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瑶在未央湖畔呆坐着,用手肘撑着头想着凌乱的心事。
香雪、蓝鸳、绿珠立于身后两米处,静静的陪着。
萧洛枫去忙事情了,详细的秦沐瑶也没问,只知道萧洛枫在暗中部署着什么。
“王妃!”
一声呼喊从远及近,拉回了秦沐瑶的思绪,回头去看,陈管家连跑带走的朝她而来,身后还跟着众多的御林军!
秦沐瑶心下一紧,匆忙站起了身,待陈管家气喘吁吁的在她面前停下,才故作平静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宫里来传旨了!”陈管家小声说着用眼神指向那批御林军,“王爷不在,怎么办啊?”
“没事,我来应付。”
秦沐瑶淡然若定的望向那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及他们的头领——赵琛!
赵琛在秦沐瑶面前站定,带头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道:“奴才叩见睿王妃!”
秦沐瑶淡淡的瞟了一眼,坐下,也不叫起,但也不做任何言语,完全当跪在地上的百来人当空气似的。
等了一会儿,赵琛有些心急了,拱手道:“王妃,奴才是来传旨的!”
“哦?传旨的?那就该我跪下了是吗?不过,我昨儿个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膝盖,恐怕跪不下了。”秦沐瑶面容恬淡,嗓音柔柔的,最后一个字说完,转眸望向赵琛,浅笑,“赵大人,我需要下跪接旨吗?”
“回王妃,既是您伤了膝盖的话,不需要下跪了,奴才会回禀皇上的。”赵琛低头回道。
“哦!你们起来啊!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你们还跪着了。”秦沐瑶恍然大悟的轻拍了下额头,一脸的歉然。
“谢王妃!”
赵琛起了身,身后的御林军便也谢过之后站了起来。
“王妃,皇上有旨,宣王妃和世子进宫见驾!”赵琛微微躬身,有礼的说道。
“皇上?”
秦沐瑶疑惑的皱了眉,“敢问赵大人,这皇上指的是我父皇呢?还是新皇?”
“这……”赵琛怔楞了下,似是没想到秦沐瑶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反应飞快的道:“新皇还未正式登基,皇上自然指的是世宗皇帝了!”
“哦?那我父皇醒了是吗?他能认得我吗?”秦沐瑶欣喜的问道。
赵琛眼神闪烁下,道:“回王妃,皇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奴才出宫之前醒了过来,便差奴才来传旨。请王妃和世子即刻跟奴才进宫!”
“即刻?”秦沐瑶眨了眨眸,莞尔一笑,“赵大人不是说笑吧?上一次应召,我差点儿死在宫里,难道,赵大人是想让我再死一次吗?”
“王妃,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旨行事,请王妃不要为难奴才!”赵琛一惊,忙低垂着头说道。
“哼!”秦沐瑶一声冷笑,那一双似水清眸变得犀利,“赵大人,我秦沐瑶跟你明说了吧,我和我儿子不可能跟你进宫的,你也别想用强制手段,除非你抬着一个死人进宫,那死人就是我!”
赵琛一敛眉,加重了语气,“王妃,您要抗旨吗?如果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可以一死了之,但秦家一门的生死您都不在乎吗?”
“秦家一门?呵呵,我爹已经被你主子投进大牢了,你转告他,叫他狠狠心,把我娘我姐我姐夫我哥,还有我,都投进去算了,我们一家人也好做个伴!”
秦沐瑶似笑非笑的盯着赵琛,那笑容令赵琛打了个冷颤,稍作思考后,语重心长的道:“王妃,您这是在跟主子较劲儿!您听奴才一句,主子对您可以容忍,但是别的人,哪怕是王妃的家人,只要触动了主子的底线,主子是绝不会手软的,您这样固执,是在害您身边的人啊!”
闻言,秦沐瑶红唇轻勾,眯了眯眸子,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赵琛,你跟在你主子身边多少年了?”
“回王妃,十五年了!”赵琛错愕了一下,低头回道。
“哦?你说我固执?那你应该更了解你主子吧,你说他不固执吗?我看他比我更固执吧!你不要来劝我,有能耐就去劝你主子去,你把我的话转达到,哪怕他杀尽我秦家所有人,我都不会向他低头,我对他,非但不会有丁点儿的爱,也不会有丁点儿的恨,我把他当陌生人,当我生命里从没有存在过的人,他爱怎样就怎样,我不可能跟你进宫,也不可能让你带走我儿子!”
秦沐瑶站起了身,仿佛刚才那番绝情的狠话从未说过似的,嫣然一笑,“绿珠,过来扶着我,蓝鸳,给我去拿些止痛化瘀膏来,香雪泡壶梅子茶给我!”
“是,王妃!”
秦沐瑶步子压的很慢,似乎腿疼的厉害,深蹙着眉头,走了几步,又站定回头,盈盈浅笑,“管家,替我送客!”
“王妃,请留步!”
赵琛一急,一个箭步拦在面前,拱手道:“王妃,今天无论如何您得跟奴才进宫,否则奴才无法交差,只得带走睿王府其它人了!”
“赵琛,你好大的胆子!就是现在你们主子站我面前,我还就这态度!你敢动我睿王府下人一根手指头试试!”秦沐瑶也火了,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王妃,您不要逼奴才动手,奴才敬您,所以一再相劝,奴才若带不回去您和世子,奴才在主子那里无法交差,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吃罪不起!”赵琛表情渐冷,大有强迫之意。
秦沐瑶更火,心中愤怒难当,一扬手,用力甩了一巴掌至赵琛脸上,冷嗤道:“我秦沐瑶在父皇跟前都没人敢如此逼迫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叫萧洛宁向我指天发誓,如果此番进宫真是皇上召见,让我面前皇上的,绝无其它半点私心,那么我二话不说就进宫,否则你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秦沐瑶气势骇人,一干御林军震惊在了原地,赵琛僵硬着脸,头垂的很低,对他当众挨耳光一事,不敢有半点不满,面前这个女人发怒了是连他主子都敢打的人,他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