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坡村位于北京门头沟区王平镇西南部,是京西古道西山大路北大道上明代已成村的古老村落,有着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
地处北大岭南麓向阳山坡,下临王平大沟,土壤为山地淋溶褐土,山坡植被以荆条、山杏等灌丛为主。
村民在山坡、村前屋后种以杨、槐、榆等乔木及核桃、梨等果树。
吕家坡村建于半山腰,以土石结构的房屋为主,伴有少量的窑洞。
全村不足百户,200人不到。
农田稀薄,主要收入便是在王平村煤矿挖煤。
王平村煤炭从辽代便是京都主要的煤炭产地,所产石炭纪煤炭,掺至配料后直接压制煤球和蜂窝煤。
所以,这里的生活条件相对艰苦许多,粮食是他们的主要问题。
李元是骑着自行车过来,一个收破烂的铁牌子挂在车把中央。
今日是个暖阳,十几个老汉倚靠在南墙根聊天晒太阳。
一些不太讲究的老汉,已经拉开棉衣,就着日光寻找着虱子。
“大爷,咱们村里有什么破烂卖吗?”
“你看我值多少钱?”,一个老汉呲着大板牙,笑问道。
周边的其他老汉跟着嘿嘿直乐。
李元笑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可不敢收您这大宝贝”。
见李元经逗,一个老头笑着向村里指指,“进去吧,看看那家有没有什么破铜烂铁”。
道声谢,骑车进村。
转了小半天,也没有收到什么东西,主要是和村民聊天,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中午找到村委会,亮明收购站的证明,被人高看一眼。
三年困难时期,让农村人知晓城里户口的重要性。
说是村委会,就是两间相对大一点的土石房子,中间摆着一张大实木桌子,4把长条凳子。
村长叫吕平安,是个50多的中年人。
脸上布满皱褶,声音洪亮,眼神犀利。
“小伙子,怎么跑这么远收破烂?”
“完不成指标,只能到处碰运气”。
“是啊,村里的棒小伙、壮年也都在下窑,都在为国家建设拼命”。
也许是同病相怜,二人关系拉近不少。
“我们村祖祖辈辈都是挖煤,地里的那些收成根本不够吃。不知老弟有没有门道”。
“多少有点,但是,供养一个村子,我也没那本事”。
李元说的直白,倒是吓了村长一跳,故而语气变得急迫。
“有点也行,现在青黄不接,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生活,你要是有粮食,我什么也答应你”。
现在为了生存,各村都是各显神通,四处筹措。
有机会就打听,期待着万一。
这不,随意的一句问话,居然看到了成果。
“东西不多,也就是100斤玉米碴子”,李元不敢说多了。
听到只有100斤,村长多少有点失望,但是想想,100斤,省着点,也能够全村多撑几天。
“要钱还是要物?”
“可不敢要钱,那不就投机倒把了吗。如果有什么老物件、或是山货都行”。
李元想着先和村长搞好关系,慢慢建立信任,到时求人也能落到实处。
他牢牢记得只有利益,才是最为稳固的关系。
“老物件?你等等”,村长出去了一会儿,拿着一个青色的三足洗,走了进来。
“看看这个,村里老人说这个东西原来是从山里庙里搜出来的,会计写对联的时候盛墨用”。
李元小心接过,认真端详。
“吕叔,如果我看的不差,这个是汝窑的三足笔洗,在城里信托商店估计能卖几十”。
吕平安诧异地看着李元,心道这个小子是不是傻。
不过同样的,对李元的品性给予了正面评价,认为是个可交之人。
“那行,我去城里看看”,吕平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那粮食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最为重要的粮食。
“明天我再过来,到时一并带来”。
李元没有说什么如何兑换的事情,他的目的便是拉好关系。
第二日,李元如约赶到吕家坡村,自行车两边的竹筐里,各放着一个面口袋,各自装有50斤玉米碴子。
径直进入村委会,吕村长早已等候多时。
李元停好车,一人拎着一个面口袋进了村委会。
那个汝窑的笔洗用报纸垫着,放在桌子中央。
“昨天下午我和会计一起赶到城里,信托商店估价25元,我把它带回来了”。
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李元知道他们这是连夜赶回的。
“行,东西我要了,玉米面是您的,我再补您15块钱”,李元倒也干脆,直接按照市价,没有收他们粮票。
“那不行,现在粮食金贵,我们不能占您便宜”,说着送回来10元。
李元也没有推辞,不然吕村长可能会心中七想八想。
现在能搞到粮食就是大爷,吕平安之所以把笔洗带回,就是想着接好李元,好为日后做铺垫。
他坚信,一个能够随便搞到100斤粮食的主,就能搞到更多的粮食。
他很聪明,没有问粮食的来路,只管收下。
李元见到他的做派,心中也是笃定,是个聪明人,可以深交。
“吕叔,所谓靠山吃山,你们就没有想着打一点野物?”
“嘿嘿,最近几个山头已经被我们挖地三尺,那些大家伙也是聪明,都躲到深山里不出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组织人深入山里面打猎?”
“不是不想,是不能。
深山里树木、荆棘密布,开路难行,深入里面一天回不来,要住在山里。
如果打不到猎物,一去一回,花销不少。
万一迷路,后果难料。
现在猎人是青黄不接,老猎人都死去了,没有他们,我们这些半吊子都不敢深入”。
李元就围绕着山里的情况,聊了许久,李元对深山多少有了一点了解。
“小李,你打听这么多,我知道你想进山,听叔一句劝,千万别莽撞。
去年夏天,就有两个城里的娃子折里面了,当时他们还带着一个老猎人。
进入后,没有一个走出来。
他们家人组织人手找了十几天,就找到一些破碎的衣物
那物资可是没少消耗,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吕村长想交好李元,有问必答,但是可不希望他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折在里边。
“放心吧,我就是好奇,不会轻易进山的”,李元笑着答道。
“那就好”。
告辞离开,李元骑车出来小山村,眼睛已经看向大山。
他得展示自己的实力,让吕家坡村更为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