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陆文峰一眼,又看了陆尚书一眼,满眼愤怒,直接切入主题,道:“陆大人,令公子这般行径,让我怎么把女儿嫁给他,还好我们两家没有定下婚约,你们陆府也不用来提亲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令公子不在家好好读书,大白天就逛青楼,枉为读书人!”
顾盼盼要嫁进陆家的消息也是陆文婷“无意”传出去的,其实两家还没有正式下聘,只是口头上答应,最迟也是这两天聘礼就要送到顾府,现在却闹出陆文峰德行有亏。
顾御史自然要抓住他的错处借此机会向众人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有损女儿的名誉。
顾夫人突然拉住顾御史的胳膊,担忧道:“夫君,盼盼她……”
围着这么多人,即使盼盼在里面,她也要保持镇定。
顾盼盼的下落,顾御史心知肚明,顾夫人却不知道。
此时,他也没顾及顾夫人的颜面,直接避开她的拉扯,道:“我意已决,不管什么原因,陆公子还未娶妻,功不成名不就,他就敢逛青楼喝花酒,花名在外,我想谁家有女儿,也不放心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顾夫人被他当着众人的面猛推了一把,也差点摔倒,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若不是贴身伺候她的嬷嬷拦着,她还真想和顾培“理论”一番。
顾培当着陆尚书的面说了这种话,就已经表明了立场,不会和陆家同流合污。
陆尚书明知儿子被人设计,此时,他也没有理由辩驳,只道:“顾兄请息怒,文峰像是中邪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想顾培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想要和陆家撕破脸皮,他怎么敢?
难道他真的和安阳王接上头了?
陆尚书心中有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如水。
陆文峰一听也着急了,道:“顾伯父,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被别人陷害的,是盼儿给我下了药,我从顾府出来,就觉得不对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不知不觉进了迎春楼,她就在迎春楼里。”
陆文峰气得要死,明明说好的,现在以此为理由不嫁了,就算丢人现眼,他也要把顾盼盼拉来一起丢人。
不让她嫁进陆家,她也别想清清白白地嫁给别人。
顾御史也不慌,“你说是我的女儿害的你,我想我女儿不会蠢到给你下药,不顾及自己的名节,再和你一起逛青楼吧,真是荒唐。”
“你说她在青楼里,是你把她带进去的吗?你堂堂尚书府的少公子,怎么能说出毁坏女子声誉的话来。”顾御史怒声道:“你不止德行有亏,其身也不正。”
陆文峰被震慑住,一时间也答不上话来,顾培这老东西敢教训他,他身若正,又不会被陆家捉住小辫子了。
事实是顾盼盼想要破罐子破摔,也真这么做了。
众人也想:顾盼盼是御史府的千金,她这么做不是自毁名声吗?
又有路人甲议论道:“即使要下药,为什么又要跑到青楼里来?顾小姐又不是傻子,除非另有隐情。”
“是啊,怎么都说不通啊!”路人乙又道:“除非是陆文峰生出了什么歪心思,把她拐进了青楼,这个性质就不同了。”
“或者陆文峰本性就是个风流胚子,自己跑到青楼找乐子,现在大家都知道他的人品了,顾家不愿意嫁女儿,他却倒打一耙,想坏人家女儿的声誉。”
众人一听,也开始疑惑,道:“陆文峰是真的中邪了吗?他刚才还口口声声称顾小姐在青楼,顾小姐不嫁“陆风流”是正确的。”
又有不嫌事大的人,道:“请问陆公子,顾小姐如果真的在青楼里,她怎么没和你被一起抓出来?”
方指挥插了句嘴,道:“本官搜查迎春楼时,只看见这位公子和楼里的艳春姑娘在房间里的床上,并未看见其他女子。”
陆文峰不能说她逃了,不然,他们会以为是他拖着顾盼盼去青楼,这样就更洗不清了。
此时,他也反应过来,原来顾培说那些话是故意引他开口,难道顾培也知道顾盼盼早就跑了?
同时,陆尚书瞪他一眼,这个傻儿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拐带良家女人进青楼属于刑事犯罪,他中了邪误入青楼,则只会被人议论行为不检点,就算有人弹劾陆家,他也可以为儿子辩解是中了邪,再花点银子打点,糊弄过去。
孰轻孰重,他怎么不懂得掂量。
瞬间,陆文峰改口也快,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模模糊糊地看着她进去了。”
“少爷,你看错了,顾小姐从顾府出来,就和您分开走了,当时属下想拦着你的,可是你突然变了脸色,眼睛就盯着一个方向,像中邪一样,非要进入迎春楼,属下们拦都拦不住啊。”护卫连忙道。
陆府的护卫也开始睁眼说瞎话,说得绘声绘色的。
这是陆尚书让他们这样说的,明知被人设计了,他们也不得不咽下这个哑巴亏。
越解释越是说不清楚。
他相信,顾盼盼不会傻到冒出来说文峰拉她去了青楼,做这种自毁名声的蠢事。
旁边的人也议论道:“刚才他不是说人在迎春楼里吗?现在怎么又不知道了。”
“护卫也证明了,陆公子是中了邪才跑进青楼的,哈哈,难道他是被色鬼缠身了吗?”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红口白牙凭仅他们一张嘴,只要能自圆其说就行了。”有人讽刺道。
顾御史也十分沉稳,听到陆家的人这样说,总算撇清了女儿,保住了女儿的名誉。
此时,他却装模作样,冷声道:“本官也是路过这里,刚好遇见,不然还真不知道你的人品如此卑劣,你口口声声说盼盼在青楼里,是想要坏了我女儿的名声吗?她从小家教森严,怎么可能在青楼里出现。”
陆家人当场证明顾盼盼没进青楼,此时,陆文峰也哑口无言,他再开口就是自打脸了。
这时,陆尚书又让人拿来衣裳给他披上,道:“顾兄别生气,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顾御史也没驳他的脸面,没再继续说。
陆尚书又朝方指挥道:“方大人还是怀疑我的儿子是奸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