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悠正色道:
“二弟,那等法子不过投机取巧罢了,用得一次却是不能多用。弟弟是咱们长房的男丁,以后还要多多用功才是正道!”
安子良唯唯诺诺应了,出得院来,却见一个人探头探脑地迎了上来,笑嘻嘻地道:
“二公子,今儿个可是来找大小姐要香囊来着?小的给您请安了!求您给说说,大小姐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听说她这几日要出府?却不知到底要去哪家的府上?
说话之人当即给安子良请安,却是嘴里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安子良定睛一瞧,居然是沈云衣的书童侍墨。
安子良笑骂道:
“你这小鬼头,不去伺候你家公子读书,却蹲在这里打听这些说事情作甚?”
沈云衣自那日再见安清悠之后,心中倒不免对这位安府的大小姐啧啧称奇。侍墨这小书童本是个天生八卦加三级的性子,更是一门心思地认定自家公子对于这位安大小姐确有想法。
这几日探头探脑,尽是在安清悠的院子附近打听着各类小道消息。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一阵哭号之声传来……
安子良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道:
“这大热天的本就让人够烦的了,却是谁又在这里哭哭啼啼!光天化日的,家里发丧死了亲爹啊?!”
侍墨倒是对这些消息颇为灵通,耳听安子良这般问,当即回话道:
“二公子您没听出来?这是三小姐的声音啊!三小姐也归到了彭嬷嬷那边管教,听说彭嬷嬷还特地向夫人讨了根戒尺,这哭声啊,怕是她正在挨彭嬷嬷的拾掇呢!”
安子良读书向来不用功,很是挨过先生的戒尺不说,就是安德佑的家法板子也没少领教。
此时听侍墨说起安青云被彭嬷嬷管教,自知也是插不上手。只不过想起自己挨戒尺的时候,身上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侍墨却说道:“二公子,您刚才说家里发丧死了……”
安子良登时脸色发黑,连忙一把捂住了侍墨的嘴,紧张地说道:
“莫乱讲,莫乱讲!要挨老爷的家法的!大不了你要打听我大姐的什么事,我都说给你便是了!”
侍墨小诡计得逞,不由得洋洋得意。
一连串八卦问题问了出来,安子良答着答着心里也不禁暗暗纳闷,以前可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姐有如此众多的手艺,只知道她幼年之时格外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段日子以来却是翻天覆地,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难道真是人长大了以后自有不同?那自己再过两年,会不会也一下子突然变成个猛人什么的?
安清悠正在屋中悠悠地写字读书,安青云哭号乱叫有一阵没一阵地飘到了耳边,忽然间大大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谁在念叨自己?
安子良本是个粗线条的胖子,这等问题纳闷了半天没想明白,倒也无碍他刚刚压制住了汗味的喜悦心情。
倒是那侍墨将他讲的事情用心记了,和安子良分开分开之后便一路小跑地奔向了沈云衣的住处,径自对着沈云衣笑道:
“公子,我可是探听了许多重要消息过来,有赏没有?”
沈云衣自是知道侍墨是什么样子,听得他这般说话,不由得笑道:
“你又有什么重要消息?还不是哪里又听了一耳朵的闲话,有事便说,否则公子我可是要读书了!”
侍墨急道:
“公子,小的在帮您琢磨着终身大事哪!这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从安二公子那里得到了安家大小姐的消息。
沈云衣微微一愣,侍墨要说的居然是她?
一个身材高挑的倩影仿佛慢慢在眼前浮现。自那日二人对诗对词之后,沈云衣对安清悠只觉得格外好奇。只是让他对书童询问一个女子的私事,他却终究拉不下这份面子来。当下板着脸训斥道:
“你家公子的终身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个小小年纪的跟着起什么乱!单是擅自打听人家女眷的事情,已是很失礼了!那个……好了我又没要罚你……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侍墨心里“扑哧”一笑,说了半天,敢情自家公子还是想听。
侍墨一副笑嘻嘻地模样,便将从安子良那里打听来的诸多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沈云衣也是越听越奇,心道这世上难道果然有一夕之间脱胎换骨的事情?
正说话间,却有仆人送来一封信,却是沈家在京城内的另一处交往颇深之家送来的帖子,另有书信言道大考临近,不日间户部王侍郎家有一场聚会晚宴,沈云衣亦可前往云云。
这本是题中应有之义,自从世上有了科举二字,不仅拼得是文才经纶,诸如交游人脉、往来名声等等亦是重要。
沈云衣不敢怠慢,正要吩咐侍墨准备前往的一干物事,却不防侍墨在一边伸着脑袋偷瞧见了这帖子,忽地一声惊叫:
“咦?这后日王侍郎家的晚宴,不是那安家大小姐也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