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鼎面无表情地看着闻人歆晴朝自己走来。
她像往常一样,在三米外停了下来,姣好的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
“哥哥,爹娘听说你把舅舅赶出去了,让我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人歆晴满眼孺慕,但并不敢贸然更接近闻人鼎。
闻人鼎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地回答:“想赶就赶了。”
闻人歆晴:……
虽然她提前猜到闻人鼎会这样说,但真听到了,还是觉得被噎得不上不下,讪讪地笑了一声。
算了,等稍后她再找别人问问也是一样的。
“我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踝,可能在哥哥这里住几天。”闻人歆晴没敢再追问,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闻人鼎,生怕被拒绝。
闻人鼎果然又皱眉了,最后隐忍地说:“住客房去,别惹事。”
“好好好,我肯定不惹事,哥哥放心吧!”
哪怕闻人鼎的语气这么不好,闻人歆晴还是很高兴,起码她没被撵出去,这就已经很好了。
他们一家从上到下,早就习惯了闻人鼎的态度脾气,根本不在乎被他冷脸相待。
闻人歆晴看着和自己一共说上不到十句话的哥哥离开,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这次来,怕让闻人鼎厌烦,连仆从都没敢多带,只带了两个。这会儿一个去替她请郎中,另一个则是在府里到处收买人心,替她打听那位娘家舅舅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会被闻人鼎打出去。
在此之前我,闻人鼎对母族的人一贯宽厚,不多的耐心都给了他们。
珠宝虽好,但把玩了一遍之后,时荔又开始怀念自己的人造海域了。
毕竟是鲛人,离开水的时间稍微一长,就会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尾巴尖又痒又涩。
这会儿屋里只有她自己,闻人鼎不在,也不知道距离最近的仆从在哪儿。
而且时荔也不确定,其他仆从敢不敢过来把她带回水里,只能百无聊赖地趴在梳妆台上,看着自己在镜中模糊的影子。
连闻人鼎从门外走进来都没发觉。
闻人鼎迈进门槛,就看见时荔背对着他趴在梳妆台上,虚悬在半开中的浅色蛟尾一下左一下右,轻轻地晃动着,划过一道道晶亮的弧度。
他顿了顿脚步,感觉指尖有些异样,很想走过去,握住那条蛟尾。
可是……理智阻止了他的妄念。
刻意加重了脚步。
时荔终于发现他回来了,惊喜地回头张开双手,“抱我回水里。”
已经这么自然了吗?
闻人鼎暗暗扬眉,心底的躁意消去不少,从善如流地把她抱起来,走出这间价值不逊于金屋的闺房。
这会儿功夫,闻人歆晴的仆从也打听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回到主人身边。
闻人歆晴刚送走给自己看脚的郎中,见仆从回来,马上招呼他到身边。
“打听到什么,快点儿告诉我。”她很着急,比给脚踝上药都着急。
仆从把闻人鼎怒发一冲为鲛人,深夜把舅舅打出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闻人歆晴专心地听着,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鲛人啊……竟然真的有鲛人!那她是不是真的流泪成珠?还会织绡?”
到底是经商的女儿,开口闭口都是赚钱。
仆从惶恐地摇头,“没打听到,府里的人都说,没看见鲛人流泪,也没见她织绡,就看见她被少爷抱着到处玩了。”
“暴殄天物!”
闻人歆晴抿着唇嘀咕,眼珠提溜地转了一圈,随手塞给仆从几张银票。
“反正我还要在这儿住几天,你继续去打听,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和哥哥有关系,通通来告诉我!”
仆从忙不迭地接过银票,然后告退离开。
折腾了一大圈,时荔再回到水中时,天都快黑了。闻人鼎站在岸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仆从送来的太师椅上,沉默地看着她。
府里的仆从训练有素,不用他多吩咐,就像早晨一样,把晚饭也布置在了岸边。
等所有东西都布置好了,时荔也在水中畅游了几个来回,不等闻人鼎招呼,自己主动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