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副官将车开到了办公大楼,慕熠臣刚走进办公室,他看见苏城和贺九时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慕熠臣挑了一下眉,贺九时什么时候来到他的办公桌,他怎么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他走到他们跟前,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你们两个人竟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在这里喝茶?”
苏城站了起来,他眼神明亮,昨晚他一直没有跟督军说上话,现在督军终于有时间了。
苏城高喊了一声:“督军。”
慕熠臣冲他笑了一下,他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苏城坐下说话。
他并没有把目光落在贺九时身上,而是关心问道:“苏城,你的伤好些了吗?”
苏城点了点头,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光芒四射:“督军,我已经恢复了,这点小伤不碍事。”
慕熠臣十分清楚苏城的伤势,那日在榕城,他问过闻潜,当时子弹离心脏部位只差两公分,只差那么一点,他或许永远就见不到苏城了。
尽管苏城觉得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他认为,苏城这是在逞强,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子弹差点穿透他的心脏。
慕熠臣有时候极其关心下属,他继续说:“我批给你半个月的假期,你好好在家养伤。”
苏城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想跟在慕熠臣身边,多为他多分担一些军务。
“多谢督军关心,我在榕城已经躺了一个多周,如果你还想让我休息半个月,我根本躺不住。”
慕熠臣十分关心苏城,可有时候苏城确实很气人,他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杀了他吧。
慕熠臣轻笑了一声,苏城执拗起来,他有时候都管不住。
“我跟贺九时有事要谈,你先回办公室,我一会儿下楼找你。”
苏城站了起来,他立刻敬了一个军礼:“是,督军。”
慕熠臣拿起桌子上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闻了闻飘在空气中的茶香味,轻抿了一小口茶水,茶是好茶,只是泡茶人的手艺不咋地。
慕熠臣一直想跟贺九时坐在一起谈事,电话中有些事情他可能说不明白,现如今他们坐在一起,有些事情必须要提一提了。
慕熠臣侧了一下身体,惊讶地瞥向贺九时,贺九时岿然不动,手中一直端着一杯茶。
慕熠臣察觉到贺九时失神,不在状态,他想起昨晚顾时遥醉酒的场面,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闷笑了一声。
“贺九时,昨晚你跟阮织夏睡在了一张床上吗?”
陡然间,贺九时抬起眸子,他冷眼瞧他:“你会说话吗?”
“会不会说话你别在意,你只要告诉我,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慕熠臣见贺九时没开口说话,他内心琢磨了一番,他仿佛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慕熠臣往后倚靠在沙发上,他手中端着茶杯,语气肯定道:“看来你跟阮织夏已经水到渠成了,恭喜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人。”
贺九时沉思了片刻,回忆起昨晚的情景,他想都没想到他会那般疯批偏执,果然,喝醉了酒,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都暴露了出来。
他轻声开口:“慕熠臣,你猜对了,不过,我早上醒来之后,阮织夏不见了。”
慕熠臣低笑了一声,他有一种直觉,阮织夏跟贺九时玩了一夜情之后,她脚底抹油跑了,她像极了一个渣女。
慕熠臣在心中揣测了一番,他觉得他的猜测没错:“我或许知道其中的原因。”
贺九时眸光认真,他虚心请教:“你说。”
慕熠臣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没绕弯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分析这件事情。
“昨晚阮织夏一定喝醉了,她酒后乱性,她担心醒来你会口无遮拦地责骂她,所以她就跑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你技术不佳,阮织夏不喜欢。”
贺九时瞳孔骤然一缩,脸色比谁变得都快,他冷冷地注视着慕熠臣。
“慕熠臣,我看你最喜欢说风凉话了,你又不是阮织夏,你怎么会知道我技术好不好。”
男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可以突然转变,慕熠臣只是在想,他们在办公大楼,在他的办公室谈论这些话题,合适吗?
慕熠臣没有反驳贺九时的话,他如实道:“我不是阮织夏,但是我觉得阮织夏跟遥遥差不多,你可以自己意会,我不点破。”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你担心阮织夏生气,现在我可以打电话帮你问一下,不过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她都是你的人了,距离你们成亲还会远吗?”
贺九时翘着二郎腿,他歪着身体靠在沙发扶手上,并没有说话。
他在思考刚才慕熠臣说的话,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阮织夏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逃跑的吗?
慕熠臣感觉口干舌燥,他尽心尽力地给贺九时出谋划策,说了这么多话,他有点渴了。
慕熠臣喝了一口茶,适时转变了一个话题:“贺九时,这壶茶你喝过吗?你泡的茶太难喝了。”
“你怎么不说是苏城泡的?”
慕熠臣直视贺九时的目光,他了解苏城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随意去碰他办公室中的任何一样东西。
除非他下达指令,否则他不敢伸手去拿。
慕熠臣给自己添了添茶水,他抬头望他:“苏城泡的茶不是这种味道,你今日这壶茶茶叶下多了,很苦。”
贺九时很少给人泡茶,就算是给别人泡茶,也没见有人给他提过意见,所以他并不知道他泡茶的技术如何。
他懒怠地往后一倚,仿佛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让你喝现成的,已经很不错了。”
慕熠臣淡然一笑,顷刻之间,他眸光锋利:“贺九时,榕城敌军溃败这件事你怎么看?”
“现在敌军隐藏了起来,他们隐藏在暗处按兵不动,你猜下一次他们会选哪座城做为攻占目标。”
贺九时同样搞不清敌军的心思,就算是他们一时溃败,可他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他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