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似笑非笑的模样，让苏凡拿不准对方在想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后悔分手分得太草率。
那会儿她在凌七身体里，堂堂一个大总裁，又有金手指加身，自然是无法无天。
现在换回来了，不又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于是苏凡眨了眨眼，一脸迷惑道：“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呀！”
“现在你知道了。”
凌七的语气要多平淡有多平淡，把苏凡给搞懵了。
凌boss这什么意思？给他台阶了都不顺着下，真要跟她分手了？
苏凡心里是肯定舍不得凌七的，他们好不容易换回来，能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了，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呢！
更何况，她才刚看清凌七喜欢她的心，哪能轻易就让他溜掉。
顾不得凌七无动于衷的模样，苏凡抱着他的手臂软了声音道：“我那是也是为了正事采取的权宜之计，又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
苏凡将沈加哲等人可能被郝少杰催眠过的事讲了一遍，“现在接近陆方方，也是想通过她这层关系调查郝少杰。”
凌七表情专注，看起来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只是神色淡然，让人捉摸不透。
“说完了？”凌七垂眼看她。
“说完了。”
苏凡咬了咬唇，凌七独有的气场太强大，那种冷若冰霜的气息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他的身上，生生在两人之间拉扯出距离感。
“郝少杰的事我会继续调查，如果你还想调查自己失忆的事，我让李助理随时配合你。”
苏凡微愣，“什么意思？”
凌七别过头，留给她锋利的侧脸。
“意思就是，乌托邦星球的人和事，以后都和你无关了。”
“也包括你吗？”
“包括我。”
凌七的回答，轻得像一阵风，可苏凡却像是心口被狠狠地划了一刀。
尽管早就在心里提醒过自己无数次，她和凌七终有一天会迎来分道扬镳偶的时刻，可当凌七亲口对她说出这些话时，她才知道，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也低估了她对凌七的喜欢。
“为什么？”
苏凡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已带上哭腔。
“苏凡，我们达成过一致的，灵魂换回来之后就一刀两断。”
凌七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好像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在他面前全然不值一提，就好像他和她的这段过去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他依旧是那个没有感情，冷冰冰的主宰者07。
只有她还在深陷在梦里，到死都出不去。
“我只和《回溯》剧组请了两天假，去s市的飞机是晚上九点，我会让李助理送你去机场。”
划清界限的话接二连三地砸下来，苏凡眼前一片模糊，上前拉住凌七的衣角软声道：“你想一刀两断，我不会阻止你。可为什么一定是现在呢，反正灵魂也换回来了，好好地谈一谈恋爱不好吗？就算以后会分开，也能给彼此留点回忆。”
“有这个必要吗？”
凌七扫了她一眼，眼底冰凉。qqxδnew
苏凡全身一僵，拉着他衣角的手又加重了力道，“有必要。”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姿态太过卑微，可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如果现在不抓住这个人，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但凌七依旧不为所动，冷漠地撇开她抓住他的手。
苏凡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
她听见凌七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注定没有以后，何必浪费时间纠缠不清。”
话刚说完，苏凡已经踮起脚，手绕过他的脖颈，倾身吻住他。
可凌七就像是一座沉默的冰山，不仅心是凉的，就连体温也冰得渗人。
苏凡得不到回应，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为什么……”
她松开他，缓缓地蹲下身，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她的声音轻若蝴蝶，在他的心尖点了点。
凌七瞳孔微缩，只残忍地说道：“也许以前有过，但现在不会了。”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像是凌迟，一刀一刀地刮过她的身体。
苏凡扶着墙壁狼狈地重新站起来，抬起头定定地看进凌七眼底。
她看不到情意，看不到曾经无比熟悉的温柔，凌七的眼里，只有冰冷。
她到底还是对他了解太少，以为动了心就会永远动心，但这世上，往往最不靠谱的就是人心。
地球人也好，乌托邦人也好，所有的感情到最后都会消失殆尽。
苏凡轻轻勾起唇，知道自己笑得惨淡，但还是开口说道：“有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凌七眸色闪烁，神色复杂。
“我永远不会后悔自己喜欢过你。”
狠心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到了此刻，她还是很喜欢很喜欢凌七。
哪怕他表现出百分之一的留恋，她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留在他身旁。
可是凌七没有。
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初识时冷冰冰的07，硬生生地将她阻挡在他的世界之外。
苏凡转身朝别墅门口走去，她走得很慢，她在等，等他会不会有一粒沙的可能挽留她。
可是直到苏凡走出别墅，关上门，一个人面对傍晚的冷风时，凌七始终没有再对她说过一个字。
一切，都结束了吗？
远处的夕阳缓缓落下，世界陷入黑暗。
苏凡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努力回忆着，他们最后一次的温存时光，是在什么时候。
李助理一如既往地贴心周到，很快就开着凌七的劳斯莱斯出现在别墅门口。
“苏小姐，我送您去机场吧。”
李助理拉开车门，苏凡看了看眼前熟悉的车，埋身钻进后座。
华灯初上，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就像过往的一段段回忆，反复从脑中闪过。
李助理从后视镜看着苏凡落寞的神色，心中叹气：凌总这是何必呢，明明那么在意苏小姐，却一定要把人推得远远的……
白路在s市机场接到苏凡时，就见到对方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还垂丧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不是找凌七算账去了吗！怎么跟被榨干了一样？”
“我跟他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