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朝怎么可能会有她高中时期的照片？
而且，还是在这种角度？
慕斯晨难以置信，又接着往下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翻看，越拍越清晰，直到最后的画面定格到画板里，她用素描笔勾画出唐淮的脸部轮廓……
所有的照片，到此结束。
再下面，是唐朝附带的三段文字——
『遇见你的那天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慕斯晨，我暗恋你』
『十年零九个月三天』
慕斯晨，我暗恋你，十年零九个月三天……
我暗恋你。
是你，慕斯晨。
她紧紧捂住嘴巴，震惊到目瞪口呆！
心脏剧烈狂跳，咚咚咚撞击着心房，似要震碎胸骨一般。
慕斯晨双腿一软，跌坐到身后长方形的沙发凳上。
原来，唐朝对她好到骨子里的原因，不止是替身这个梗套得上去。
还有另一种不可能的可能。
那就是，他心里那道白月光，其实就是她自己……
一时，慕斯晨脑海中，跳闪出太多画面。
有第一次，她带唐朝回慕家，他拿着席悦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吊儿郎当对她说：慕斯晨，你看见没？这树上有人。
有第一次，唐朝带她去muse顶层摘星星。
她问他：唐朝，最亮的那一颗，是不是金星？
他回答说：不是，那是慕斯晨星。
他还说：慕斯晨，在我心里，月亮上住的也不是嫦娥，是你。
还有好多，特别多，她都没有发现的地方……
他说：我说我爱你，爱到发疯了，你信吗？
他说：慕斯晨，我爱你。
他又说：我好爱，我真的好爱，你看看我，行吗？
他甚至毫不避讳的跟外人宣扬，慕斯晨是他的心头肉。
由始至终，唐朝不管清醒的，迷失的，玩笑的，认真的，说的提的，都是‘慕斯晨’三个字。
如果真如唐淮所说，她仅仅只是一个替身，那么唐朝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叫的为什么是她的名字，而非别人？
慕斯晨以前是压根儿没想过唐朝心目中的白月光会是自己，因为她无论记忆里还是印象中，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她根本想都想不到这一层去。
唐朝无缘无故对她那么好，本就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即便他生来就是个热心肠，总不至于一次又一次为了她连命都不顾吧？
所以当唐淮说，她是唐朝初恋的替身时，她信了。
因为没有理由不信。
慕斯晨独自呆坐在衣帽间，双手捧着大腿上的手机，一时间，她需要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实在难以消化。
原来，她在吃自己的醋？
佣人杵在旁边，看着慕斯晨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向屏幕，佣人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小姐，你怎么了？我可没有欺负你啊……”
刚刚进来都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慕斯晨摇摇头，她情绪难以自控，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往外流，“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关你的事，别把我哭的事告诉任何人。”
佣人还想说什么，又看她实在哭的太凶，猜测着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想单独冷静一下，“小姐，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出这个门就能喊到人。”
“……好，谢谢。”
“不客气的，那我不打扰您了。”
佣人交代好后，掩上镜子做的房门便离开了。
慕斯晨见电话屏幕花了，她拿到毛衣上擦干净水渍，重新一张张认真翻起那些照片。
从高一，到她遇到唐淮的这一年期间，居然是唐朝一直在默默陪伴着她。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个时候，慕斯晨除了认真学习课本知识，课余时间一门心思全扑在画画上，一点都不关注学校的任何事迹。
包括她的闺蜜席悦，同样也是个书呆子。
真真应了那句——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若不是唐淮屡屡恰逢时宜的闯入，密集而频繁的出现，慕斯晨和他不会擦出任何火花。
她在衣帽间兀自坐了很久，内心始终没办法平静。
直到唐朝的微信再次砸过来——
『躲着哭鼻子去了？』
慕斯晨泪如泉涌，苦恋一个人近十一年，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唐朝有多爱他的白月光，她是知道的。
爱到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慕斯晨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咬得朱红的唇肉泛起白色，『被你跟你白月光的故事感动坏了，差点没走出来』
『这么巧？我白月光今天也把我感动坏了』
慕斯晨看到唐朝发来的这段文字，没绷住，破涕为笑。
幸好她今天纯素颜，没有化妆出门，要不然，这会儿脸上指不定花成什么样呢。
慕斯晨做了个深呼吸，抬起手背擦了擦两颊，她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却久久无法平复。
唐朝见她没有及时回复消息，紧跟着又发来句，『要不要开个门见一见？』
慕斯晨愕然，『你在哪儿？』
『衣帽间门口』
她一怔，神经立马紧张起来。
现在……哪好意思啊？
她都还没完全消化掉朱砂痣摇身一变成白月光的事，再说，她的双眼现在又红又肿，丑成老巫婆了都，会在他心里留下不好印象的。
以后，他看她，就不觉得漂亮了。
『不要，唐朝，你让我自己先待一会儿，我冲击有点大，需要一点点吸收』
『要吸收多久？』
慕斯晨从这句话的字里行间，怎么读出了，她吸收多久，他就要在门外等她多久的意思呢？
『今天是你好朋友的生日，不要为了我扫大家的兴，我只是想独自坐一会儿，很快就出去找你好不好？』
『慕斯晨，你最重要』
看到这不到十个字，她眼眶又一次忍不住红了。
唐朝真的很爱很爱她，这种爱，她恐怕一辈子都赶不上。
其实衣帽间的门没锁，他只要一推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推开，可他没有那么做，唐朝选择询问她的意见，给予她尊重，恰恰此刻，慕斯晨一点都不希望有谁看到她的狼狈及不堪，她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自尊心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