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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门口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师根本不敢把学生放出来。直到警察把谭汪带走,看热闹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学校才打开校门,让学生们放学回家。

方津墨站在学校门口,看见女儿背着书包从校门口出来,他使劲的招手。女儿看到了方津墨,也冲他招了招手,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爸,刚才外面怎么了?我看见来了好几辆警车。我们想出来看热闹呢,老师拦着死活不让我们出来!”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喜欢看热闹?以后少往人多的地方凑合,听见了没有?”

方剑秋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就你事儿多!我学习这么累,看看热闹怎么了?你得补偿我,我要喝奶茶!”

“嗨,找你们半天,刚买的奶茶,厚芋泥波波奶茶,加了半糖,喝了不长胖!”

江映月像个幽灵一样冒了出来!短短几分钟时间,她已经换了身衣服。原来的黑色正装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现在的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白色的厚底运动鞋,宽松的棒球服,还有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看上去就像是个20出头的时尚少女,和刚才的御姐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方津墨彻底无语了!江映月这是把自己研究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捏住自己的软肋。就像是两个人对弈,你走的每一步棋,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这棋还怎么下?

他勉强的笑了笑,说:“小秋,这是爸爸的同事,你叫她江阿姨!”

“江阿姨好!”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方剑秋下意识的抓住了爸爸的衣袖。

方津墨接过了奶茶,递给女儿,说:“你不是要喝奶茶吗,人家给你买的你就拿着。行了,先把你送回家,公司里还一堆事呢!”

开车回家的路上,方津墨被赶到了后排。江映月硬拉着女儿坐在副驾驶上,她一边开车,一边和女儿闲聊。

“你爸这个人,在国外时经常跟我们提起你。我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就是你这头发,需要好好的打理一下了!”

看到方剑秋没有回应自己,江映月接着说:“你爸从原来的单位辞职了,自己出来创业。我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他出来创业我肯定要支持啊!你爸工作忙,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你有手机吗?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顺便把微信也加上。”

方剑秋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是一台用了两年多的国产手机,已经卡的不成样子了。

“老方,你怎么不知道给闺女买个好点的手机呢?这么大的闺女,拿个这么破的手机,小姑娘都要面子的好不好!”

埋怨完方津墨,江映月继续说道:“ 小秋,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手机?”

“咳咳!”方津墨干咳了两声,说:“好好开你的车吧,前面路口右转,进小区慢点!”

车停在了单元门口,方剑秋临下车时,方津墨在后面说道:“告诉爷爷,我不回来吃饭了。你吃完饭赶紧写作业,别总玩手机了!听见了吗?”

方剑秋冲他做了个鬼脸,对开车的江映月说:“江阿姨再见!”

说完,她关上了车门,就在她马上进入单元门时,她忽然转身,开口问道:“江阿姨,你是不是我爸的女朋友?”

饶是智多近妖的江映月,也被方剑秋的这句话问了个措手不及!她扶着方向盘愣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好在方津墨替他解了围:“就属你话多!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看着方剑秋走进家门,方津墨在后座上说道:“开车,去公司!”

公司里,方津墨和江映月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身前摆着的茶杯中正缓缓升腾着热气,要不是身后没有小弟站脚助威,这场面看着有点像香港社团大佬讲数!

“你刚才,用的是催眠术吧?”

江映月喝了口茶,答道:“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药物,再加上一点心理学,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方津墨摇了摇头,说:“岁数大了,什么东西都学不进去了!小月,咱俩是老熟人了,有什么话也别藏着掖着。今天晚上,咱俩把事情说开了。你到底想干嘛?”

江映月叹了口气,说:“我累了!那种每天装成另外一个人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你知道吗,有段时间,我的脑子里经常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前几天我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我可能有人格分裂的倾向!”

“别说的那么可怜,好像谁没有精神病一样!我跟你讲,我也有精神病,创伤后应激障碍!老张还给我办了个残疾证,坐火车免费呢!”

江映月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摔,厉声说道:“方津墨,我跟你说正事呢!别让我对你使什么手段!”

想到刚才江映月施展出来的手段,方津墨不寒而栗!虽然他受过专业的反刑讯和抗催眠训练,但江映月的催眠水平神乎其神,他没有把握完全免疫。

从回家开始算起,总共没有几天时间,可遇到的事情,却是千头万绪。以前可以依靠组织,杂七杂八的事情自然有外围人员去处理,老方只需要处理核心任务。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方津墨就算是满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呢?

江映月这个人,是方津墨一步一步带着她入行的。她身上的秘密,方津墨完全掌握。当然,江映月也同样掌握着他的秘密。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完全可以信任。但是,她背后的组织呢?要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想到这些,方津墨说道:“小月,咱们不绕弯子了。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好了这次任务结束,就给我转内勤。可上面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马上安排了新任务。去斐济,就是那个鸟专门拉屎的地方!我不想去,递了辞职信,可上面没批。闹了半天,最后派我来盯着你!老方,我真累了!”

方津墨能够看出来,江映月说的确实是心里话。他自己何妨又不是这样呢?好在自己的资格老,面子足,这才顺利退休。江映月想要退出来,估计不太可能!

江映月继续说:“医生跟我说了,人格分裂如果严重了,另外一个人格可能会吞噬我现在的人格。也就是说,我虽然没死,但身体里的灵魂却不是原来的我了!老方,我这辈子从小到大都在为别人活着!小的时候,父母跟别人说我的成绩有多么的好,只要没考第一,回家就是一通奚落。我就是他们拿出去炫耀的一个工具!”

“为了脱离那个家,我才决定加入国安工作。可是没想到,这才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啊!每天扮演不同的角色,我甚至忘了我自己到底是谁?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我的性格到底是内向还是开朗?真正的谈一次恋爱是什么感觉?当妈妈又是什么样的体验?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经历过,我不想在我临死之前,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别说了!”方津墨的心里,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他打断了江映月的话。

“你留下来吧!从今以后,你愿意怎么样活着,就怎么活着!上面有什么事,我来给你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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