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辉唔了一声道:“丁老弟说得不错,西路……那么他们还有东、南、北三路了,西路总令主之上,一定还有一个头头,这么看来,他们规模不小,野心也不小,这人会是谁呢?
聂沧澜矍然道:“莫非又是通天教不成,他们阴谋颠覆少林、武当失败,颠覆华山派又告失败,还是不肯死心,对了,陆碧梧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经不起通天教的诱惑,才当起西路总令主来了。”
聂清辉沉呤道:“问题只怕不大简单……不论你娘是否被她劫持,这样一件大事,咱们遇上了也不能不管,可惜丁老弟被他们认破行藏……”
丁易笑道:“这个容易,晚辈再扮个人进去好了。”
聂沧澜双目一亮,哈的笑道:“丁兄这计划好极了,咱们扮他们的人进去,比咱们去窥探虚实,更为方便,只是再过一会,天快亮了,要扮他们的人,只好等到晚上才能行动了的。”
丁易道:“这个聂兄只管放心,就算大白天,有咱们两人相机行事,只要碰上他们的人,一样可以李代桃僵,混得过去。”
聂沧澜大笑道:“丁兄说得是,只要给咱们遇上两上就够了……”
“嘘!”聂清辉口中轻嘘了声,压低声音道:“好像有人来了。”
聂沧澜笑道:“不就正好吗?”
聂清辉正好面向庙门而坐,看得较远,依然低声道:“这人躲躲闪闪,显然是跟踪我们来的了,我们不妨先藏起来,等他进来了再说。”
三人迅快站起,身形闪动,各自藏好身子,悄悄探头看去。
果见一条黑影掩掩藏藏的庙前行来,只要看他一路划着两只大袖,这人不用说是西路总令主手下的大总管陈康和了!
聂沧澜轻咦了声道:“来的会是陈康和。”
聂清辉以“传音入密”说道:“陆碧梧为人极工心机,她虽然派陈康和跟踪我们下来,暗中可能另派有人跟踪他。”
聂沧澜道:“孩儿出去瞧瞧,如果有人跟来,就一并把他制住了。”
聂清辉道:“你小心些,别让他们发现。”
聂沧澜道:“孩儿知道。”
话声一落,人已飘身掠起,从左首越墙而出。
他一式“龙飞九渊”,当真快得恍如一缕青烟,就算从陈康和身边掠过,对方也未必会看得清。
聂沧澜落到墙外,就一下闪入林中,悄悄穿林而行。
不多一会,就已绕到陈康和后面十余丈远,目光凝注,果见一条纤小人影,藉着树阴掩护,轻悄的跟在后面,缓缓移动。那是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少女。
聂沧澜看得暗暗冷笑,心想:“此女大概是陆碧梧的门下了,不知后面还有没有人接应?”
心念转动,又往前掠出去十余丈远近,才一提真气,纵上树梢,凝足目光,仔细朝四周一阵打量,看看并无后援,才飘落地面,朝青衣少女身后欺去。
人还未到,左手扬处,打出三粒石子,一下制住了她三处穴道,轻轻落到她身后,双手抱起,把她移到林中,让她倚着大树站好。
才穿林而出,笔直朝山门走去。
陈康和掩掩藏藏的走近山门,这时夜色正浓。他凝足目力,也只看到大殿上黑越越的,不见半个人影。
这位大总管武功平平,但生性多疑,常说:诸葛武侯一生惟谨,谨慎、就是小心,小心才不会有差错。所以他遇事处处小心,果然也从未出过漏子,才能爬到总管这个位子。
今晚是他奉命暗中跟踪聂沧澜师徒二人来的,(他并不知道聂沧澜的姓名)既是暗中跟踪,自然不能让人发现。
因此,他虽已悄悄逼近山门,依然闪到左首,藉着门框隐住身形,只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首张望。
望了一会儿,依然不见有人,他虽可确定庙中无人,还是耐着性子猴在山门口,不敢进去。
如果套一句他的话:“兄弟不是不敢进去。总要摸清楚对方虚实才行。”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原来是陈大总管,你这里等人?”
陈康和侧着头,正在用心谛听庙内的动静,突然被人拍着肩膀,心头猛吃一惊,差点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身形疾转,往后瞧去,那不是自己奉命跟踪的那个徒弟?(聂沧澜)一时张口结舌,哦了一声,才道:“兄弟身为总管,这附近几十里,每晚总要亲自巡视一遍,小哥……”
聂沧澜道:“在下师徒就在这里歇脚,陈大总管来了,就请到里面坐一会再走。”
“哦!不用了。”
陈康和遇上这位青年高手,着实有些胆颤心惊。他竭力的从土灰脸上挤出笑容,陪着笑道:“兄弟顺路经过,时光不早,少侠贤师徒也该休息了,兄弟不打扰了。”
他匆匆的那知拱手和转身,只是他心里这么想而已,几乎并没有听他指挥,手拱不起来,转身自然更转不动,心头不由大骇,张口说道:“少侠……”
聂沧澜道:“陈大总管进去再说。”不由分说,一手抓住他后领,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大步往里走去。
聂清辉问道:“他身后有没有跟踪?”
聂沧澜笑了笑道:“爹算得真准,陈康和身后跟下来的是一个青衣少女,好像是陆碧梧门下,孩儿已经把她制住了。”
说到这里,把陈康和往地上一摔,喝道:“陈大总管,你如果肯好好合作,免得咱们难为你,否则只怕有你受的……”
陈康和被他这一摔,就跌坐在地,哭丧着一张土灰脸,说道:“少侠高抬贵手,你……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聂沧澜朝爹道:“师父,还是你老人家问他吧!”
聂清辉道:“好,你们西路总令主听命于谁。”
陈康和听得一怔道:“西路总令主没有听命于谁。”
聂清辉道:“难道他没有主子?”
陈康和道:“总令主已经最大了,还有什么主子?”
聂清辉心想:“他身为总管,怎么会不知道上面是谁呢?哦,他名虽总管,实则仅是陆碧梧手下供使唤的一名长随而已,机密大事,他自然不会知道的了。”一面问道:“那么西路总令主是什么人。你总知道吧!”
陈康和脸上忽然飞起得色,傲然道:“西路总令主是在下的上司,在下自然知道,他老人家就是崆峒金圣母。”
聂清辉听得一怔,说道:“西路总令主会是金母?”
陈康和嘿然道:“老哥知道就好。”
聂沧澜问道:“那么陆碧梧呢?”
陈康和道:“陆仙子是内总管,负责内部事宜,在下是外总管,负责的是对外的事宜……”
聂清辉又道:“紫柏宫齐漱云等人是做什么来的?”
陈康和道:“他们是西路的人,自然要来叩见总令主,随同总令主一起起程了。”
聂清辉又是一怔,然后问道:“你们要去那里?”
陈康和奇道:“你老哥明明是江湖人,怎么连天下武林联谊大会都不知道?”
“天下武林联谊大会?”
聂清辉越听越奇,问道:“这是什么人发起的?”
陈康和道:“天下武林联谊大会,自然是天下武林共同发起的了。”
聂清辉又道:“在什么地方举行?”
陈康和道:“桐柏山南麓。”
聂清辉道:“时间呢?”
陈康和道:“四月初一到初五。”
正说之间,只见一个人影从大殿上施施然走出,朝聂清辉拱拱手道:“老伯问完了,在下还要赶回去呢!”
陈康和举目看去,这人身材、面貌、举止、声音和自己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心头不禁蓦然一惊,张目道:“你们……”
假扮陈康和的丁易朝他笑了笑道:“没什么,你老兄只是在这里休息几天而已,哦,对了,兄弟还要借你老哥的长剑一用。”
口中说着,已伸过手去,从陈康和腰间解下长剑,佩到自己的身上,一面拱拱手道:“不知老伯还有什么指示?”
聂清辉道:“老弟小心些,足可应付了,飞云随时会和你联络的。”
丁易点点头。
聂沧澜道:“丁兄慢点,兄弟先去解开那青衣女子的穴道,你再从山门外进来,仔细搜索一番,才能把她瞒住。”
丁易道:“聂兄那就快些去了。”
聂沧澜迅即纵身掠起,来至林间,先把青衣少女移到原处,然后举手轻轻一拂,起下她身后三粒石子,立即飞身后退。
青衣少女只觉头脑有些发晕。她并不知道已经过了将近有一盏茶的时间,举目看去,只见总管陈康和遮遮掩掩的已经走近山门,在门口停住,待了一会,才举步走了进去。
山神庙的地方不大,可以一目了然,但陈康和还是看得很仔细,确定聂清辉师徒不在这里,才匆匆退出。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并阳县的城门,刚开不久,就有四位青衫飘逸的少年公子,赶着进城。
这四位公子都生得玉面朱唇,眉清目秀。走在路上,好不风流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