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羽勋告知了颜之华时雨所在。
“多谢华公子,若以后有需要颜之的地方,尽管吩咐。”颜之说。
“呵!”华羽勋冷笑,“别让我再看到你!”
“请你相信我,颜之会善待时雨的!”颜之说。
“善待?”华羽勋看着他,颜之的鬼话他可不信,而且他也不想让华时雨好过,比起其他姐妹,华时雨一点也不尊敬他这个兄长,“好,我等着。”
颜之看华羽勋一点也不相信她,他也不纠结,根据华羽勋提供的地址,找到辛宅。
辛宅是简陋,但能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读书声。
颜之想到华时雨曾说过她每天都要去督促学习,想来就是这里,宅院的门虚掩着。
等进了辛宅,入眼的是木桩兵器。
“主人,有人找你!”一位姑娘喊道。
颜之打量了一下这些姑娘,各个身穿短打,干净利索,不施粉黛。既不是大家小姐,也不是农家姑娘。
“小姐,我去替你回绝了!”一女子说。
颜之也看到华时雨,快步上去。
一女子挡在前面,“休得无礼!”
“时雨。”颜之看着淡漠的华时雨。希望她能记得一些美好事,“真要这么决绝?”
华时雨瞧着他,“颜之,君子行于礼,止于礼。你竟还敢来找我。”
“除了那晚的事,颜之不曾对不起你。”
“我并没有怪罪你!”
“对不起。”她不同于一般人的惊恐和认命,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无处可去了?”华时雨轻笑说道,“殿下说,等你无处可去的时候,就会自己找来!你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早一些。”
面对颜之的惊诧,华时雨起身,请他坐下,“坐。”
“时雨,我,我们认识半年多了,颜之怕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才一时没忍住。”颜之说。
华时雨说,“可你不是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镇西侯就不会反对?”她摇头,“你看到了吧,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镇西侯府可不是能轻易算计的!时雨也是!不过……”
她看颜之急切的等待,沉吟片刻后说,“你有几分真心在时雨这儿?”
“我并非表里不一!”颜之说。
华时雨听后,倒没那么冷漠了,笑着拉起他,“你也是我看上的第一人。”
一句话让他的心怦怦直跳,加上她那温和的笑意和握着他的手。
“真的?”
“真的。”她笑着说,“可我跟旁人不一样,也绝不是殿下那样绝情。我信你是真心实意。”
“可我……”
“住在这儿吧,这所宅子是当初为了安置辛老妇手下的几个孤女所购置。我知道你无处可去。一如你一路照顾,这里你可先住着。”华时雨说。
“时雨,我知道你要强,可我也要面子的!”
“嗯,可殿下不会再出手了!放心吧?”
“颜之没有银钱和功名,如何养你?”颜之说。
“没事,我决定去紫兰了。你说过会跟我一起去的,到了那边,我来养你!”华时雨说。
“什么?”颜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已将举荐信交给我,随时都可以出发。”华时雨说着抱住颜之。
怎么回事?怎么办?
他推开华时雨,“你这就要走?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颜之的脑子有点乱,如果她要去往紫兰,那自己这算是被养了?以后要待在内宅了?他的抱负和未来……
“我暂时不走。”华时雨看出他的不情愿,“殿下如今正处于混乱之中,若能帮上忙,也不负她引导引荐。”
颜之这才安心。
“时雨,我不想,我想让你同世家夫人们一样,安稳平顺……”
“那你自己筹谋吧!”华时雨说。
华时雨的心情很复杂,她喜欢颜之,也恨他太过自我。
“你要去哪?”颜之看着华时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姐晚些会回来的!”女子说。
“颜之公子,跟我来吧!小姐不在时,这儿都是我在管着。”
华时雨头也不回的去找翎羽苦去了。
只是她到的不巧。
便只能独自去王府花园里闲逛。
远远的就瞧见三五成群的人。四处看去,这儿还真热闹。关键这些男子各个都好看。按照萧浅云的话说就是百花争艳。
她想自己是被萧浅云带坏了。
“冒昧打扰,小姐是亲王的什么人?”一位少年上前询问。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华时雨说。
少年笑道,“宋杞。”
“宋?”
“宋国二皇子正是。”宋杞说。
华时雨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宋国的二皇子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你是宋国的二皇子?”华时雨不太信他的。
“他没有骗你,小姐,在下俞枳。家父是宋国礼部尚书。”一位少年说。
“石四公子录录。”又一少年说。
“你是那位百步之外还能百发百中的石录录?”华时雨问,总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如果这些人没有说谎,那那位慕容清还真是大手笔!这是把宋国年轻未婚的俊俏少年都送来了!
听着他们依次介绍着自己,华时雨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本慕容清的意思是让翎羽挑个喜欢的,但因为那天历酋先开了口,并当着翎羽的面要杀人,导致了翎羽照单全收,并没有特意询问慕容清。所以才出现了这么多宋国才俊一起出现在王府花园。
“我会将此事告知殿下的。”华时雨说。
然而宋杞说,“小姐误会,不用你劳心,我只是想问一下,何时能见到亲王殿下,嗯,殿下何时召见?”
看着一众人点头。华时雨有点看不懂。还是表示会告知翎羽。
不行,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翎羽在听她叙述后说,“这样啊,历酋送来的人都是一次性抓的,姬棠则是从夏一直挑到冀都,慕容清反而是挑好了送来!嗯,本王知道了,挺有意思的!”
“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置?”华时雨问。
“等使臣走的时候让他们回去。嗯~我远远站在回廊上,就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感觉王府很是热闹!”翎羽说着,一副陶醉模样,“反正那个颜之也一般般,不然你从中挑个喜欢的带走?”
“这些都是送您挑选的!”华时雨有些无语。
看她不敢,翎羽也不逗她了,“知道你喜欢颜之,只是他不是一个甘心平庸的人!”
“殿下,他回来了。”华时雨半天憋出一句话。
“时雨,该用手段的时候不要心软。”看她纠结,翎羽好心提醒。
“我该怎么办?”
“把他关起来!”
“……您别说笑了!我认真的。”
“本王也是认真的,颜之不甘平庸,可他并非卓越,他但凡心性坚定,或者才学出众,亦或是绪承那样有勇有谋。也不至于此。”翎羽说。
“您看的明白。”
“时雨,你很厉害,在本王心里,你可以放低身段,却不能自甘堕落。本王的朋友!”翎羽说。
“您和父亲很像。”
“哼!胡说!”翎羽狠狠的拍她,跟她好好说话,她倒好,提那个拿着刀追着她砍的镇西侯。如果真的像,那太膈应人了。
“父亲也是这般劝说的。”华时雨怯生生说。
翎羽先是一愣,而后控制不住的大笑,“我可不要这么大的女儿!”
华时雨满脸通红,她真敢想啊!
“时雨,认真点,本王有些头疼,不和你开玩笑了!”翎羽说。
“我知道的,如今都说你心狠手辣,把香璇公主打流产,还指使属臣向皇帝讨说法,企图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华时雨说。
“不是这件事。”翎羽说,“时雨,你应该清楚,华羽勋才回来,香璇公主腹中的应该是绪承大人的孩子。此事虽说起来本王确实下了重手。可她故意为难左绣,很多人都看见了。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论情,她不该和绪承苟合。论理,她不该出现在猎场还动手打她姐夫。论事,她也是自作自受。本王原本是要和左绣一起高高兴兴的烤肉吃的,她毁了父皇安排的盛宴,丢脸丢到使臣面前。”
华时雨被她精巧的逻辑惊住,“还有什么事让你头疼的?”
“你还记得那位施施姑娘吗?”翎羽问,“本王细数了一下,前前后后,确实已经凑够了三百夫郎。还有香璇公主猎场小产,与三位使臣结义等……时雨,本王好像……好像木偶人。”
“我记不太清了。”华时雨能感觉到翎羽周身落寞感和无力感。
“可本王忘不掉。真的,假的,虚的,实的……好像……”翎羽总归不敢说,她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机器,等待最终的死亡。她记起晓叶,记起韩湘的预言,施施姑娘那里得来的预言便越发清晰。如同催命的符咒,悲惨的死亡向她招手。
“殿下。”
翎羽看到重云。刚要问他怎么来了,重云先开口说道,“师父让我传话,告诉您,‘畏惧命运也是命运的一环’。”
翎羽更害怕了,她方才和华时雨说起施施姑娘的预言,对未来感到恐慌。重云就带着老天师的话来了,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
看着她久久不回声,重云想到师父交代的,说完之后赶紧走,别理她。他有些担心,但还是听师父的话。
惊吓传达到华时雨身上,她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华时雨追上去要问个明白,但重云道长好像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并快速逃离。
“我……”华时雨也不知如何是好。
翎羽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