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刑场的裘谷波,看着刑场内那一滩滩已经风干的血迹,闻着那股怪味,不由得抬手捂住了鼻子。
裘移山上前的时候,刚看了一眼,立即就别过头去:“唉呀,我的天啦,这……”
裘谷波道:“爹,你就别去了。”
裘移山拿开手:“什么话,这么大的案子,我能不去吗?诶,看样子,这里不是昨晚案发的现场,只是昨天行刑的现场。”
裘谷波点头,一转身却看到前方房檐下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开始他还不确定,等那人转身来之后,他才确定那不是别人,正是按理说已经失踪许久的铁臂王盐孙。
“他怎么会在这里?”裘谷波正在纳闷的时候,看到雄黄走向盐孙,站在那低声对其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裘谷波明白了什么。
裘移山在旁边问:“儿子,那是谁呀?”
裘谷波道:“狡猾的狐狸。”
说罢,裘谷波径直上前,走到盐孙的跟前:“没想到铁臂王原来是堑壕的人,真让我长见识了,不是说堑壕中人都以中药命名吗?”
盐孙冷冷道:“山茵陈、柴胡、人参、羌活、独活、苍术、甘草、干葛、升麻、防风、藿香、白芍、半夏、白术各一两,水五碗,煎成一碗以红枣为药引付下,此方可治瘟疫,名为百解散,也被称为——盐孙。”
裘谷波笑道:“堑壕里其他人的名字都是中药,你的名字是已经煎好的汤药,真有意思。”
盐孙背着手道:“裘捕探,从今天起,我们就要精诚合作了,作为你的属下,凡事我一定尽力而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盐孙的话让裘谷波和裘移山都有些诧异。
裘谷波问:“铁臂王,你那话什么意思?”
盐孙看了一眼雄黄,雄黄解释道:“看样子大帅还没有告诉你,从今天开始,由都督府和甬城警局抽调人手组成特别侦缉队,由您带队,警局方面您可以随意抽调人手,都督府这边由辛秘书任副队长,派遣的队员有我大哥,我、薄荷、苦参还有千里光等。”
“等?”裘谷波抓住了一个细节,“等是什么意思?也就是不止你们这几个?”
盐孙上前一步:“裘捕探,都督府这边加上辛秘书,一共六人,警局那边你要抽调多少人,是你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裘谷波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黎明日报上写着什么刑场闹鬼?”
盐孙仰头看着房檐:“表面上看,不深究的话,就会认为的确是在闹鬼,但如果深究细查,就知道不是闹鬼,但的确也是怪事。”
裘谷波问:“怎么讲?”
裘移山此时忙问:“昨天的那些犯人的尸体都运走了?”
雄黄回答:“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大清早就运走了。”
裘谷波怒道:“现场没勘查之前怎么能乱动!?”
盐孙冷冷道:“裘捕探,别紧张,您是专业的捕探,我这里也有专业人士,所以,现场我们都是勘查之后,确定其他尸体上没有太多疑点,这才运走的。”
盐孙说完,裘谷波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雄黄上前道:“我在欧洲的时候,曾经跟着英格兰的警察学过刑事学,薄荷也曾经在日本留学,论专业,也许比不上裘捕探您,但一定不会做出破坏现场的事情。”
雄黄说完,盐孙又道:“裘捕探,您要是觉得没问题了,我就带您去看看昨晚的案发现场。”
盐孙说完转身就走,雄黄站在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裘谷波吸了一口气,压住火,跟着盐孙离开,裘移山迟疑了下,也紧随其后。
盐孙带着裘谷波来到那面墙下,仰头看着挂在那的那具士兵的尸体:“昨晚被杀的士兵一共有19人,也就是差不多两个班的人,唯独活下来了一个班长,这只是其中一具尸体。”
裘移山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挂上去的?”
裘谷波仰头看着那士兵被绑住的脚踝:“他是怎么死的?”
“割喉。”盐孙拿过竹竿,将背对他们的士兵尸体翻了一面,“在被挂上去之前就因失血过多死去,除此之外,身体没有其他的致命伤,只有鞋跟处有拖拽的痕迹。”
说着,盐孙指着不远处那滩已经风干的血迹:“看痕迹,是从那里拖拽过来的。”
裘谷波转身走到那滩血跟前,看到有四道不同的血痕绵延向四个不同的方向,于是道:“这么说,其他三道血痕的尽头还有三具尸体?”
雄黄道:“没错,这四具尸体死法完全一样,都是被割喉放血。”
裘谷波点头:“这里有四个,那剩下的十五个呢?”
盐孙道:“剩下的十五个,都分布在刑场周围各处的小巷和角落中,不过死法就不一样了,有些是颈骨被折断,有些是颅骨被击碎,有些是被重拳击中心脏部位所造成的暴死。”
裘移山听完问:“死了十五个人,当时没人发现?”
雄黄道:“有,当时发现的是在刑场中心位置的三名士兵,其中包括那个活下来的班长,此人带着两个手下去查探的时候,发现了墙壁上那具尸体的瞬间,其中一名手下被袭击,然后不见了。”
裘谷波皱眉:“不见了?”
雄黄扭头看着一侧巷子:“对,我们早上来的时候,发现在那里有一具士兵的尸体,颈骨被折断,当场毙命。”
“然后呢?”裘移山赶紧问。
雄黄指着旁边一处地方:“剩下一名士兵和班长要逃,班长逃离后,发现那名士兵没跟上,转身发现士兵站在原地,还对他招手,等他要走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士兵身后的某个人正抓着他的手臂挥舞,随后士兵倒地,班长清楚看到有个人站在那,他认为是厉鬼,转身逃命,而那名士兵勘查后发现,是被重拳击中心脏暴死。”
裘谷波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重拳?挨了一记重拳,按理说人不可能还站在原地呀?至少飞出一米开外了。”
“不,内家拳就可以做到,人中拳后五脏尽碎,但周身不颤。”一旁的盐孙将拐杖递给雄黄,单腿站在那,运气之后,朝着前方出了一拳,“我练的就是内家拳!”
内家拳相传,起源于宋之张三丰,也源于明朝浙东一带,盛行一时,陈州同、张松溪为当时内家拳高手名家,清初又有王征南、黄百家等传授此拳法。
内家拳有应敌打法和打穴法两种,基本手法三十五种,基本步法十八种,还有七十二种跌法,三十五种拿法。
“内家拳讲究的就是五个字——敬、紧、径、劲、切!”盐孙出拳后收起,重新拿回拐杖,“后来人们也把太极拳、形意拳和八卦掌称为内家拳,但实际上不一样,内家拳不仅是以静制动,更重在柔劲的杀伤,中拳部位表面看无恙,但柔劲已重伤内脏。”
裘谷波听到这,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往周围一看,随后问:“铁臂王,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下的杀人方式,和昨晚这些士兵被杀的方式完全相同?”
盐孙和雄黄对视一眼,随后笑道:“裘捕探果然不愧是甬城第一神探,一点就通,的确如此,昨晚所有死者的被害方式,表面看起来就是我们所为。”
“好吧。”裘谷波故意掏出手铐,“照这么说,你找我是为了自首吧,自个儿拷上吧。”
盐孙和雄黄不怒反笑,而且都将双手伸出来。
雄黄道:“如果是我们下的手,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现场不会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我们能保证连一滴血都不留下。”
裘谷波竖起大拇指:“厉害。”
此时,薄荷从一侧走过来,边走边取下手套:“大哥,二哥,我初步检查过了,和大哥所推测的一样,他们死前都中过毒。”
裘谷波皱眉:“什么毒?”
薄荷看了一眼裘谷波也不搭理他,盐孙立即道:“裘捕探现在是特别侦缉队队长,我们都是他的队员,凡事得先向他汇报,当然了,他如果不在跟前,那就另当别论。”
薄荷转身面朝裘谷波,冷冷道:“报告裘捕探,所有死者死前都中过海迭香。”
裘谷波皱眉:“海迭香?从没听说过。”
薄荷又道:“裘捕探,你也算是在海边长大的,难道没有听过人鱼海迭香这么一说吗?”
裘谷波还未说话,裘移山立即道:“我想起来了,曾经听渔民说起过,不过那些都是传说呀。”
“无风不起浪。”薄荷终于有了点笑容,“传说不全都是空穴来风。”
薄荷刚说完,盐孙就看着天空道:“看样子要下雨了,咱们换个地方研究吧。裘捕探,你是队长,你认为特别侦缉队应该设在什么地方合适?”
裘谷波仔细想了想:“能设在海警总局吗?”
盐孙一愣,雄黄也有些诧异。
盐孙道:“这个我们做不了主,你得请示大帅。”
裘谷波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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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心岛磔狱,丙拾叁牢房中,唐安蜀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当他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乐正贤正在旁边墙壁处四处摸索,用拳头轻轻敲击着。
唐安蜀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问:“贤兄,你在干什么?”
乐正贤扭头看着唐安蜀:“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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