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屋中坐下,陆少辰喝了口茶,只觉得茶水之中灵气逼人,喝一口都对身体大有益处。
老人笑着说道:“老朽洛务桑,这是小女洛樱,那是我孙子洛阳,这家里就咱们三个人。老朽的婆娘、儿子、儿媳全都死了,如今只剩我们三个人了。”
陆少辰叹道:“您老节哀,您好歹还有女儿和孙子在身边承欢膝下,亦是一件幸事了。万万不要太过于悲伤,生死有命,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生活!”
洛老笑道:“不悲伤,不悲伤。死的好啊,哈哈哈……还是老朽亲自送他们上路的。可惜啊,只死了他们几个,老朽早就想死了,没办法,机会太难得,只得让他们先死,老夫带着小女还有孙儿苟活于世啊!”
陆少辰这回彻底懵了,心道这老头怕不是有神经病?一家都快死绝了,还这么兴高采烈。还什么机会难得,难道死还要找机会吗?
耳听洛老问道:“陆公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咱们这儿几乎没有外人进来过。”
陆少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醒来就是被您老救回来的。我是崇宁国人士,前些时日与人动手,跌落泯江,醒来就在此处了。”
洛老点了点头:“我是上山采药时,路过瀑布边见你泡在水里,老朽下水把你救回来的。当时你已经断气了,我一瞧你装束不似咱们这里的人,就把你背了回来。果然在咱们这里是不会死人的。这不,你躺那儿半个月,就又活过来了。”
陆少辰吓了一跳,琢磨了一下,问道:“您老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已经死了?您是把我的尸身背回来的?”
“是啊!”
“不可能,我要真死了,那我怎么又活了?”
“少年啊,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个地方叫万寿无疆谷,还有个别名,叫不死谷。咱们这个地方的人啊,是不会死的,你就是想死都死不掉。”
陆少辰奇道:“怎么可能?哪里有这种事情?”
“不信?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死了都能活。咱们这里的人,个个铜皮铁骨、百毒不侵,而且没有寿元的困扰,会一直活下去。哎……”
“还有这种好事?”
洛老苦笑道:“这哪里是好事情啊?一开始是很美好,后来时间一久就变的很是无趣,最后就成了孤独,变的想死,只要是有死亡的机会都会打破头去争去抢。哪怕能生个病都是痛快的。哎……你不了解那种痛苦,生不如死啊!”
陆少辰瞪着大眼睛望着洛老,张大了嘴好半晌才说道:“那……这里的人都是不死之身?外界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因为这里的人根本出不去,没人能打破护山屏障,外人自然也进不来。据村里的古籍记载,万寿无疆谷从古至今就没有人出去过。只进来过两个人,你恐怕是第三个。”
陆少辰迟疑道:“那我也出不去了?”
“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据说以前进来过的两人,有一人留在了此处,后来抢了一颗圣药,毒死了自己。还有一人不知所踪,也许是找到路出去了,就是再也没回来过。你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陆少辰苦笑道:“这里究竟是哪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我不回去不行啊,我家里好多人还等着我呢!”
“至于这里是哪里,怎么形成的,老朽也不知道。我估计村里也没人知道,毕竟谁也没出去过。不过村里相传这里曾是流放之地,我们都是犯人的后代。”
“哎,越听越迷糊。那这里的人不死不灭,如今有多少人?”
“没多少,三十六个村,大大小小加一起数十万人吧!”
“这么多?那也不少啊?”
“现在少了,据说最多的时候有千万人口,这山谷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后来祖辈意识到不能放任自流以后,就开始控制人口了,不再随意生育,人口数量也就下来了。”
“怎么控制人口的?不是不会死吗?”
“每百年谷里这些村子会凑在一起炼一次圣药,此药名为“万事休”,服之必死。每次只成丹一百零八颗。每次为了这丹药,各村都要打的不可开交。嘿嘿……老朽有幸,抢到过三颗,送孩儿他娘他们上路了。”
“……您老好身手,您老今年高寿啊?”
“还小呢,老朽见过一万多次圆月。”
“可是您看上去才五六十岁的样子。”
“山中无岁月。咱们这儿的人本就生长缓慢。”
“有没有自然老死的?”
“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连生个病都没有吗?”
“有。家家都种各种毒药,要是吃出大问题来了,那都得摆酒席,请亲戚朋友喝酒,一起热闹热闹。那是大喜事,得大办!”
陆少辰结巴道:“这…这…这闻所未闻。不都是结婚生子庆生才大办吗?”
洛老摇手说道:“那可不兴大办啊,悄悄的自家知道就行了,让外人知道了笑话。”
“您老诓我呢吧?”
“真的,咱家小阳出生的时候,村民瞧咱家都嫌弃的慌,又多了一口人,这可咋死哦!都替咱们愁的慌!”
“……”
陆少辰正陪着洛老聊天,问了好多村里的事,总算是了解了一些这个地方的地情,同时心中也盘算着如何才能出去。
洛樱端着餐盘进来说道:“吃饭吧,都饿了吧?边吃边聊。”
洛樱将菜肴摆在桌上,洛老说道:“今儿都是好菜,平日里可不舍得这么吃,你是客人,快尝尝樱儿的手艺。”
陆少辰望着全是不知名的素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只听洛樱介绍道:“尝尝,这是凉拌苦尾草、水煮百草枯、清炒断魂菇和油炸凝血藕。”
陆少辰疑问道:“这这这……怎么听着好似有毒啊!”
洛樱点头道:“当然有毒,都是剧毒,平日里咱家都舍不得吃的。你尝尝,吃完要是能疼得死去活来,体会一次死亡的感觉,那别提多过瘾了。
运气好的话能多中毒几天,那都走了大运了。你趁着身子没好利索,多吃点,多补一补,说不定能多趟几个月呢!”
“……”
陆少辰见洛老和洛樱吃的津津有味,就连洛阳都吃的甚是香甜。