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自然是没有回去了,连萧洛天也不知在忙什么,一直没有来过。
秦沐瑶所过的日子里除了沉默发呆就是吃饭睡觉,再无其它。
思雨思晴偶尔会来詹宁居陪伴秦沐瑶,但更多的时候都是秦沐瑶安静的坐着,那两姐妹陪坐在一边,互相沉默。
刚刚恢复了喜庆的睿王府仅仅两日的功夫,又变回了紧张压抑,人人夹着尾巴做事,不敢多一句嘴。
萧洛枫自那日回宫后,再未踏入詹宁居一步,每天吃饭睡觉办公都放在了书房,对于秦沐瑶,梅兰会一天来禀报三次关于她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她的沉默,也知道她的不开心,但是他决不会因此而休了她,成全她与萧洛扬,或者是白寒松!
关于她腹中的孩子,他考虑了好久,无论是不是他的,他都决定让她生下来,整个朝廷上下皆知他的王妃有喜了,若打掉,他无从解释,而且他,不想伤她的身子!
对她,他依旧爱,刻骨铭心的爱着,但同时他也恨,恨的很彻底,她的不解释,就是默认,默认了她对萧洛扬的情,默认了对他的背叛以及所有的虚情假意!
怀中多了一块玉佩,是那日他去清华宫专门找荣妃要来准备送给她的皇子玉佩,现在送不出去了
这一冷战分居,一晃就是半个月,李寒和张中回来了,对萧洛枫自是心疼,“主子,您为何总要委屈自己呢?”
“多嘴!”萧洛枫头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地方折子,淡淡的道。
李寒皱眉道:“主子,奴才已经听思雨和思晴说了,您要是和王妃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啊,何必要弄的这么僵呢?万一王妃想不开,再跑了”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萧洛枫抬起头,不悦的道。
张中见状也大着胆子劝道:“主子,这一趟寻人,耗时耗力,这些且不说,奴才们就是心疼主子啊,您为王妃受了那么多委屈,王妃不该这么对您啊!”
“都成长舌妇了?”萧洛枫瞪了两人一眼,沉声道:“谁也不许再提了!李寒两日内把北郊方圆二十里所有的庄子及主人档案报上来,张中你查那女鬼的速度放快些,你们两人最近就专心办好这两件事,办完了,挑个黄道吉日把亲事办了,本王呆会儿差管家带人把拙园和政园整理出来,再置办些东西,你们成亲后就住那两个园子吧!”
闻言,两人一楞,忙道:“主子,差事奴才会尽快办好,成亲的事奴才们不急,还是等主子和王妃和好之后再办吧,还有,那拙园和政园可是主子侧妃该住的地方,奴才感谢主子厚恩,但奴才们住不合规矩啊!”
萧洛枫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蹙眉,“本王和王妃不会和好了,你们预备让思雨思晴等成老姑娘吗?本王这辈子纳不纳侧妃还是个未知数,赏你们住就别废话,行了,下去吧!”
“主子是,奴才告退!”
起风了,从窗子透进来,钻进萧洛枫的衣领,令他打了个颤,已经入冬了,天气也要一天比一天冷了,过了年,春季里皇上该举行一年一次的狩猎之围了,他的计划也要加紧部署了
脑中径自思索着,冷风再一次吹过,萧洛枫紧了紧领口,管家进来,抱着狐皮夹衫躬身道:“主子,天凉了,奴才侍候您加衣吧!”
“嗯,把窗子关了!”
“是!”
“差人把拙园和政园尽快整理出来,按侧妃规格添置东西,收拾好之后,各挑一间上房作为喜房,弄的喜庆些。还有,查下黄历,挑几个黄道吉日出来给本王过目。”
“主子,府里要办喜事了?是主子要娶侧王妃了吗?”
“多嘴,照办就是了!”
“是,主子!”
“还有,今天找裁缝过来,给思雨思晴量身订做喜服,再各做五套冬装和春装,王妃的御寒衣物定要质地最好的,做上十来套,嗯,叫人把宫里送来的上等布料拿去詹宁居,让王妃自己挑喜欢的颜色和花纹。”
“是,奴才记下了!”
“下去办吧!”
窗子关上了,将寒风挡在室外,室内温暖如春。
萧洛枫批完了最后一份公文,写完明早该呈给皇上的奏折,有些累了,呷了口茶,向书房后的内室走去,上榻休息。
萧洛天步入詹宁居的时候,就看到秦沐瑶站在院子里的梅树下怔怔的出神,身后一米处安静的站着四个丫环。
“奴婢参见宇王爷!”
“起来吧!”萧洛天皱眉,“梅兰,天冷了,怎么都站在外面?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得了?”
梅兰苦着脸道:“宇王爷,您帮着劝劝王妃吧,奴婢们怎么也劝不动。”
萧洛天闻言,将目光定在径自发楞的秦沐瑶身上,抿了抿唇,道:“嗯,你们下去吧,拿件狐裘披风来!”
“是!”
萧洛天走到近前,定定的望着秦沐瑶略显苍白的脸,垂在身侧的十指紧了紧。好一会儿,等梅兰拿来披风交到他手上,动作轻柔的给她披上,梅兰讶异,这一次秦沐瑶没有拒绝,便欣慰的告退下去了。
萧洛天皱眉,“沐瑶,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秦沐瑶没有回头,只轻语,“洛天,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沐瑶,你和六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疑惑的是,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六弟的,又是什么时候和六弟互相有情的?”萧洛天问的很苦涩,萧洛枫伤心和绝望,他失落和悲哀。
秦沐瑶又沉默了,微微闭上眼睛,过往的种种像电影一样飞快的变换着,直到画面定格在她被雷劈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心,不再剧烈的疼痛,却很累了,她的犹豫,她的迷惘,她的彷徨伤害了如今对她最亲,最爱她的男人,想了这些天,在失去了这个男人对她所有的柔情蜜意之后,她心底的某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不再来看她一眼,这种被完全漠视的感觉,让她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