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脚步看似慢实则快,众人眼中一花,她已站在了陆尔面前,目光和声音一样冰冷,不过陆尔早已习惯了她的性格。
"宫二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个女子正是北武林??首宫宝森的女儿,宫二小姐宫若梅。
"我来退亲!顺便帮你打这场擂!"
陆尔彻底放下心来,要是单单论起意志坚定,他还真没见过什么人能胜过这位冷面冷心的女人。
宫二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一个旋身,人已站在了擂台上。
宫若梅长得不算漂亮,但很耐看,她早就许了人家,男方姓魏,家境不错,在河北廊坊算得上大户人家,宫若梅对未婚夫,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除了功夫,她对别的根本没什么兴趣,爹爹给她订亲,那就订,订的是谁无所谓,男方家里也想让他们早点成亲,可是宫若梅的未婚夫在上海滩市政府工作,总以太忙为借口,就拖下来了,宫若梅还是那样,成不成亲,无所谓。
陆尔的心定了下来,宫若梅是谁?这可是继严咏春之后唯一的女宗师,平生没有败绩,就连师兄马三,都被她活活打死。
镜十七皱起了眉头,她是落花洞女,实际上落花洞女只是一个隐秘的门派,不过这个门派在湘西分别设在十二个寨子里,每个寨子只有一个传承,并且是处女,永远不能成亲,说是身许洞神,其实只是这一脉的武功有些邪,称作巫傩,拳法古老,取自苗疆,据传说是蚩尤所传下来的。
但是这个女人,冷冰冰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不问可知,一定是个心硬如铁,意志坚定之人,镜十七慢慢收起了脸上的招牌笑容,脚步一错,双拳探出,苗拳是无名拳法,有几个版本,而落花洞女一系,练的是最古老的拳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平时出手的机会不多,一般来说,惑心术和毒蛊术就能让镜十七横扫整个苗疆了。
她摸摸自己腰上的竹筒,脸上露出笑容,打不过就毒死这个如冰山一样的女人。
镜十七的功夫实际上不弱,和颜筝也在伯仲之间,但是和宫二一比,差的就远了,她甫一动。宫二也就动了。
宫若梅脚踏八卦步,闪展腾挪,身姿优雅,加上她的面无表情,这气势可是足足的。
镜十七沉气丹田,跳了起来,这苗拳架紧凑,动作弧度小,但发力很猛。
宫若梅与人交手,一向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双换掌,八卦步,一个翻身,双掌向后击出,镜十七身形一闪,向后退去,宫若梅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对手,简直不堪一击,能让她走过一招都是耻辱。
双换掌不变,宫若梅动若脱兔,看她出手,真是赏心悦目,一举一动,就像是京剧里的流水板一样,虽然快,但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镜十七哪躲得过,蓬蓬两声,胸腹同时中掌,也算是宫二怜惜她是个女子,收回了五分的力度,但即使是这样,也打得镜十七吐出一大口鲜血。
镜十七一时站不牢,单膝跪在擂台上,抬起头,双眼怨毒的看着宫二,雪白的胸前,沾满了鲜血,让她看起来,有着几分诡异。
镜十七的口中哼唱了起来,除了莞尔,其他人根本听不懂。
莞尔咦了一声,从姐姐怀中站了起来。
镜十七的面容狰狞,她扯过竹筒,口中的古老的歌谣,让人听了,仿佛是陷入了男欢女爱之中,让台下的年轻人听得是面红耳赤。
湘西的苗寨,一向是最神秘的地方,镜十七的惑心术是最淫邪的,但她们落花洞女却必须是处女,这也是矛盾之处。
镜十七一拍竹筒,两道碧绿的光影向宫二扑去,镜十七笑了,这可是苗疆最毒的银环蛇,是她从小伺养的,剧毒无比,只要被咬了,三个呼吸之内,中者必死。
突地一声口哨响起,两条手指粗细的小蛇瞬间转了方向,向莞尔窜去,小猴王最怕蛇,吱的叫了一声,一下子跳到陆尔的脸上,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扯住耳朵。
陆尔悴不及防,吃了一嘴的猴毛,气得他去拽小猴王,可小猴王吓得直哆嗦,说啥也不撒手。
镜十七见宫二好好的站在那里,她忍不住揉揉眼睛,没事?她的银环蛇呢?
镜十七强忍着爬起来,四处看去,却吓得差点叫出来。
只见擂台下蹲着一个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可爱至极,正在用小手指玩弄着自己那两条小蛇,小蛇顺着她的皓腕,爬到胳膊上,这两条小蛇虽是银环蛇,但与一般的不一样,它们是碧青之中,缠绕着一圈圈的金色,如果不知道是毒蛇,还是很可爱的。
炫炫和宝宝早就吓得说不出话了,一个劲儿的拽陆尔,陆尔终于将毛团从脸上扯下来了,这一看,也吓了一跳。
莞尔开心极了,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有两条小蛇,前几天的竹叶青毒性太弱,留下没啥意思,这两条好,是苗疆出品,她撮起嘴唇,打了个呼哨,两条蛇乖乖的在她的手腕盘了起来,像是两个玉镯。
镜十七目瞪口呆,这两条蛇是从万蛇窟爬出来的,是万蛇之王,自己都摆弄不明白,这个小女孩竟然能把它们当成饰品?她连话都说不岀来了。
莞尔笑颜如花,毒蛇?可别忘了,她是大祭司,毒蛇毒虫的祖宗,玩蛇是本能,至于镜十七,她当然知道是落花洞女,在古代,落花洞女也是她的手下之一,今世在上海滩遇到,也是缘分。
莞尔冲着镜十七说了两句苗语,镜十七的眼珠子都快夺眶而出了,赶紧爬下擂台,伏在莞尔脚下,连头都不敢抬。
莞尔蹲下身,小手按在她的头顶,叽叽咕咕的说了十几句,镜十七一个劲的点头,等莞尔得意洋洋的回到炫炫怀里,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侍女。
炫炫和宝宝怕蛇,她们简直不敢相信玩蛇的竟然是自己妹妹,她们想问莞尔怎么会说苗语,可是这个场合不对。
因为台上的宫二,已经傲然的冲着台下的扶桑人叫阵了。
"还有来的吗?"
秋野俊男看了一眼师傅,本部朝基点点头,秋野俊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羽织,缓步走上擂台。
宫若梅探出掌刀,摊开招了招,示意可以动手了。
秋野俊男伸出手,食指摇了摇,用非常生硬地华夏语说道。
"我的,不打,女人。"说着他一指台下的陆尔。
"你的,不要躲在,女人的,后面,上来,决一死战!"
宫二的脸面沉如水,她最看不得瞧不起女人的人。
陆尔站起身,脱下外衣,交给炫炫,缓步走上擂台。
"宫二小姐,你歇一会儿,这个小鬼子,我来打死他。"
三十七度的嘴,说岀来的话冰冷刺骨。
宫若梅深深的看了陆尔一眼,点了点头,下了擂台。
陆尔挽起衬衫的袖子,一指台下的本部朝基。
"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