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我们直接到了蜀中,这边的气温要比远东热上一些,所以我们短时间之内没办法适应。
找了个冷饮店坐下,我问邢老头:“老头,你知道你小师妹的家在哪么?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你们金丹派的地盘里?”
邢文长摇头说道:“没有,师父出事之后小师妹就带着师父搬出去住了,他们住的地方是师父之前留下来颐养天年的宅子。我知道那个地方的。”
俪影问道:“可是你毕竟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你确定你小师妹现在还住在那?”
邢文长笃定的说:“小师妹肯定还住在那里,她是个念旧的人,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搬走的。”
稍事休息,我便催促道:“走吧,赶紧去找你小师妹,你在这巴蜀之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任人物,到时候别被你们金丹派的弟子给抓住了。”
其实不光是邢老头。我在这里也属于重大“通缉犯”。宋学兵死在了我的手上,而他则是蜀中唐门的女婿,若是让蜀中唐门知道我在这里,那么一场恶战又是在所难免了。
从冷饮店出来。我们打车直奔目的地,好在这个目的地并不远,坐车差不多四十分钟就能到。
坐在车上,邢文长看着周围的环境感慨万千。
“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还是故乡好,还是故乡好啊!”
我和俪影很难体会邢文长这种情怀,但是都能明白他很不容易,我们俩也不打扰他,让他仔仔细细的看着。
这老头看来看去。一会说“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一会又说“这里怎么还是老样子”……看他那兴奋的样子,完全像是个天真的孩童。
最后司机师傅都看不下去了,笑着问道:“老哥,我怎么看你好像半辈子没回来一样?”
结果这句话差点把邢文长的眼泪给惹了下来,邢文长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还真的是半辈子都没回来了!”
……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一个老旧的家属院门口停了下来,邢老头颤巍巍下了车,低声说道:“就是这了……”
说话的时候,邢老头的眼神之中闪烁着泪光,他抬头看着家属院的窗户,仿佛想要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人的情景一样。
我和俪影对视一眼,俪影低声说道:“近乡情更怯,邢老头该不会又后悔了吧?”
我摇头说道:“不能够,今天就算是扛着也得把他扛进去。你也听他两个徒弟说了。这家伙想他小师妹想的哭天抹泪的,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再相见可真的是每年每月了……”
这时我推了邢老头一把,低声说道:“走啊?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结果俪影说的真没错。邢老头还真的怂了。
“我看……要不然咱明天再进去吧,给我时间准备一天。”邢老头低声说道。
“你准备个屁!你别忘了,你是被金丹派赶出巴蜀的,更何况还有个仇家何远跟你不共戴天。你要是让这些仇家抢占了先机,那你还想见你的小师妹吗?”我沉声说道。
一旁的俪影也点头说道:“就是的,邢老头,你能不能别这么怂?大老远的来都来了。机票都花了好几千,你难道最后一哆嗦想临阵退缩了?”
邢老头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不是想临阵退缩,我就是想再考虑考虑……”
我冷笑说道:“邢老头,你小师妹是叫陈双月对吧?你要是不找她。我可站在这直接叫了!”
被我和俪影一说,邢老头直接怂了。
“别别别……你们别胡闹,我去找她!我去找她还不行嘛!”
邢文长终于妥协,无奈的说道。随后他把心一横,终于带着我们往住宅区里面走去。
陈双月的家似乎在其中一件不起眼的阁楼中,沿着楼梯上楼,邢文长在三楼停了下来。
眼前的是一扇破旧的防盗门,防盗门的两边还贴着通红的对联,从对联的新旧程度来看,这对联应该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刚贴上的,也就是说。这家里应该住着人。
邢文长看着防盗门,轻轻抬起了手。
他想要敲门,但犹豫了一下却又把手放了下来。
这时俪影看不下去了,干脆使劲敲了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立即响彻楼道里。
“哎呀!”
邢文长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但就在这时,我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想跑!能不能男人一点?”
邢文长皱眉说道:“老子都岁数一大把了!还男人个屁啊!”
就在这时,防盗门忽然开了。只见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奶奶站在门口,纳闷问道:“丫头,你找谁?”
俪影看了老太太一眼,看得出来她和邢老头是一个年龄段的,于是俪影低声道:“不是我找您,是有人要找您……”
说着,俪影回头指了指邢文长,而邢文长则颤抖着转过身来,终于和这位老奶奶面对面了。
“师妹,是我……”
邢文长双目通红,浑身颤抖着说道,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邢文长的眼泪便止不住了流了下来。
一瞬间邢文长眼泪决堤,时间也仿佛静止,而被邢文长叫做“师妹”的老奶奶更是如中雷击,猛地向后倒去。
“奶奶!”
俪影吓坏了。赶紧伸手抱住老太太,老太太勉强扶着俪影,这才能够站稳。
“是你?是你?!”
老太太陈双月两眼发直,语气复杂的说道。她的表情变了又变,但最后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
邢文长则只是流泪,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听见小师妹询问,邢文长却只能不停的点头。
陈双月问了几遍,最后忽然挥起手狠狠砸了邢文长几巴掌。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打了一顿之后,陈双月转身回了房间,随后顺手一带。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
“嘭”的一声闷响,铁门直接关上了,邢文长面对着一扇关紧的大门,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邢文长这样,我是打心里替他着急。
“你倒是说话呀!跟她解释啊!光哭有什么用啊!”
邢文长这才恍然大悟,抹了抹眼泪,拍着门喊道:“师妹!师妹!我错了!我不该一走了之的!我是回来给你解释的,你听我解释啊!”
但陈双月的门紧紧闭着。人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邢文长的回音。
“师父不是我害的,是何远那个小人下的手!我给你寄过很多信。上面有何远害师父的全过程!小师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惦记着你,我一直想着你,我的身上还留着你的照片,我每天都要看看你的照片才睡的踏实!小师妹,你出来啊!咱们说说话啊!”
邢文长打开了话匣子,终于开始进入正轨,听着他拳拳的话。我的心里也很难受。
也许是邢文长真的说中的小师妹的内心,也许是因为小师妹担心邻居们听见,几分钟之后,防盗门居然开了一道缝。
“我知道是何远做的手脚,我也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和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