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是唐梦,他们去高铁站一起接张恪清父母和孩子,今年张恪清父母会来郑城过年。
因为张恪清除了郑城市委这边要初一值班,省委值班的排班也放到了初二。
“爸妈难得来我们这儿过年,也不知道咱们准备的年货够不够。”唐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你准备了那么多,还嫌不够?现在又不是我们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舍得吃好东西。”张恪清靠在椅背上。
唐梦看了张恪清一眼:“我们自己吃肯定是够了,可今年拜年的人肯定多,不得准备回礼?”
一些亲近的下属带着礼品来了,总不能让人都拿回去,那就得按照当初在中安省的规矩一样,让来的人拿着回礼离开。
很快到了高铁站,他们等了一会儿,张恪清就看到父母领着张晟唐出来了,三个人一人拖着一个大行李箱。
“爸妈,累了吧,一会儿就到家。”唐梦一手牵着儿子,领着公公婆婆往车上走。
“不累,现在火车可比我们年轻时快多了。”
三个半小时而已,还是软座,眯一会儿就到了。
第一次来儿子这里过年,老两口也很开心,省得过年时又得招待那么多人。
就是不知道儿子这里,过年时来拜年的人多不多。
似乎是看出老两口的担心,唐梦笑着说道:“初一初二恪清值班,我带你们在周边的景区玩玩,省得你们总见一些陌生人。”
过年期间,除了张恪清的下属会来拜年,唐梦的下属也会来拜年。
甚至一些跟唐梦平级的干部,也会主动来拜年,想要借此机会跟张恪清搭上关系。
第二天傍晚,春节假期正式开始。
张恪清刚回到家,还没吃饭呢,门铃就响了。
“志飞,你怎么来了?”
韩志飞拎着东西走进来:“明天要回老家去祭祖,这不是提前来给张书记拜个年。唐台长,过年好。”
“叔叔阿姨也来了,二老过年好,我是韩志飞。”
张恪清看着韩志飞拎来的两盒老年保健品,这分明是知道他父母过来了特意买的。
看来还是唐梦有远见,父母来郑城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爸妈,志飞之前是苏书记的秘书,现在是我同事。”
韩志飞听到张恪清介绍他是同事,笑的更开心了,这说明张书记没把他当外人。
“张书记太客气了,叔叔阿姨,我是张书记的下属,跟张书记学到了很多。”
“小韩,你也过年好,快坐下。”张恪清母亲热情的招呼着,“饭马上就好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儿子可是说过,苏书记对其很是照顾,又称呼这个韩志飞为同事,那肯定关系不错。
“叔叔阿姨快别忙,我一会儿就得走,回去收拾东西赶回老家呢。”
“叔叔阿姨这身体不错啊,比我父母看起来可是硬实多了,肯定能长命百岁。”
张恪清父亲哈哈大笑:“活那么久干嘛,能活个八十多,看到孙子成家立业就够了。”
他们老两口也才六十多,还是提前退休了好几年,生活条件又远超普通家庭,身体当然不错。
没聊两句呢,门铃又响了,贾海波拎着两盒营养品走了进来。
“张书记、唐台长,过年好。这是叔叔阿姨吧,二老过年好。”
张恪清一看就明白,这也是知道他父母来了,特意来拜年的。
估计今天晚上,还会有很多人来。
果然,一直到晚上八点,两个多小时,家里的人就没断过,有人直接就说是来给二老拜年的,张恪清也不能说不行。
看着家里多了一大堆的保健品,张恪清摇头苦笑,之前他还觉得唐梦准备的回礼有些多,现在看来差点都不够。
“这些东西可怎么处理?”唐梦有些犯愁,“要不你拿去老干局?”
太多了,公公婆婆吃到过期也吃不完啊。
张恪清想了想:“都放在那,明天我让人送去敬老院吧。”
这些保健品虽然都不错,老干局的那些人可看不上,因为都不缺。
但对敬老院那些失独老人来说,这些可是他们舍不得买的好东西,也确实能补补身体。
第二天一早,张恪清一家起床吃了饭,没过一会儿,一辆车停在了门口。
张恪清走出门,将两个红包分别塞给了钟俊生和刘达:“都别推,你们这两天也要辛苦跟我一起加班了。”
“屋里那些东西都拿着装车上,一会儿你们都留一份,其他的送去敬老院。”
昨天特意通知刘达开了商务车过来,否则他的专车可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初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放假休息了,但还有一些单位依然在上班,张恪清要代表市委市政府,去一线看望一下值班的人。
先去了敬老院、福利院,然后又去了医院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恪清看着钟俊生:“下午计划还要去哪些单位?”
钟俊生咽下嘴里的食物:“下午还要去热力总公司、自来水总公司看看,时间充裕的话,您说还想去化纺厂看看。”
“热力总公司和自来水总公司都通知过了,化纺厂还没通知。”
张恪清点点头:“那就先去化纺厂看看,不要提前通知了。”
提前通知过,看到的都是那些企业干部早就准备好的场景,他没什么兴趣。
吃过午饭,他们就来到了市化纺厂,直奔生产车间。
去年年末在峰会期间,市化纺厂也接到了不少的外贸订单,现在正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中。
张恪清站在车间里,看到一些女工正在操作机械,正好有人来换班,几十个女工揉着肩膀往外走。
“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今天加班,加班费给两倍还是三倍?”
一个女工看到张恪清背后有人扛着摄像机,问了一句:“你们是电视台的?哪儿来的什么加班费,是厂领导强制让我们加班的。”
“大过年的不让我们休息,说什么要完成外贸订单,这是任务,可他们一个个都放假休息了。”
张恪清追问道:“会不会是加班费跟工资一起发?你们没问问工会的领导?”
女工撇撇嘴:“发个屁啊,我们之前加班也从来没有加班费,这次过年加班,就一人发一箱橘子,还说爱干不干。”
“过去我们是铁饭碗的职工,现在就是个合同工,随时能开除。”
“工会的领导还不是厂领导,他们都穿一条裤子。”
“诶,你这个能播吧?给我脸挡一下,可别让领导知道是我说的,否则我这饭碗就没了。”
“上次就有个人在报社记者面前诉苦,结果第二天就被开除了。”
张恪清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他在元旦前给各企业负责人开过会,明确要求加班要给予加班工资,这是有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