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所的车子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有些失神,似乎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会乘坐上那辆车子。
“藤峰老师,您在看什么?”一名年轻的女孩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解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辆殡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成为乘客。”
年轻的女孩推着轮椅,将老者推到露台上晒太阳,“藤峰老师您应该多晒晒太阳,不要每天都在房间里闷着。”
“话说,您明明拥有那么好的推理能力,为什么不去做侦探,而是成为一名悬疑小说家呢?”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对身后的女孩淡淡的说道:“回去吧,阳光太刺眼。”
侦探,于他而言是一个讽刺。
是他年轻时候的满腔热血害了父母,害了身边的朋友。
四十年前,他被那个组织的琴酒找到处决。
他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活了过来。
这一次他选择用这具残破的身躯活下来,他改名换姓,重新生活,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工藤新一,没有了江户川柯南。
只有一名叫藤峰新生的悬疑作家。
漫长的岁月中,他以别的身份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和其他人结婚生子,成为大名鼎鼎的律师,看着她的孩子长大。
而他,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窥视着她的生活。
他心中畏惧,不敢见阳光,生怕再次被那个组织的人找到,哪怕他知道如今就算找到他,认出他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依旧不敢大意。
那个男人口中的老鼠,真的应验在了他的身上。
本以为这将会是一场梦,可是当他摸到身上‘0’的印记时,便提醒他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不是工藤新一,也不是江户川柯南,而是藤峰新生。
用母亲的姓氏,重新生活。
回想过去,他后悔吗?
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或许他现在和那个善良的女孩已经结婚生子,他还是工藤新一,名侦探工藤新一,或者着名小说家工藤新一。
“今年的夏天真热啊,不知道这具身体能不能熬过去。”
“藤峰老师,您在胡说什么,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您离开,您那些粉丝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说不定比小提琴家德尔斯落幕时更加让人惋惜。”
想起当年小提琴家德尔斯消失在众人眼前,全世界的粉丝都在为他哭泣,他像神明一样出现, 像神明一样消失。
而他的儿子波文也只是昙花一现,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藤峰老师,后天您要去看画展吗?欧洲的天才画家,唐纳德·哈特曼也会来,幸运的话说不定能要一张签名。”
“不去, 我累了,将手稿送给编辑,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望着女孩离开,转过轮椅回到卧室,他艰难地爬到床上,睡下以后,再也没有醒来。
......
米花美术馆。
一名银发青年戴着帽子与身边助手打扮的青年举止亲昵,时不时凑到耳边说上两句悄悄话。
“阿阵,我就说你画的很好看,要是早点把知名度打出去,你也像梵高一样...”
“打住,昨天是谁说的来霓虹捞一笔回去给儿子当嫁妆。”
琴酒捏了捏德川明的脸,墨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宠溺。
“我这不是怕儿子被退回来么,虽然咱们也养得起,也不怕被退回来,但是伯莱塔肯定会嘲笑他的,孩子又是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boss这个硬骨头。”
说起这个,德川明满脸忧愁,不知道是不是琴费士经验不足,这么久都没搞定,连个结昏证都没有。
哎,乌丸莲耶这个老家伙...
“你想多了,boss已经默许了他在身边,就不会退回来,说起来他确实应该被嘲笑,三更半夜群发怎么做...”
琴酒说到一半,看向德川明,眼底满是笑意,“和你当初一样。”
德川明立刻捂脸,想起来就丢人,整个组织的高层都知道他废物了。
好歹当初他是在网上搜的,虽然坎坷,但是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琴费士倒好,在群里喊爸爸求助。
当时要不是琴酒拦着,他非要砍他几刀,这玩意儿太丢人了。
即使知道他发错了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耐不住丢人啊!
那两年他和琴酒都没怎么在组织的人面前露过脸。
都知道他有个啥也不懂,枪口上膛找爸爸取经验的儿子。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让琴费士给boss当老婆的原因,千万别到处丢人了,闭眼躺着就挺好。
“别想了,这次来霓虹卡罗和我们一起回去,下次再回来,故人说不定都不在了。”
琴酒的视线望向一名身穿和服端庄贵气的老太太,她正呆呆地注视着面前一幅油画,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又停下来。
油画上是一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斯文优雅男子,他的嘴里噙着笑容,微微欠身,绅士的伸出手,他仿佛在邀请心仪的小姐共舞。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