着实吃惊不小,“姑娘如此豪情仗义,令在下佩服,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本人是京西的苏家大小姐,苏珊珊,本姑娘广交天下朋友,手下聚拢的英雄好汉不比你少,识得你也是条汉子,因此特来相助,请黑大哥不必客气。”苏珊珊豪爽地说道。
苏家小姐的名号,黑煞风也是早有听闻,据说道上的很多朋友都去投靠了这位女子,今天一见,果然非凡,黑煞风闯荡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爽仗义之人,心下顿生敬仰之意。
当下,黑煞风揖首谢过了苏小姐,并让手下立即将赵家人放了,归还了财物,带着两大车东西就率队离开了。
临别时,苏小姐对黑煞风说:“金银钱财,本姑娘多的是,今天这些权当见面之礼,今后,黑大哥有需要尽管来京西苏家或是隆盛镖局来找我即可。如果不嫌,所有弟兄都可来我处安家,不必再东躲西藏的。当今世道纷乱,国破家亡,百姓遭难,大丈夫应该为民请命,干些大事,不要再干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了,枉费了跟着你干的这些好汉们。”
结果,黑煞风离开了十多天以后,果真就带着手下四五百名兄弟前来投奔了苏珊珊。今天就是苏小姐领着他来看苏家大院的,准备将他手下一众人等安排到这里驻扎。
陆少保早就听闻苏家小姐仗义疏财,结交了不少绿林好汉,但没想到,连这个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恶煞也来投奔了她。
不过正好,现在急需有人去解救余家母子,无论是到西域去寻复国军,还是去丰定县找段飞将军,都是远水不及之事,如果这些江湖人士能够出手相救正是求之不得,好在他们也是朝廷的对头,不怕他们向朝廷反水。
想到此,陆少保就横下一条心,说到:“余家有难,如果各位义士能够出手相救,在下必定没齿难忘。实不相瞒,余家大院是宇文王宇文军队在京城的一个据点,院内的人,包括我都是宇文军队的人。今天余府突然被官兵围困,多半是走漏了消息,爆了光,我现在是担心官兵若是将余家母子擒拿了就麻烦了,因此事不宜迟,还请姑娘和这位大侠及时出手相救吧。”
“啊,你是说,余家人,余文清和余文山姐弟都是宇文王的人?”苏小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这俩姐弟打了这么多交道,竟然自己毫无察觉。
“这么说来,我就知道了,这林家人果然是靖北王宇文浩天的家人,对吧”苏家的老管家陈老爷子突然站出来说道。
众人这时把眼光看向陆少保,陆少保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可。他也奇怪,为什么老管家会用上“家人”二字。
“哈,哈,你们看,‘余文清’,其实就是‘宇文清扬’,‘余文山’,就是‘宇文望山’嘛,这两个名字,大家耳熟不?”老管家这时摸着自己下颌的胡须,笑盈盈地说。
苏珊珊不知老管家说的这两个人是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宇文清扬,宇文望山!这不就是靖北王宇文浩天的两个子女的名字吗?”郑成盛师傅却闻言大惊道,“可他们不是在固橦关失陷时被大火烧死了吗?”
众人又把目光看向陆少保,陆少保见事已至此,只好如实相告:“宇文王的家眷并没有葬身火海,那只是宇文王使的一个苦肉计,宇文王发觉土番进攻中原的野心后,因担心自己被朝廷和土番两面攻击,不得已让手下段飞将军诈降朝廷,并放火烧了王妃的寝宫,算是向朝廷献降的投名状,其实王妃一家人早就从宫中秘道逃脱出去了。宇文王如此安排,是为了让自己的主力部队潜伏在朝廷之中,既是保存实力,也是帮助朝廷对抗土番,自己则趁势退出了固橦关。后来段将军多次在对抗土番的战斗中立下战功,这次在景春国大败土番军队,也是段将军的战绩。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听完陆少保的话,众人皆是惊讶无比,没想到这里藏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这样说来,余家夫人就是宇文浩天的夫人,靖北王的王妃德吉央宗?”郑成盛师傅问道。
“正是。因此,我就是冒死也要把王妃一家人给解救出来。”陆少保目光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