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枪!”那名男子突然间说道,话音刚落,男子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唐安蜀愣在那,好半天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带着极大的疑惑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突然间离奇出现的明军,一块从来没见过的手表,还有一个穿着打扮特别怪异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全部都懵了,站在那互相对视着。
唐安蜀回过神来:“刚才那个人,在说不要开枪,对吧?”
其他人都默默点头,的确,“别开枪”三个字他们都听得特别清楚。
“在等一会儿,说不定可以知道怎么回事。”唐安蜀说完,又看向众人道,“等下,如果那个人再次出现,千万不要开枪,看看他要说什么。”
其余人都默默点头,不过手心里都是汗,因为这件事太怪异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但是震动没有再出现,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众人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雄黄上前道:“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干等了,找找去下一个区域的路吧。”
唐安蜀道:“你们去找吧,我留在这里,万一那个人又出现了呢?我有种感觉,那个人身上有我们要的答案。”
雄黄问:“地图我看看。”
唐安蜀拿出地图,雄黄仔细看着:“是没有标注清楚,但既然画了一艘船在这里,那就说明,去下一个区域方法肯定藏在某艘船里面,这里太危险,我们不能分开找。”
唐安蜀道:“夜馨留在这里陪我,你们去找找吧,先找一两艘,然后就回来休息,我们都太疲惫了。”
雄黄迟疑了下道:“如果不抓紧时间,万一胡深他们从另外一条路走来,赶在我们前面那就糟了。”
唐安蜀摇头道:“这里这么怪异,就算是胡深,也得步步为营,没那么简单。”
雄黄只得点头,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开,而雷丸则是一步三回头,总是想再次看到那个神秘莫测的白衣女子。
●
甬城新港商会。
原本张辅之所坐的位置之上,如今坐着江伯其,而紧挨着他所坐的,却不是李松明,而是江伯其提议的商会副会长马三元。
马三元原本是甬城最大钱庄的老板,自打张辅之家族崛起之后,马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最后成为了张辅之的附庸,所以马三元一直对张辅之恨之入骨,张辅之也多番想将他置于死地,而每次都因为江伯其的暗中帮助而死里逃生。
所以,张辅之死后,江伯其取代了他的位置,也顺理成章重新扶持了马三元,毕竟他不可能一个人独揽甬城大部分的生意,至少在明面上,还是各管一摊。
而李松明此时却坐在角落之中,像个退休的老人一样抽着烟喝着茶,什么也不过问。
他现在是一身轻松,日本人不再找他了,张辅之也死了,他余下的那点小买卖对江伯其这个二哥构不成任何威胁,只要他安分守己,便可以平安度过自己的下半身。
所以,李松明对现状很满意,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
江伯其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商人们,问:“今天召集来,没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未来大家的打算。”
下面的商人低声议论,谁也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威胁呢?难道江伯其比张辅之在的时候还要心狠?张辅之也充其量放贷收利,他江伯其该不会想把其他的买卖都纳入自己麾下吧?
江伯其知道众人的担忧:“大家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现在四处都是战事,革命军也快打到咱们甬城来了,我前几天听说,革命军那边已经派人去上海和江浙财团那批人接洽了,可没人来过咱们甬城呀。”
众人这才明白,江伯其的担心的是,革命军选择了商会中的某一位商人,而没有选择他。
其中一名商人知趣道:“江会长,现在您是甬城商会的会长,革命军就就算来接洽,肯定不会找别人,可眼目下,我倒觉得,另外一件事才是我们的燃眉之急。”
江伯其问:“什么事儿呀?”
那名商人道:“您还不知道吗?下面的那些个工人,整天都在喊着什么‘打倒列强,除军阀’,没事的时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喊口号,搞活动,稍微不顺着他们,诶,他们就罢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江伯其何尝不担心这点呢,自从革命军捷报不断传来的时候,甬城内的这些工人也兴奋不已,以前这些被欺负的工人们,现在都组织了起来,成立了自己的工会,就连曾经的流氓帮会蟹帮现在都不敢招惹工会。
另外一名商人也起身道:“江会长,您得想个办法呀,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是老板,他们是给我们干活儿的,总不能让我们天天求着他们吧?”
江伯其淡淡道:“没少给人家工钱吧?”
那名商人振振有词道:“工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怎么会少给呢?”
江伯其故意道:“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我的厂子里就没出现过这种事呢?”
那名商人语塞,也不想再说什么,只得气鼓鼓地坐下。
坐在一侧的李松明只是低低笑着,就像是个看戏的票友一样。
江伯其起身走下来:“各位,革命军的口号是‘打倒列强,除军阀’,我们既不是列强,也不是军阀,怕什么呀?再说了,革命军北伐时候的宣言,我都一字不落的看过了,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革命军不会为难咱们,总不能他们来了,不让我们做买卖吧?”
江伯其说完,再没人说话,而此时,江伯其船厂的经理却急匆匆跑了进来。
江伯其皱眉看着经理,经理上前耳语了几句后,江伯其震惊道:“什么?”
刚说完,几名船厂的工人就走了进来,领头的人道:“江老板,我是船厂工会主席李可。”
江伯其点头道:“有何贵干?现在可是上工时间。”
李可道:“江老板,上个月,我们的两位工友在船长工作期间受了伤,因此回家休息,但结算工钱的时候,却没有他们俩的。”
江伯其见其他商人都看着呢,也不好让李可私下说,只得道:“你继续说。”
李可道:“他们是在上工时候受的伤,也不是故意而为,所以,工会认为应该发给他们上个月的工钱。”
江伯其点头问:“他们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李可道:“上工的时候造成的。”
江伯其又问:“具体点。”
李可道:“搬运木材的时候,砸到了脚。”
江伯其上前,低声道:“是我砸到他们的脚吗?”
李可看着江伯其那副模样,却不吃惊,因为他早料到会有此结果。
江伯其道:“不是我,是他们自己不小心,他们受伤后也没上工,我为什么要付钱呀?照你这么说,在上班的时候风寒感冒的,我也得负责?要是哪个女工在上工的时候怀孕了,我是不是还得帮她养孩子呀?”
江伯其的话引得商会内哄堂大笑,李可环视周围一圈,没说什么,铁青着脸离开了。
马三元此时上前道:“会长,看样子,你惹火工会的人了。”
江伯其不以为然:“他们能怎样?罢工?好呀,罢呀,他们罢工我就辞退他们,有人排着队找工作呢。”
江伯其说完,拱手施礼,告辞众人之后,和经理一起返回了船厂。
让江伯其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船厂的时候,船厂门口坐满了工人,当他下车的时候,那些工人一起涌了上来,齐声高喊让他给个说法。
江伯其没有理会那些工人,只是从人群之中穿过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
站在门口,江伯其转身看着,发现工人们都站在楼下,挥舞着拳头声讨着自己。
江伯其暗暗骂了一句,又想起之前那名商人所说的那番话,这才开门走进办公室。
没想到江伯其走进办公室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安望海,以及旁边的关陌尘。
“哟,安先生,不,安参谋长。”江伯其打了个招呼,走向关陌尘,“这位想必就是新上任的管参谋长吧?也是咱们甬城的行政管事?”
关陌尘伸出手去:“江老板客气,在下关陌尘。”
江伯其握了握关陌尘的手,又向经理示意:“沏茶,别愣着。”
说罢,江伯其坐回办公桌后:“不好意思,不知贵客到了,今天厂子里又有点事,所以,让两位见笑。”
安望海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报纸。
关陌尘走到办公桌前道:“江老板,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处理工人的事。”
江伯其纳闷,瞟了一眼安望海,结果安望海依然在看报纸。
江伯其只得问:“什么事儿呀?”
关陌尘道:“上个月,您厂子里两名工人搬东西砸伤了脚,在家休养了半个月,结算工钱的时候,却以他们没上工为理由拒绝支付,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江伯其道:“哦,这事呀,我刚知道了,我也解释了,我是这么解释的,我想想呀,我回忆下,哦,想起来了,我说——是我砸到他们的脚吗?不是我,是他们自己不小心,他们也没上工,我为什么要付钱呀?照你这么说,在上班的时候风寒感冒的,我也得负责?要是哪个女工在上工的时候怀孕了,我是不是还得帮她养孩子呀?”
江伯其说完,笑问:“关先生,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关陌尘淡淡道:“没道理。”
江伯其道:“那好,我们来讲道理。”
关陌尘直接落座:“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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