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在满月的映照下,衬着油烛的光,投下一圈圈美轮美奂的光晕,亦反射在秦沐瑶如玉的白皙脸颊上。
四周静悄悄的,隐隐约约从太极殿传来的歌舞声弥漫在压抑的空气里,隔着五十公分的距离,萧洛宁怔忡的望着这个他梦中曾无数次拥在怀中的女子。
秦沐瑶无意识的咬着下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尴尬的站着,对于萧洛宁,她只有满心的歉意。
“殿下,沐瑶此生注定与殿下无缘,殿下何必……何必执着呢?”
萧洛宁闻言,自嘲的咧了咧唇,“沐瑶,你以为情爱之事是人的理智可以左右的吗?你以为,我何曾不想忘了你吗?可是……做不到!”
“殿下!”秦沐瑶凤眸轻抬,红唇抿了又抿,才讷讷的开了口,“殿下乃人中龙凤,需冰清玉洁的姑娘才有资格配得上,沐瑶已为人妻,又即将为人母,殿下若肯放手,成全沐瑶,沐瑶将感激殿下一辈子!”
“沐瑶,你这话说的好容易啊!只要三弟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为何你偏认准他了呢?”萧洛宁不甘的道。
秦沐瑶沉默了,想起萧洛宁许她的皇后之位,再想到萧洛枫所说的,“没有你,没有家,我要江山何用?宝贝儿,你记住,我永远都是那句话,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心下万般凌乱,她在乎那高高在上的后位吗?掌管六宫又怎样呢?若没有萧洛枫,她会快乐吗?不,权利永远也抵不上爱人的一句情话,若她想要坐上凤椅,那么伴在她身边的只能是爱着她,她亦爱着的男人!
清眸闭上,复又睁开,坚定而决然,“殿下,即使你可以给我一切,但是我永远也给不了你一样东西,那就是心!我的心中只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萧洛枫!”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你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萧洛宁近前了一步,近乎失控的低吼道,并扣住了秦沐瑶的双肩。
秦沐瑶抬眸,眼神变得犀利,“不,我在乎,我在乎我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自已心爱的男人,在乎我高兴时他不能与我分享,伤心时他不在我身边,我在乎的东西很多很多,这些殿下你都给不了我!”
“沐瑶!”萧洛宁低低的唤道:“沐瑶,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你现在说这些,是因为他就在你身边,若你和他分开了,时间久了你就会忘了他的,我不奢望你能爱上我,只要让我可以时时见到你,就足够了!”
“殿下,那你对我的感情为何时间冲淡不了呢?”秦沐瑶咄咄的反问道,并冷了声音,“请殿下放开我,别忘了,你是太子,我是你的三弟妹!请殿下谨遵礼法!”
萧洛宁眸中热气尽涌,紧紧的抿着唇,瞪着那双理直气壮与他对视的清眸,许久,随着大手一松,身子倒退了两步,冷嗤道:“沐瑶,我真是后悔那一日对你以君子之礼相待,他未得到你之前,你同样不喜欢他,等他得到了你的身子,你便爱上他了是不是?”
“不是!”秦沐瑶脱口而出,且含着怒意,“你根本就不明白,别肤浅的以为强行得到了我,我便会对你死心蹋地,我秦沐瑶从来就不是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萧洛宁的冷笑在唇边扩散,“好!好!好!沐瑶,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今日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你记住,终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诺言,让你成为我萧洛宁的女人!”
语落,转身,大步离去。
秦沐瑶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已隐入黑暗中的明黄身影,心中像灼伤了一般的痛。
为何,两人相爱的世界,会那么难呢?
而另一侧的桂花树下,一道身影从萧洛宁说“你不配,再有谁配呢?”时便立在了那里,隐在袖中的十指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反反复复,凌厉的深眸紧紧的锁住萧洛宁,阴鹜、狠绝!
那压低了声音的对话一句句尽数传入了他听力极佳的耳中,唇边的冷意勾成笑,令人毛骨悚然。
提步迈出,轻轻走至那个犹在发呆的人儿身后,轻唤道:“沐瑶!”
“嗯?”秦沐瑶蹭的回身,惊讶道:“相公,你……你怎么在这儿?”
萧洛枫恢复了一惯的宠溺的笑,“我来找你啊,看到你和心儿半响不回来,怕你们会出事,便出来看看。心儿呢?怎么你一人在这儿?”
“哦,她去方便了,我在等她。”秦沐瑶神情不安的小声道。
“来,披上,起风了,别着凉了。”萧洛枫解下肩上的披风,体贴的系在秦沐瑶身上,然后伸手揽住她,轻笑道:“怎么了,宝贝儿,看着不高兴的样子,和心儿吵嘴了?”
“呃,没有。”秦沐瑶忙摇摇头,她不知道萧洛枫什么时候来的,亦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萧洛宁,或者听到了什么,是以,心里紧张的“突突”直跳!
萧洛枫眼神闪了闪,温柔的捏捏秦沐瑶的脸颊,戏谑道:“那干嘛摆出这么一张脸啊?是相公得罪你了?还是咱们的小宝贝儿又踢你了?”
“相公,你……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秦沐瑶由于紧张,声音小的可怜,她真怕她和萧洛枫之间再产生什么误会,现在难得的甜蜜,她一点儿也不想被破坏掉,而影响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萧洛枫习惯性的挑了挑眉,盯着秦沐瑶的脸看了有一分钟,才溢出了笑容,“刚来,老远看到你在发呆,便急着过来了。”
他对秦沐瑶没有什么可生气的,她让他明白了,他在她心里真的是唯一的,她虽不坦白告诉他,却并不影响他对她的信任,当他听到她的那一句,“我的心中只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萧洛枫!”时,他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