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酒楼，找到一处靠角落的座位坐下，宋妄挥手布置好隔音罩后，才开口问道：“道友怎么称呼？”“沈玄。”
宋妄倒了杯酒放在姜归道面前说道：“这是用本地青竹酿的酒，也算是招牌之一了，沈道友不妨尝尝。”
姜归道用神识扫视几遍，酒没有问题，但仍丝毫未动，冷冷地说道：“宋道友应该明白，我千里迢迢来这可不是为了喝杯酒的。”
“沈道友莫急，你觉得这青竹镇凡人生活如何？”宋妄轻敲着桌面问道。“安居乐业。”
听到这个回答，宋妄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昂起头又问：“那比之所谓名门正派领地内的凡人又如何？”
姜归道冷哼一声：“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打哑谜了。各大宗门定义邪修的标准，可不看对凡人是否友好。”
“沈道友是想问血灵根之事吧？听我从头慢慢说。”宋妄端起青竹酒喝下几口润了润喉咙，缓缓说道：“沈道友应该能看见立在小镇中央的巨大雕像吧，那是我们的祖师，大家都称她为雀仙子。
她开创了用妖血在体内植入灵根的先例，将此法传下后就不知去向了。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个不甘平凡的无灵根之人来到这“三不管”的崤风山脉，组建起了聚明教会，我就是其中一员。
刚开始，我们按照祖师传下的方法，用妖血植入灵根，因材料对凡人来说难以得到，且死亡率太高被逐步淘汰。人血灵根排异程度低，替代妖血成为主流。
青竹镇民风淳朴，原先只用死去的人提炼鲜血，自从千面子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千面子？”姜归道摸了摸脸颊，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就是千面子的杰作。他之前是臭名昭着的劫修，尤其嗜好截杀各大宗门的天才弟子，被通辑后便躲到了这里。”
宋妄满脸厌恶之色，说道：“他有种特殊的功法，把那些宗门弟子的脸皮炼制成人皮面具，用此物贿赂了一些人才勉强加入教会。”姜归道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被巡逻的教会成员误认为‘自己人’了？”
“正是如此，这个千面子不安好心，煽动众人主动屠戮村民炼制血灵根。开始我还能压着他，谁知道他先一步突破到了筑基中期，缺乏约束下激进一脉彻底兴起，邪修之名就此传扬出去。”说到这里，宋妄摇头叹息：“上苍是不公平的，有人无灵根只能望仙兴叹，有人天灵根修行一日千里。教会的本意是让凡人也拥有灵根，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去争那一丝生机，去看那本该独属于修士的风景。”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姜归道心底涌上了一丝敬意，不喜饮酒的他也端起青竹酒抿了口表示认可。
放下酒杯后，姜归道幽幽地说：“可惜你们忽略了一点，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怎会允许无灵根的凡人与他们平起平坐，与他们一同看赏高处的风光？血灵根修士资质比五灵根还差，意味着需要更多的修行资源，本就紧缺哪有多余的分给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