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山谷忽然狂风四起,满地砂石剧烈抖动,而后瞬息间飞沙走石凝聚成一柄金色巨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金色巨剑腾空而起,极速旋转。远远望去,只觉得剑如伞骨,光如伞面。
伞骨顶天立地,伞面遮天蔽地。
曲家八贤极力撤退,脑海中一想到那夜封印对方的场景便止不住胆战心惊,更何况今日只有他们八人,且不是全胜姿态。
但他们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光芒的辐射。
噗嗤噗嗤
八道皮开肉绽的声音齐刷刷的响起,五位蜕凡境五品之人瞬间被光芒洞穿身体,炸裂成数块残肢断臂掉落在地。
三位六品的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却根本顾不得伤势,反而回光返照似的,一溜烟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仍然躺在地上的刘承泉和白卿卿见状,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精疲力竭地闭上了眼小憩。
赵海川这才收起祭道,望向卓千机:“院长,您怎么样了?”
卓千机微微一笑,随后全身源气运转,只见四条铁链接二连三的从他的体内喷射而出,扎进了山石岩壁之上。
“无妨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海川疑心重重,犹记得那夜卓千机还在和自己促膝长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可卓千机摆摆手,反而问道:“文安呢?”
“文老师自戕了。”
“哎,我不怪他的,他又何必如此呢。”卓千机唉声默叹,仰头望天,陷入了沉思。
见对方不愿回答,赵海川只好作罢,转身替两位前辈疗伤。
曲家大院,曲项天端坐在主位,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位长老,一言不发。
“这卓千机居然凭借自身,就破解了我文家先祖留下的封印字帖?”文严谨听着三人的汇报,一脸诧异。
“还有我亲手打造的锁骨链!确定没有他人的帮助?”朱百兵同样面色凝重,心里不禁嘀咕道:难道对方超凡了不成。
“确实无人相助。”
“而且他的剑之意境至少达到了小有所成的地步了。”
“不过吾等八人拼死一搏,虽五死三伤,但也将其重创。恐怕这时,他已经躲在某个角落暂时不会现身了。”
劫后余生的三人尽力将事情说得圆滑些,不然以曲项天的性格,只怕他们得以死谢罪了。
“好了,三位下去吧,好好疗伤。”曲项天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三人小心翼翼得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猜不出其喜怒哀乐,但既然没有怪罪他们,当即拜谢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曲兄,这事你怎么看。”文严谨忧心忡忡,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后患无穷啊。
“我从未指望他们过。”曲项天缓缓起身,走到门口,仰天冷笑道,“卓千机,我会亲手送他上路的。”
文家老宅,卓千机看着临时堆砌的墓地,沉默良久才叹息道:“老朋友,你这一走,倒是让我良心不安啊。”
“千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卿卿忍不住插嘴问道,她最不喜欢就是这样磨磨唧唧,不把事情说清楚。
就如两人曾经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赵海川闻言立即竖起了耳朵,他也很好奇,只不过他不好再开口问,而刘承泉亦然。
卓千机回首看着白卿卿,最终拗不过对方的眼神,只好娓娓道来:“文家借文安之手,送来祖传字帖请我品鉴。谁知居心不良,我一不小心被封印了我神识。”
“我察觉之后,便且战且退。不过对方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甚至不惜用文安的命要挟我,直到我逃到大峡谷之时,被贯穿了四肢……”
卓千机轻描淡写的描述着,三人却能想象当时情势的危急。
赵海川不由关切地问道:“可我怎么没有发现对方的动静。”
“那不得不称赞下对方布局的周密,倘若有一丝异常,那绝不可能有一丝可乘之机。”
就在这时,天空一道嘹亮的鸟鸣声响起。紧接着一头硕大的黑羽雁划过天际,在四人的上空悬停。
“各位,别来无恙啊。”站在黑羽雁背上的曲通辰故作淡定道,内心却慌得要死,深怕下方四人不讲武德。
“何事!”刘承泉现在一看到曲家之人,就气得咬牙切齿。
“明日,文曲两家如约举办婚礼,邀请各位参加!”曲通辰克制内心的恐惧,尽快把家主交代的事说完,便驾驭着黑羽雁飞速离去。
四人任由对方消失在视线之内,无动于衷。
许久之后,刘承泉才悻悻地说道:“看来曲家还是想一网打尽啊。”
“何必随了他们的意,待我们伤势痊愈,再去清算也不迟。”白卿卿一脸不爽地说道,感觉每次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就明天!”
卓千机一票否决,语气斩钉截铁。文严谨多活一日,他的内心就多一日的煎熬。君子有仇,何须他日漫漫。
一夜无眠,在白卿卿丹药的辅助下,众人竭尽全力都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巅峰。于是,在街道上传来响彻云霄的敲锣打鼓声之时,四人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
迎亲车队近千人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围观的群众更是不知几凡,欢声笑语。
街道之上十里红妆,鼓乐齐鸣,鲜花礼炮络绎不绝。就连天空之上的黑羽雁都特意戴上大红的头冠,披上粉红的丝绸。
在最前头是骑在烈焰马上的曲无双,此时他一身朱红色的新郎礼服,头戴金冠显得格外高贵威严。但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喜庆,反而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身后的随从同样表情冷酷,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见的气势。甚至众人隐约间还能瞥见,藏在他们衣物里锃亮的刀剑。
一路相安无事,直到城南与城东的交界口处,一柄朴实却厚重的刀刃从天而降,深深插进了地里,也阻断了车队的前进之路。
“终于来了。”曲无双阴沉着脸,似乎早有所料。
“是啊,让你活得太久了!”随着一声冷笑,赵海川挥舞赤羽,破空而来。随后凭空一握,祭刀猛然拔地而起,回到了他的手中。
“就你一人?”
“一人足矣。”
“好好好。”曲无双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右手一摆,冷厉道,“我们的故事该完结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随从当即撕裂自身的外套,抽出隐藏许久的刀剑,蠢蠢欲动。
围观之人见状,无不惊慌失措,纷纷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而且迎亲队伍中的不少人也选择了丢下乐器,立即逃之夭夭。
就连天空上的黑羽雁同样见势不妙后,展翅高飞逃遁。
于是仅仅半炷香的功夫,原本车水马龙的街上只剩下一马一车,和数十位严阵以待的打手。
“你一如既往的喜欢狗仗人势,但时代不同了!”
“呵,杀了他!”曲无双没有辩驳,也不想再口舌之争,他只有一个念头:赵海川,死得越早越好。
一声令下之后,蓄势待发的数十人当即一跃而起,朝着前方悍不畏死地杀去。
可赵海川看也不看,仅仅眉毛一挑,说道:
“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